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安安是最好的女子
呼吸一點一點被剝奪,少女捏著他的脖子的手勁越來越大,竟是用上內力都無法壓製。
他有些微翻白眼,麵色蒼白。
沈安安細細觀察著這一幕,她的手隔著一塊手帕捏住了他的脖子,手帕的絲絲寒意浸染上血跡,竟是又溫熱了起來。
她可不會碰這個人一分一毫,這塊帕子也是用了便扔了。
“如何?與你當時要掐死我的窒息感可是一樣的哦,不對,應該更疼才對,想讓我死?沒那麽容易!”
沈安安湊上前,吐氣如蘭,語氣卻陰森的如同阿鼻地獄來的惡鬼一般。
他對她做了什麽,她一絲一毫都不會忘記還給他的。
鬱離掙紮的睜開眼盯著她,他從未想過要她死的。
想解釋,但眼前情況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身上的刀傷和脖子的窒息感不知哪個更痛,安安竟是恨他至此麽……
那眼神中滔天的恨意竟是染上了一抹他都看不懂的深厚,為何?
沈安安驀地鬆了手,惹得鬱離癱在地上猛咳幾聲。
她背上的傷口被剛才巨大的動作扯動,此時有些滲出血,但她絲毫不在意。
兩世的仇,就此了結吧。
提刀對準他的心髒,猛地刺入,瞬間血跡噴湧而出,沈安安迅速躲過,神色閃過一絲嫌棄。
鬱離怔然,被這厭惡的眼神有些刺痛。
到這個時候他竟還是擔心她有沒有被弄髒……
一步錯,步步錯……
也許,從一開始就不該相遇。
瞳孔在此刻渙散起來,意識漸漸消失,他下意識咬碎了嘴裏那塊黑色的藥,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僥幸神色。
不知為何,她心裏有些不安,但此刻她也沒力氣想太多。
眼見麵前男子全身浸染鮮血,狼狽不堪,失去生氣,呼吸消失,她驀地鬆了一口氣,心中大石落下。
她沒工夫折磨他,隻想快點結束這場過去。
身體一軟,被身後溫熱肩膀扶住。
她偏頭,一雙帶著擔憂神色的眸子盯著她。
“你怎麽來了。”
“你在這裏呆的太久了。”
“……他死了。”
“我知道。”
魏庭月淡淡,眼神不放過懷中少女神色一絲變化。
見少女一臉疲累,他眸中閃過一絲醋意。
為何安安對這個男人如此在意,在意的過了頭。
但他不知道的是,前世沈安安的仇恨滔天在這一刻全然消失。
沈安安雙手環住他羊脂玉般潔白的脖頸,靠在懷中,輕輕蹭了蹭。
少女對他的濃濃依賴讓他心中驀地一軟。
“我們回去吧。”
“嗯。”
悶悶的語氣,從懷抱中傳出,像極了饜足的小貓。
魏庭月嘴角揚起一抹自己都未察覺的笑意,動作利落的將少女抱起,離開。
冷冷落下一句話。
“把他扔到荒郊野外喂狗。”
“是。”
木葉應聲。
堂堂一皇子竟被如此處置,連個全屍都留不得。
眾人汗顏,麵麵相覷。
皇上若是知曉了……不知該會如何。
…………
乾清宮。
明黃色的柱子高高立起,顯示著天子的威嚴,白玉台階上一絲灰塵也無,濃濃檀香縈繞周圍,紫檀木案台上筆墨紙硯俱全。
皇上早早就在宮殿中聽著實時傳報的消息,麵色微訕。
他現在還能收到消息,就代表魏庭月並沒有要瞞著他的意思,若是他有心掩住消息,他便真的什麽都不知曉。
他竟如此關心那個女子,竟是不顧天子顏麵都要折磨死離兒,雖說離兒起兵謀反,他也對此失望透頂,但好歹是他的兒子啊……
皇上垂眸,腦海中細細思索。
那個女人對魏庭月來說竟是如此重要,看來以後得保護好她。
如此想了一通,暗自揣度。
“來人,若是有機會,領個全屍回來,沒有就算了。”
“是。”
做完這一切,又抿了一口東南剛剛上供的上好碧螺春,暗自歎了一口氣。
太子不中用,一心信任女兒,還保不住如此重要的兵符,三皇子又居心叵測,四皇子給羽覃國做了質子,現如今,隻剩二皇子了……
腦海中閃過那張玩世不恭的臉,暗自氣惱,得虧他和魏庭月走得近。
管他想不想當,這皇位他必須得繼承了!
扶額,明黃色的龍袍有些暗淡,燭光明晃晃照在臉上,暗香浮動。
他這皇帝,做的可真不容易。
…………
景天448年。
鬱帝在位35年,共有四子二女。
太子被廢,永安郡主打入大牢聽候發落,後沈家嫡女稱其隻身犯險,深入三皇子府奪回兵符,實乃將功補過,得以放出,改禁足三年。
二皇子頗受重用,三皇子謀權篡位,當即押入大牢處死,屍首葬入皇陵。
四皇子身處羽覃國為質子,安然無恙。
大公主鬱瀾送入北蠻和親,二公主鬱柔身嬌體弱,甚少出門。
但更令世人訝異關注的是,赤血軍時隔五年重出江湖,叱吒風雲,驚動世人,而傳聞將軍閉門不如。
京中魏家公子,驚塵絕豔,頗受重用,但已然娶親。
一月上旬,皇上賜婚魏公子和沈家小姐重辦婚禮,場麵竟比之前更加盛大,陣仗驚人。
男俊女美,郎才女貌,眾人稱此乃佳話,閨閣小姐無不驚慕如此風度郎君,官家少爺無不豔羨如此絕色嬌妻。
沈家嫁女當晚,紅帳之內,嬌妻惴惴不安,麵色紅潤,唇若櫻桃。
洞房在即,她腦海中全然是沈母叮囑的那些令人眼紅心跳的叮嚀。
雖說上一世已然經曆過男女之事,但從未如此緊張過,畢竟對方是如此儒雅安穩之人,似乎看起來並不近女色,該如何開始呢……
還是說她應該主動……?
“吱呀——”
梨木門推開的聲音。
耳畔傳來一頓一頓的腳步聲。
她頓時忘了思考,心髒如敲鼓般重重響起。
“安安,別怕。”
溫潤的聲音在她耳畔傳來,似乎真的有效,她竟是不緊張了。
抬眸,紅簾被掀開,一張溫潤如玉的俊逸麵容笑臉盈盈對著她,麵若冠玉的眉眼如鬆,精致的暗紋繡在紅袍之上,竟也隻是錦上添花罷了。
在細細端詳麵前少年的同時,魏庭月也在看著她。
這就是他的妻子,如此絕色,是世上最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