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二皇子仍是傻傻地笑著,拉著白含情的手:“我的小蝴蝶,我們在玩做迷藏。”
何大人和那幾名士兵對視了一眼,他們都知道二皇子是瘋癲之人,說話做事並沒有常人的條理,何大人對士兵道:“搜一下那女子,看她是否有什麽可證明身份的東西。”
一個人上前,在白含情的腰間,摸出了一個東西,遞給了何大人,何大人拿在手中,是一塊金色的令牌,上麵寫著一個西字,是二皇子西宮的同行令牌。看來,這瘋瘋癲癲的二皇子說的沒錯,這女子倒確實是西宮的人。
何大人對著跟來的侍女問道:“這女子可是西宮之人?”
侍女低聲道:“回大人,奴婢也是新到西宮的,前些日子西宮更換宮女,我們才到了兩天,彼此並不熟悉,大抵她是二皇子之前身邊的人。”
何大人點頭,他一向知道二皇子因生病頭腦癡障,隻喜歡和宮女們玩耍,宮中常常更換年輕的女子陪他遊戲,因此並不奇怪,將令牌又還給了白含情,對白含情道:“原來姑娘是二皇子身邊的人,唐突姑娘了,請勿見怪。不過,二皇子天真,玩鬧總是沒有節製,姑娘還應該多多規勸才是。”
白含情不明就裏,支支吾吾應著,看著何大人帶著兵士們離去,二皇子依舊是癡笑著,拉了白含情的手:“小蝴蝶,我們回宮吧。”
百裏國的二皇子
白含情稀裏糊塗被跟著那個癡癡傻傻的二皇子還有那個小宮女走向西宮,二皇子一手拉著白含情,一邊走一邊笑嗬嗬地說著:“小蝴蝶小蝴蝶,我們回家,我們明天再玩捉迷藏。”
進了皇庭的大院,白含情隻覺得一切都富麗堂皇,雖然是夜深了,可是還是燈火通明,禦林軍來來往往,因為剛剛的刺客事件,更加嚴防死守,白含情看著這一切,覺得非常的奇怪,同時更加好奇的是,到底這個二皇子是什麽來頭。
聽聞東門冽的父親早逝,已經死了好多年了,也沒聽聽說他有這樣大的弟弟,是兒子就更不可能了,可是,平白無故地,淩龍國怎麽又多出了一個二皇子?有二皇子,就應該還有個太子吧?那又是誰?
看著裏裏外外的樣子,完全是個真正的皇宮,不像是假冒的啊,那些禦林軍的裝扮,那個大官的樣子,還有那些宮女侍女們,雖然白含情沒有進過皇宮,但是看到這些,覺得皇宮之中,就應該是如此的。
正在白含情奇怪的時候,對麵來了一隊人馬,一個人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後麵跟著一群戎裝的士兵,威風凜凜,耀武揚威的樣子,一直來到了三個人的麵前。
馬上的男子停住了馬,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喲,這不是二皇弟嗎?這麽大半夜的,還不好好睡覺,在宮中遊蕩什麽呢?聽到沒聽到,剛剛有刺客呢,當心遇到刺客,小命兒就沒了,雖然是個傻子,好歹是個皇子呢,可不能這麽輕易就死了才是。”
那癡癡呆呆的二皇子完全聽不出來馬上男子口中的嘲弄,反倒嗬嗬笑著上去,去摸那匹高大的白馬,口中念叨著:“皇兄,騎大馬,皇兄帶我一起騎大馬,我們一起出去玩。”
馬上男子不耐煩地把馬頭撥向一邊,看看二皇子身後的白含情,白含情也同時借著火光打量這個男子,看他長相與二皇子有幾分相仿,隻是二皇子一臉的純蠢,而他卻是英姿勃發,臉上滿是驕傲的神色,年紀也比二皇子大著那麽幾歲的樣子,又被二皇子叫做皇兄的,白含情明白,此人就應該是太子了。
可是奇怪得很,太子不是應該是東門冽的兒子嗎?他怎麽會有如此之大的兒子?整個事情,簡直是莫名其妙又可笑至極。
太子見白含情看著自己,不由得臉一沉:“哪裏來的大膽的丫頭,居然敢直視本太子!還不快快跪下認罪!”
