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心
第三十八章人心
“什麽情況？”李如晦急切的問道。
“前幾天的地震造出了好幾個堰塞湖，不久前，崩潰了……”
李如晦抓著花鍾雪的手猛然收緊，而後緩緩放鬆，雖然是個非常悲痛的消息，但好在重要的人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你們在什麽位置，我馬上過來。”
“安嶺鎮西邊的山上，你快過來吧，柳團長讓我們過去開個會。”
掛斷電話後李如晦立刻將這事說了一遍，然後帶著眾人一路狂奔，在走上一處山頂時向下看去。
洶湧渾濁的洪水已經將安嶺鎮給完全淹沒了，洪水餘威不減，沿著國道奔流不止。
山路上，還有著一個抱著孩子跪坐在山道邊上的人，麵容扭曲，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眾人看到這一幕心中皆是五味雜陳，秦子欣姐妹兩人觸景生情，看著看著就紅了眼眶。
一行人來到山頂臨時指揮部的時候，柳團長正跪在山頂淋著雨，麵朝安嶺鎮廢墟的方向。
李如晦心情沉重地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你是異能者，但這樣淋雨難保不會生病，後麵至少還有5天的路要走，不能在這裏病倒的。”
“我不該不聽你的，我對不起國家和人民……”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你看看後麵那些人，怎麽想辦法把他們安全帶到臨安才是重點。”
其實李如晦還有一點沒忍心說，那就是食物。
這些人逃難出城的時候都帶著大包小包，食物自不必說，有些不太理智的甚至帶了不少財物。
而這一場洪水來的急，很多人甚至連食物也沒來得及拿上，恐怕接下來的路程裏，因為饑餓引發的一連串恐慌和混亂是免不了了。
接下來在簡單的會議確定了路線之後，平海市的難民再度踏上了逃難的路程，反正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躲雨了，那倒不如多走幾步路。
李如晦站在一處高地看著下方浩浩蕩蕩的逃難隊伍，心裏頗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但仔細想去，心裏那股不安卻仍舊沒有消失，依舊淡淡得籠罩在他得心頭。
傍晚，暴雨終於停歇，李如晦帶著初然等人接了巡視隊伍的任務。
安嶺鎮的一場暴雨至少有數萬人來不及跑被大水衝走，剩下的幸存者依舊是有著80萬人左右。
這麽多人要想一起走那顯然也是不可能的，隊伍從頭到尾綿延十多公裏，不過好歹比之前已經好很多了。
絕大多數的異能者都集中在隊伍的中段，不管是往前還是往後支援都很快。
“救命啊，有人嗎？”
聽到遠處傳來的呼救聲，李如晦等人立刻循著聲音趕去。
一處密林裏，三個外出覓食的男人遇到了一頭黑色的蟲子，花鍾雪正想出手時被李如晦給摁下了。
“砍它啊，你砍它啊一頭破蟲子而已。”
站在最前方的男人微微顫抖的手裏拿著一把柴刀，他們對麵的蟲子也並不大，也就夠到他們大腿的高度，身前一對口器像是把剪刀。
一頭一級高階的蟲子，麵對三個人類其實並沒有多少勝算。
“哥，我們不救他們嗎？”
“他們可不需要你救。”
說話間，黑色的蟲子忽然動了，往前衝了幾步然後狠狠一夾，拿著柴刀的那人滿臉驚恐，一點反抗的動作都沒有做出來就被截成了兩段。
可隨後身邊那人也鼓足了勇氣，飛身上前撲到蟲子的背上摁住了它的腦袋，蟲子瘋狂掙紮著，但很快就被另外一個人撿起了柴刀，然後狠狠砍在了它的脖子上。
看到了這一幕，李如晦當即拉著幾人繼續巡視隊伍。
“不敢殺蟲子的人，早晚會死在蟲子嘴裏，你去救他根本就沒有意義。”
幾人的眼中神色複雜，感歎殘酷末世的同時，對於生存之道也有了新的感悟，李如晦對此感到十分滿意。
一行人繼續往前，經過了一天高強度跋山涉水的人們這會兒都開始吃東西了，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東西可以吃，這一路下來李如晦已經親手殺死了好幾個試圖搶奪其他人食物的人渣。
甚至，李初然和花鍾雪，秦子欣姐妹也都參與了處決，這也是無奈之舉。
在末世當中，需要強大起來的並不隻有實力，還有內心。
蟲子隻是想吃人，可有些人渣想害人的心，可比蟲子可怕多了。
一行人走在路上，路邊逃難的隊伍裏忽然走出來了一個40歲上下的婦女，衝出來就跪在地上抓住了李如晦的褲腳。
而有了這麽一個出頭鳥之後，接連又有數個人衝了出來跪在地上，有婦女老頭也有孩子。
“軍爺軍爺，給點吃的吧，我已經餓的走不動了……”
“是啊軍爺，你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阿姨你先起來，軍隊那邊不是剛發過救濟糧嗎，被搶走了嗎？”初然等人見狀連忙上前想要將他們扶起來，可他們卻絲毫不為所動。
“那點東西，哪夠啊，根本不夠吃的，我們今天走了三十多公裏路啊！”
在有了一些人發聲之後，沉默的大多數也都紛紛走出來訴苦，幾十號人將李如晦等人圍成了一圈嘴上不停的說著，鬧得人心煩躁。
“你們安靜一下，聽我說好麽？”
“冷靜一點……”
初然一臉著急大聲喊著，可周圍的人一點要停下來的跡象都沒有，反而愈演愈烈。
“砰——”
一聲槍響，包圍他們的人群頓時沒了聲響。
李如晦直接拿槍頂著最先上來的那個婦女的腦門上，“誰搶了你的糧食，帶我去找他，不然你死。”
“砰——”
李如晦抬槍指天再開了一槍，然後重新對上了她的腦門，“不要懷疑，槍裏還有子彈的。”
眼看初然臉上茫然的神情，李如晦偏過頭大聲的解釋道：“軍隊的救濟糧也許隻能吃個半飽，但也足夠了絕對到不了需要出來當乞丐的地步。”
“她的東西絕對是被人搶了，但沒那麽簡單，她今天走出來討要食物，有一半的原因是背後有人指使，這些人八成也都是，我說的，對不對？”
呆愣了半晌之後，婦女臉上的恐懼慢慢變得堅決，一口咬死，“哪有什麽人指使呐，大家快來看看啊，殺人啦，軍人要殺我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