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城隍
蓮峰縣格外熱鬧，人聲鼎沸一片繁榮，舉目四望商販星落，一個個大聲吆喝，都說人世繁忙，卻不知那幾兩碎銀，可解萬般愁苦。
從壹蟬居打包了兩包糕點，還有一壺酒，壹蟬居是蓮峰縣城首屈一指的酒樓，楊燁來過幾次味道很合胃口，提著糕點酒水楊燁看著門口這片繁華，心中甚是感歎，他今日準備去拜訪城隍。
糕點一包名叫棗泥山藥糕，模樣小巧花瓣狀，色彩多樣五顏六色，味道清甜，有補脾胃效果。
一包名叫龍鳳園，是一個個團餅，上印龍鳳文，共八個重一斤，酥軟香甜，楊燁甚是喜愛這味糕點。
酒名叫銀光，也是西涼有名的酒，一壺就要二兩銀子，夠一般家庭一年開銷，但此酒也不愧二兩白銀，酒味香濃，酒汁濃厚，倒出宛如銀河流動光彩清澈。
城隍廟不難找，縣城西北角有一山，就叫蓮峰山，此山狀如蓮花得名，蓮峰縣就是在依山建立的。
踏山而行隻見峰巒競秀，崖壁崢嶸，鬱鬱蔥蔥，絢麗多姿，楊燁也不急，邊看風景邊緩緩而上。
對於城隍柏齊楊燁如今也大致有了解，生前就是蓮峰縣一守將，在縣誌上就可找到他的記載。
一千年前秦國和妖族大戰，守蓮峰縣一月有餘，後城破帶殘兵退守蓮峰山，當時妖族大將久攻不下，圍困而不攻，在糧絕情況下誓死不降，帶著殘兵采蕨而食，又苦苦堅持一月後力戰而死。
西涼艱苦由此而知，西涼三洲安則秦國安，西涼三洲一破，妖族兵鋒直指大秦國都長安。
好在牧沉威名赫赫，那一戰後西涼鐵騎幾乎將妖族一百零八個聖山踏碎，隻殺的南荒妖族浮屍百萬，立起屍體京觀一百零八座，也那一戰後妖族再無大規模進攻能力。
可那仗後西涼也是休養近五百年才漸漸緩過來，聽雲君說那些時日，打了幾十年，西涼家家鎬素，幾乎見不到成年男兒，這也是楊燁先前看到一片繁華後心中為何感歎的原由。
城隍廟在山頂，但因山勢不高，很快就到了，其隻是簡單的一座廟宇，遠處看去香火鼎盛，楊燁進入廟中，已有廟祝出來接待，廟祝是一幹瘦老頭，稍微有些拘謹，看來楊燁一到柏齊已經知道，安排廟祝出來迎接。
跟著廟祝踏入後院，就見到柏齊相迎，拱手抱拳口中更是連連道：“八爺遠道而來，沒有出門迎接萬勿告罪。”
“小子慚愧！萬萬當不起八爺之稱，叫小子楊燁即可。”楊燁見狀也連忙拱手回禮。
跟著柏齊進入屋內後，廟祝就行禮退出了，隻見屋內有桌椅，桌上更是酒菜齊全，柏齊請楊燁坐下後才說道：“先前公務繁忙，雖察覺八爺到來，但無暇顧及，隻能安排廟祝早些準備酒食出門迎接了。”
“是小子打擾了！”楊燁見改不過來八爺這個稱呼，也就不再強求。
兩人飲了一杯，但隻見楊燁杯中酒水已盡，而柏齊杯內酒水依舊滿滿，隻是聞著沒有一絲酒氣，如同一杯清水。
“雖然修成金身，但終究還是泥胚雕塑，這人間美食隻能品嚐其神，卻終究入不得腹啊！”
柏齊一笑長袖一動，酒杯一空又各自添上一杯，嘴中卻對楊燁說道。
“哦，原來如是！”楊燁本來滿臉疑惑，聞言才恍然大悟。
杯來盞往間氣氛漸漸熱鬧起來，楊燁才開口道：“上次之事小子孟浪了，今日特來道歉，望柏城隍恕罪。”
自從上次頓悟和這段時間的心境打磨修煉，楊燁思及上次劉彪家發生的事，心中頗有幾分慚愧。
當時自己輕狂，一時憑借一腔孤勇，帶厲鬼無視城隍陰司規矩，就算事出有因，也是有幾分不對。
“八爺說笑了，如果不是陰司不能插手人間事，就那劉彪所做之事，早已被我剝皮抽筋了。”
柏齊聞言卻嗬嗬一笑，毫不在意說道，人間事自有人間府衙管，陽司陰司互不幹涉，就算柏齊曾是西涼人，但現在也歸地府管轄。
“如此甚好！剛才我看廟中香火旺盛，是日日如此嗎？”楊燁和柏齊又碰了杯酒，隨口就問道。
“這正是先前沒有迎接的緣故，往日香火雖然旺盛，但如此人多也隻是節令才會，不知八爺這些時日可曾聽聞，縣中有一人死亡，四肢齊齊被撕裂，七竅更是被摧殘，總之死狀極慘！”柏齊目露怒色解釋道。
“哦？竟有此事？難道是有妖邪鬼怪作祟？”
楊燁一怔，他確實不曾聽聞，這些時日都不曾出過鳥鼠山，消息閉塞無從得知。
“確實是妖邪，在屍體上有淡淡邪氣，似魔似鬼難以下定論是何等妖物！”柏齊麵色有些難看道：“接連數日發生，縣中百姓恐慌，故多有燒香拜求平安！”
“原來如此！以柏先生都看不出來，確實有些古怪。”
楊燁目露沉思，如今的他雖然修為不好說，全靠神通法術，可佛心道骨之下，一雙眸子也不算弱，一路走來瞧瞧看看，隻見人氣如爐，不曾有一絲汙穢之氣流動。
而且城隍掌控一城氣脈，如果氣脈遭到汙穢汙染，清正之氣不再純潔，第一時間就會感受到，妖邪在一城管轄範圍無所遁形。
“土地、山神還有些時日就安排下來了，到時我和他們說說，察看一下是不是躲在城外山脈。”柏齊扶須長歎道：“這就是我等香火正神的難處，在管轄區域有香火氣支撐，可一旦走出區域，神力衰弱不說，更是受到天道法則阻攔。”
“山神、土地安排下來了？”
楊燁聞言一怔，早就聽說會下來，卻不曾想如此快，畢竟東荒何其大，秦國三十六州郡，所有山川水脈土地一一安排，著實艱難繁瑣。
“是的，自從撤銷野神神職，城內還好說，城外妖魔鬼怪卻多了起來，我大秦本來對山川掌控不足，眾多山川少有人踏足，現在更是成了妖魔的老巢。”
柏齊端起酒和楊燁碰了一下，一口飲盡看了眼窗外遠山，東荒本就多山，雖然秦國是這裏的主宰，但這龐大的土地，人類終究不過真正占了三分之一，其餘三分之二神秘且危險。
“柏先生可知附近哪裏有眾多烏鴉？”
楊燁同樣看著遠山黛色，問出了這次自己來最想知問題，三千飛虎兵著實難練，最基本的三千飛虎都難找，總不能把後山白虎都練了吧！
“烏鴉？”柏齊沉思一會，說道：“西去一百多裏，有一山水寶地名叫飛鴉渡，以前也算商賈繁榮之地，祭祀之神是一種三眼神鴉，但自從聖上廢除野神，如今破落不堪，八爺可去哪裏看看！但萬萬小心，這些家夥如今金身破碎，魔氣遮蓋心智，甚是凶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