跟隨著二皇子的宮女聞聽,連忙跪下,然後拉拉白含情的衣角,雖然白含情不情不願,但是此時此刻,保命最為重要,還沒有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前,她可不想因為就為了看了這個所謂的太子一眼,就莫名其妙的丟了命。
因此,白含情也跟著跪下,那宮女連忙道:“回稟太子,我們這些奴婢剛剛入宮沒有幾天,很多規矩都不懂得,冒犯了太子,還望太子殿下大人大量,寬恕我們。”
白含情也跟著那宮女道:“請太子贖罪。”
太子扯著嘴角,微微一笑:“嗬,看來你們又是新來的陪我這個傻弟弟玩的吧?也罷也罷,跟著他啊,也不用你們學什麽規矩,和這種呆傻之人,也不必講什麽規矩,隻管他吃飽睡好玩得開心也就罷了。”
說著話,太子一撥馬頭,不再理會三個人,帶著兵士們向著大門方向走去,宮女和白含情從地上起來,二皇子猶自對著太子的方向喊著:“皇兄,帶我騎大馬,騎大馬。”
宮女連忙拉了二皇子,柔聲道:“二皇子,天色晚了,宮中有刺客,我們回去西宮休息吧,改天,我們求禦林軍的千總何大人帶你去騎大馬,好不好?”
二皇子倒也不堅持,嗬嗬笑著點頭:“你可不許撒謊,要帶我去騎大馬!”
說著話,又伸手拉了白含情,跟著那宮女直奔西宮的方向。
白含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得跟著他們兩個人一起走過去。
和宮女一起安頓好了二皇子,哄了好久,才讓他去睡覺了,那宮女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對著白含情道:“姑娘,你叫小蝴蝶?”
白含情剛想說自己不叫這個名字,但是轉念一想,二皇子這樣稱呼自己,自己若是不承認了,那宮女必定問自己叫什麽名字,若是胡編一個,她要是多事去宮中打聽,沒有這個名字,自己反倒是麻煩,不如索性就認了,於是點點頭:“是,我叫小蝴蝶,”然後急忙補充:“我也是剛剛來到二皇子的宮中,什麽都不知道呢。”
那宮女點頭,臉上顯出一抹淡淡的哀傷:“我明白,我也是如此,對了,我叫如煙,家裏沒錢把我賣進宮裏來做宮女的,你也一樣吧?”
白含情連忙點點頭:“是啊,我爹喜歡賭錢,沒錢就把我賣進來了。看來我們是同病相憐呢,不過,我前天進宮,昨天才到了這裏,什麽都不懂,連路都不認識,今天莫名其妙的就跑到外麵,被當做了刺客。”
如煙又是一聲歎息:“別人宮中的宮女,都會隨著主子的地位提升,而水漲船高,我們這西宮的宮女啊,永遠也沒有這種機會,別人進宮,都要受到詳盡的訓練,教給我們禮儀和規矩,可是西宮的,從來就沒有人管,就像太子說的,二皇子這樣癡癡呆呆,什麽也不懂,給他做宮女隻要保證他吃好喝好,又可以玩好,就可以了。而且,二皇子還喜歡各種新鮮的玩意兒,他身邊的宮女,隔個三五個月,就要換,不換就大吵大嚷鬧個不停。唉,我們被派到這裏,算是倒了黴了,就盼著早點被換走吧,能到別的宮裏做事,有個升遷的機會。”
聽著如煙喋喋不休的抱怨,白含情算是對這些事情有了一些了解,可是終究還是不明白,這太子和二皇子到底是哪裏來的,看如煙一直說話,白含情笑道:“姐姐口渴了吧,我給你倒點茶,你再多和我說說宮裏的事情聽,以後讓我別出什麽差錯。”
如煙不以為意:“在這裏出什麽差錯,也沒人管,隻要以後到別的宮裏別出來亂子就好,到那個時候啊,會有人教你該怎麽做的,哪裏像在這裏,沒人管沒人問的……”
桌案上放著茶盞,白含情去拿了一個,可是一邊小心,手一抖,茶盞差點掉了下去,她慌忙接住,就在這樣忙亂間,茶盞反了一個個,底朝上,被她握在手中,白含情長出了一口氣,剛要把茶盞放回去倒茶,可是忽然,全身一涼,整個人呆在了原地。
就在茶盞的底子上,寫著幾個朱紅的篆字,剛剛借著燈光一掃而過,她並沒有在意,可是當想到那幾個字是什麽意思,白含情整個人都呆住了。
百裏禦用。
茶盞下麵的有這四個字。
白含情呆呆地把茶盞又翻過來,湊近了蠟燭,揉揉眼睛,仔細看過去,果然,沒錯,就是這四個字,上麵“百裏”二字,讓白含情張口結舌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怪不得!
皇宮中根本就不該出現的二皇子,根本就和東門冽年紀不符的太子,那些看起來完全陌生的禦林軍!這富麗堂皇的宮殿,這突如其來的皇宮,根本就不是淩龍國!這裏的皇帝,根本就不是東門冽!
白含情猛地想起趙傑說的,和淩龍國一直交戰的百裏國,這裏竟然是百裏國,是淩龍國的敵國,而自己此時的身份,卻是所在的百裏國敵國的左相之女,更是未來皇後。
想到了這些,白含情不由得手足冰冷,不知道若是事發,被眾人知道了自己的真是身份,自己將是要麵對一個什麽樣的地步。
可是,自己又是怎麽到的百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