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是姐姐嗎？
第98章是姐姐嗎？
沉榆輕而易舉的進了尚書府，她走得很慢，似乎要把自己離開後，沒看過的時間，都補回來一般。
今日天氣不錯，尚書府也和往日一樣，府中充斥著安寧祥和的氛圍。
府中的下人，有條不紊的，忙著各自的事情，偶爾遇到有趣的事情，還互相嬉笑幾句。
沉榆的嘴角輕輕勾起，這輩子總算是沒有白來，最起碼，她的家和家人都還在，還能過著安寧的生活。
此刻的沉榆，覺得很是知足，即便這安寧祥和中，並沒有她的存在。
正在沉榆細細感受，府中氛圍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個婦人的驚呼。
“翊兒慢點跑，小心摔了！”
緊接著，就是丫鬟仆婦們，雜亂無序的腳步聲。
沉榆一怔，剛剛那是，娘親的聲音？
就在沉榆怔忪間，一個肉滾滾的小胖子，已經跑到了她的跟前。
小孩子跑得太快，更何況他也看見沉榆，一頭正正好，撞在沉榆腿上。
嚇得沉榆趕緊細看，發現並沒有傷到，才控製住自己，沒有伸手去扶。
小男孩對於撞在空氣上這件事，顯然很是疑惑。
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珠子，滴溜溜水潤潤的轉個不停，一邊揉著自己的額頭，一邊試探性的向著，剛才的地方伸出小胖爪子。
“嗬嗬——”
沉榆看到小男孩，那機靈的樣子，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小男孩很敏銳，立馬朝著沉榆的方向看過來，沉榆見狀，吐了吐舌頭，輕手輕腳的換了個地方。
那小男孩撓了撓後腦勺，顯得很是苦惱，最後左右看了看，發現丫鬟婆子還沒趕到。
他眼珠子轉了轉，試探性的對著，空無一人的地方開口喚道：
“是姐姐嗎？”
本來看好戲的沉榆，心上仿佛瞬間，被什麽東西擊中了，整顆心酸酸軟軟的疼。
小男孩看沒人應聲，眼中瞬間湧起失望的神色。
沉榆心中不忍，就要伸出手去，小男孩突然對著，沉榆伸手的方向，直直望了過來。
沉榆一愣，手就頓在了半空，那一瞬間，她差點以為能看到她。
等到沉榆回過神來，後麵的丫鬟婆子已經趕到了。
沉榆把目光投向，走在最後麵的中年婦人，她的娘親辛氏。
辛氏和她離開時，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因為高齡生養的原因，顯得豐腴了不少。
大概是因為養得好，雖說高齡產子容易虧損，卻並未在她臉上，留下過分明顯的痕跡。
“你個臭小子！讓你慢一點，摔壞了可怎麽辦？”
沉榆看到辛氏，一邊象征性生氣的拍了拍，小男孩的屁股，一邊輕輕的將他抱在懷中。
“娘，姐姐，是姐姐！”
小男孩根本不在意，屁股上拍灰般的兩下巴掌，從辛氏懷中，扭頭朝著沉榆的方向，伸出了手指。
下人們麵麵相覷，不知小少爺在說什麽。
辛氏卻在第一時間，將視線移向了，小男孩指的方向。
看到空無一人的地方，辛氏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垂眸遮住眼中的失落，摸了摸小男孩的頭。
“姐姐出遠門啦！我們翊兒乖一點，姐姐才會回來看你喲！”
“是姐姐，是姐姐！”
小男孩見娘親不相信自己，開始扭股糖一般，在辛氏懷中鬧騰。
“你這孩子，鬧騰什麽呢？”
辛氏聽小兒子提到沉榆，本就難過不已，現在沈翊一個勁兒的吵鬧，更是讓她心亂如麻。
辛氏不想在下人仆婦麵前，失了禮數，隻等揮揮手讓她們先下去。
她自己輕輕蹲下來，哽咽著想要哄一哄小兒子，隻是喉頭堵得厲害，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沈翊不知道，自家娘親為什麽不說話，隻是見她沒走，便也安靜下來，隻拿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望著辛氏不說話。
看著和女兒小時候，一模一樣的眼睛，辛氏再也忍不住，將頭埋在兒子，小小的肩膀上。
一直不敢出聲的沉榆，看到這一幕，緊咬著嘴唇，緩緩的走到辛氏跟前，蹲下身去。
“娘親”
飲泣的辛氏，聽到聲音隻頓了頓，並沒有抬頭。
“娘親，是我。”
沉榆心中很是忐忑，自己聲音變了，又不能貿然現出身形，也不知辛氏認不認得出。
“娘親，是姐姐，是姐姐！”
沈翊膽子大得出奇，雖然沒看到沉榆，但他就是一個勁兒的叫姐姐。
辛氏猛地抬起頭，眼圈兒上還掛著一滴眼淚。
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看到人，眼中的光芒就要漸漸暗下去。
“娘親，我不方便現身，你現在帶弟弟回房。”
辛氏確信自己沒有聽錯，也不去多想，便點了點頭，帶著沈翊往主院走去。
沈翊這次倒是乖覺，並沒有吭聲，乖乖讓辛氏抱走了。
沉榆便一路跟著他們，進了主院。
“丁香，你和秦嬤嬤，守在院子外麵，誰都不讓進。”
辛氏一回到主院，立馬囑咐丁香和秦嬤嬤，自己則抱著沈翊，進了院子。
放下沈翊後，辛氏習慣性回頭關門，轉念一想，又怕女兒進不來，又將門打開，待打開又怕人看見。
如此不停的往複，看得沉榆又是好笑，又是心酸。
“娘親，我都進來了，你把門關上吧。”
辛氏聽到這話，這才忙忙的關好了門，再回身時，已經見到一個，清冷絕豔的女子，站在自己跟前。
“你不是姐姐！”
一旁的小豆丁，不知為何，脾氣突然上來了，指著沉榆吼道。
沉榆一愣，剛才看不見的時候叫姐姐，現在看得見，反而不叫了？
“榆，榆兒？”
辛氏不敢肯定，試探著緩緩開口。
“娘親，是我。你是不是認不出我來了？”
沉榆走過去，挽起辛氏的胳膊，輕輕的勾起嘴角。
看到沉榆的神態和動作，辛氏心中的那口氣，就那麽鬆了下來。
“榆兒，你的臉，你整個人？”
辛氏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
不賴她問，實在是和沉榆的，本來麵目差太多了。
“我用了特殊的辦法，這樣便宜行事。”
沉榆沒有過多解釋，隻簡單提了一嘴。
“她不是姐姐！”
一旁的小豆丁，見沒人理他，自家娘親也好像被騙了。
“小翊兒，我哪裏不是姐姐了？你可是我催來的呢？”
沉榆笑著去拉他，誰料沈翊小嘴一撇，小屁股一撅，就躲了開去。
“不是姐姐！”
沈翊還不太會說長句子，但說出來的每個字，都很清晰。
辛氏無法，隻得先安撫好小兒子，早知道應該讓奶娘，將兒子帶下去的。
“翊兒乖，家裏麵的姐姐，是小時候的，現在姐姐長大了，當然不一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