辦公室裏坐著副段長,一個管的比段長還多特別喜歡瞎逼逼的男政治老師,顧冉濘走過去對副段長說道:“老師,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
副段長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座機,示意顧冉濘打。
顧冉濘撥通電話,傳來媽媽的聲音“喂?”
顧冉濘道:“怎麽樣了?”
媽媽道:“你爸爸已經跟老師說過了,這件事情不用你去查,老師會查的,你現在在哪裏?”
顧冉濘道:“我在四樓辦公室。”
媽媽道:“你在四樓辦公室是吧?你先去吃飯,吃了飯再說。”
顧冉濘道:“我不敢去吃飯,我怕她們會在食堂堵我。”
媽媽道:“在食堂堵你?膽子這麽大?她們不會的,她們在弄你老師會處理她們的,你先去吃飯。”
顧冉濘又開始哭了起來,她一邊哭一邊道:“我不去,我不去,我怕。”
媽媽歎了口氣,道:“那你不去吃飯,你怎麽辦?餓著嗎?”
顧冉濘道:“我不知道,我想回家。”
媽媽道:“可是你回家有什麽用?”
顧冉濘道:“我想回家。”她固執地一遍又一遍說著我想回家。
媽媽有些無奈,道:“我給你爸打個電話,問一下他,好不好?”
顧冉濘點點頭,想到媽媽看不到,又說:“好。”
媽媽掛斷了電話。
顧冉濘擦掉臉上的淚水,起身準備離開,她已經看到胡韻和祝樂樂站在辦公室門口等她了。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聲音“你先等一下。”
顧冉濘回頭,是副段長叫住了她,她走到副段長旁邊,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副段長道:“你剛剛給誰打電話?”
顧冉濘道:“給我媽。”
副段長道:“出什麽事情了?”
顧冉濘道:“我們班同學打我。”聲音又哽咽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今天特別能哭,說幾句就哭,好像把這輩子的淚水都要給流光了。
副段長道:“打你啊?打你的同學叫什麽名字?”
顧冉濘道:“王倩依。”
副段長道:“你是幾班的?”
顧冉濘道:“九班的。”
副段長道:“九班?那是林老師的班吧。”
顧冉濘點點頭。
副段長道:“你告訴林老師了嗎?”
顧冉濘道:“告訴她了。”
副段長道:“既然你已經告訴林老師了,你還打電話給你媽幹嘛呢?你這樣你媽媽會很擔心的,他們又不在學校裏,看不到你,你說你被人打了,他們肯定會著急的,而且,既然這件事情是我們學校的事情,我們就肯定會處理好的,你把事情告訴家長,不是把事情鬧大了嗎?都是快高三的人了,開學了就是真的高三了,能好好的就好好的,同學一場,都是緣分,不容易。”
顧冉濘點點頭,道:“我知道。”
副段長道:“你還沒有吃飯是吧?”
顧冉濘點點頭。
副段長道:“你先去吃飯,這個事情我會和林老師解決的,好吧?”
顧冉濘道:“我不敢去,我怕她們在食堂堵我。”
副段長瞪大了眼睛,道:“在食堂堵你?膽子那麽大的啊!還在食堂堵你?你看到了?”
顧冉濘道:“沒有,我隻是害怕,害怕她們會這麽做。”
副段長有些無奈,他道:“那我打個電話給你班長任。”
顧冉濘點點頭。
副段長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他道:“喂?林老師啊?你們班是不是有個學生被人打了?對對對,她現在在我這裏,要不然你上來一下?還是什麽的?她現在不敢去吃飯了,說怕她們在食堂堵她,有沒有這麽一回事?沒有啊,那你不然上來一下,或者在辦公室裏等著,我叫她下去找你。”副段長掛斷了電話,轉頭看向顧冉濘道:“你現在這裏等一下,你班主任一會就上來了。”
顧冉濘點點頭,站在了一邊。
辦公室門外,胡韻和祝樂樂看見顧冉濘被副段長絆住了,都有些著急與擔心,倆個人頭碰頭,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時不時抬頭看一眼顧冉濘。
“呲啦”,辦公室的門開了,林老師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王倩依。
她走到副段長旁邊,王倩依則走到了顧冉濘旁邊,低著頭,一臉乖巧的模樣。
副段長抬頭望向王倩依,語氣凶狠地道:“就是你是吧?你就是王倩依是吧?”
王倩依點點頭。
副段長道:“你打人了是吧?”
王倩依點點頭。
副段長道:“拿什麽打的?”
王倩依道:“書本。”
副段長道:“打哪裏了?”
王倩依道:“脖子。”
副段長怒吼道:“你流氓啊?你土匪啊?你還打人?你以為自己很厲害啊?很威風啊?是不是?”
王倩依小聲道:“那她要是一開始承認的話,我也就不會打她了呀。”
副段長道:“你以為你在學校裏打人很厲害?你有本事去社會上打,你以為社會上人打架還是用書本,他們都是拿刀砍的你知道嗎?讓你去砍個人你敢嗎?給你一把刀,讓你去和人家互砍,你敢嗎?”
王倩依沉默了。
副段長道:“你為什麽打她?”
王倩依道:“她找人罵我。”
副段長道:“你有證據嗎?”
王倩依道:“我有,我如果沒有我不會找她的,不會平白無故冤枉她,我是問過別人的,是一個人告訴我的。”
顧冉濘心裏咯噔了一下腦子裏蹦出了三個字:葉婷夢。
副段長道:“那你把你的證人叫上來。”
王倩依道:“現在啊?”
副段長點點頭,王倩依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王倩依走後,副段長轉頭看顧冉濘,道:“你先去買點東西吃,不是還沒吃飯嗎?現在已經靜校了,不會有人堵你的。”
顧冉濘點點頭,道:“好。”轉身走了出去。
下了樓,走出教學樓,走向小店,靜校之後的學校格外安靜,平常擁擠的過道現在完全看不見人影,倆旁的樹不斷地往下掉葉子,葉子再被風吹起,吹到顧冉濘腳邊,在她身旁起舞,風聲呼呼的,仿佛靈魂的葬歌。
顧冉濘快步走進超市,隨便買了倆包餅幹就走了出來,說實話,她雖然很餓,但卻沒有什麽食欲,她不喜歡一個人逛超市,也不喜歡一個人吃東西,以前她覺得是因為害怕尷尬,現在沒有人,沒有人會看她,她還是不喜歡,她才知道,她是害怕孤獨。
她真是一個奇怪地女孩子,害怕孤獨又討厭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