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該死心了,區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容寒終於從睡眠中醒了過來,她睜著大大的眼睛,眼神空洞而迷茫。
真是一個奇怪的夢,她苦笑。
額頭上濕濕的,她伸手去摸,是一塊毛巾,她把毛巾取了下來,勉力支撐起身子,下了床,往廚房走去。
“阿嬤,我的粥煮好了嗎?”沒有人回她,廚房裏空蕩蕩,桌上放著保溫盒,裏麵是粥。旁邊還放了一個保溫杯,慕容寒打開,水蒸氣滾滾而出,薑茶獨有的辛辣氣味撲麵而來。
“我好像沒讓阿嬤給我弄薑茶啊?而且,她人呢?”慕容寒皺起了眉。良久,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掏出了手機,打開日曆,然後,臉色一霎僵住今天是禮拜天,阿嬤不上班。
那這碗粥,還有薑茶,還有自己額頭上的毛巾,是誰做的?答案呼之欲出。慕容寒卻不願相信也不想相信,雖然知道是他她那樣驚喜。可白天那一幕卻還是像刀子般剜著她,林逸城已經有女朋友了,他們已經回不去了。既然回不去了,就不應該再有什麽瓜葛的,林逸城,你不該來的,你何必來,你何必來。明明知道的,我們回不去了,你為什麽還要來?
慕容寒怔怔望著那碗還冒著熱氣的粥,她仿佛看到林逸城圍著圍裙在廚房裏忙碌的樣子,午後的陽光灑在他身上,他眉眼溫柔,眼神專注。
良久,她低頭,拿起了薑茶,一飲而盡,又開始吃粥,吃得那樣快,那樣快,好像有人和她搶似的。
好不容易吃完了,她又進了廚房,做了一碗一模一樣的粥,找了一個相同的碗裝著,又煮了薑茶,同樣倒進相同保溫杯,然後,她拎著薑茶和粥,下了樓,徑直走向垃圾桶,將它們扔了進去,就轉身離開了。林逸城,這下,你該死心了吧?
在她離開後,林逸城從一個小角落裏拐了出來,走向了垃圾桶,裏麵果然放著粥和薑茶。
她還是知道是自己做的了啊!林逸城想,她這樣做,就是在告訴自己,不要在和和她有任何瓜葛了吧。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真是莫名諷刺。
他望著垃圾桶裏的粥和薑茶,怔怔的,許久,終是抬步離開了。他不知道,在他身後的門後,躲著麵色蒼白的慕容寒。
慕容寒見他腳步踉蹌的離開,扯出一抹苦笑,終是上了樓。
林逸城慢慢地往前走,往前走,走向自己的家,那個沒有慕容寒的家。
“回來了?”熟悉的聲音傳來,是吳殤,“怎麽樣?慕容寒她,還好嗎?”
“生病了,我給她煮了粥和薑茶,有顧冉濘照顧她,想來應該不會有事。”林逸城答到,“真是抱歉,阿殤,我以後不會去找她了。”
“沒關係的,你喜歡她嘛,我沒事的,隻要你不走,我不介意的。”吳殤笑道,心裏卻隱隱地疼。她知道,阿城並不喜歡她,她知道,阿城喜歡慕容寒,喜歡那個孤傲的有著貓一般瞳孔的女子,可是沒關係,她不在乎,隻要阿城能一直陪著她,不離開她,她就已經很滿足了,就算他的心裏沒有她,那也沒關係的,她相信,隻要有足夠多的時間,林逸城一定會被自己感動的。
顧冉濘剛從醫院回來沒多久,雨停了,顧暖風還是來報道了,就在顧冉濘認命的換上運動鞋準備和他出去跑步時,他攔住了她:“今天不去跑步,我帶你去個地方。”說著不等顧冉濘反應就把顧冉濘拽出了房間還特別自然的帶上了門。
在路上,顧冉濘眨巴著眼睛問:“顧暖風,你要帶我去哪啊?”
“到那裏你就知道了。”顧暖風神秘的笑,隨後一踩油門,車子“嘩”的一聲飆了出去。
“唉,你開慢點,我暈車。”顧冉濘胃裏一陣翻騰,忙打開了窗。
風迎麵吹來,剛下過雨的天氣,空氣裏帶著獨有的味道,很幹淨很純粹的感覺,顧冉濘不禁閉上了眼睛,風吹拂起她的長發,美得不可方物。
顧暖風減緩車速,把目光轉向顧冉濘,嘴裏掛了溫柔的笑。
車裏放著房東的貓的歌:“什麽都不是愛的對手,與之相配的隻有愛,別怕一切美好消失,來吧,先讓它存在,愛你就像愛生命……”
濘濘啊,我愛你就像愛生命。願歲月永恒,我們能一直這樣。
車子開過鬧市,開過小巷,最後在一處僻靜的田野停了下來。
“女流氓,下車,我們到了。”顧暖風說道。
顧冉濘揉了揉眼,望了望窗外的景色,一望無際的田野,光禿禿的,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你帶我來這裏幹嘛?”她下了車,迷茫地問道。
顧暖風不回答,拉起了顧冉濘的手就往前走,“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他帶著顧冉濘來到了一處山腳,顧冉濘仰頭,看到了山坡上遍布著的梅花,白得似雪,粉的似霞。
“走吧,上去。”顧暖風說著先一步開始爬山,順手從地上撿了根棍子,將一端遞給顧冉濘,另一端自己拿著。“免得你一會爬不動。”顧暖風解釋道。
“我才沒那麽嬌氣呢。”顧冉濘撇嘴,卻還是握住了那根棍子。
沒爬多久,顧冉濘就開始氣喘籲籲,在看顧暖風,卻還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輕輕鬆鬆的,大氣都不喘一下。不愧是男孩子啊,就算看上去受受的,還是那麽好體力啊,顧冉濘不禁歎道。
“怎麽?累了?”顧暖風扭頭,問道。
“才沒有。”顧冉濘逞強。
“瞧你喘的,還沒有呢!休息會吧,別待會花沒看成,人累死了。”顧暖風說著就停了下來,拉著顧冉濘做到了路旁的一塊大石頭上。
顧冉濘撇了撇嘴,突然開口問道:“顧暖風,如果有一天,你愛的人因為迫不得已的理由離開了你,你會原諒她嗎?”
“那要看是什麽理由。”
“如果她不願意告訴你呢?”
“那我不會原諒她。”顧暖風說道,“怎麽了濘濘?”
“沒怎麽,不是特別能理解你們男人的思維。既然說了是迫不得已的理由,為什麽還不能原諒?”
“濘濘,也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別。你不需要理解,你隻要知道,如果是你的話,不管怎麽樣,我都會原諒你。”顧暖風靠近顧冉濘,輕輕的說道
顧冉濘的臉刷的一下紅了:“你剛不是還說不會原諒嗎?”
“那是我愛的人,你不是我愛的人,你是我最在乎最需要的人最不能失去的人,我對你不是愛,是珍視,是視若瑰寶的珍視,是比愛更進一步的珍視。”顧暖風一臉嚴肅,耳朵卻不由自主紅了,透著可愛。
顧冉濘不由自主地就笑了。
“好了,休息夠了繼續往上爬吧。”顧暖風說著率先站了起來。
“啊,才休息了多久啊!”顧冉濘慘嚎。
“剛剛是誰說不累的?”顧暖風調笑。
“你走開啦!”顧冉濘惱羞成怒,一巴掌呼過去。
“哎哎哎我錯了我錯了,大俠手下留情。”顧暖風笑著抱頭逃竄。
歲月靜好,陽光灑落,難得的靜謐舒適,難得的快樂恣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