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相府家事
雖然在剛剛看到綠枝進了有鳳來儀的大門，東門冽腦中電石光轉，一瞬間無數個念頭湧起，憑著兩個人都姓白，已經猜到白含情與宰相白壟的關係，但是聽著兩個人親口說出，還是覺得心中一喜。
剛剛還在說著，苦於一個民女沒有名分，不能進宮，但若是宰相府上的千金，進宮封為娘娘，卻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一時間，東門冽隻覺得胸中無邊舒暢，手中折扇一搖，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猛地推開了窗戶，飛身躍進，朗聲道：“大膽白含情，竟敢欺瞞朕，可知道你犯下了欺君之罪？
房中的白含情和綠枝如何能想到窗戶外會有人偷聽，這裏是二樓，並且後麵就是院牆了，忽然看到窗戶被打開，跳進來一個人，不由得被嚇得魂不守舍，待看清楚來人是誰，更是魂飛魄散，白含情還稍微好一點，綠枝已經嚇得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連連叩頭：“奴婢罪該萬死，請萬歲爺贖罪，請萬歲爺贖罪。”
白含情也是目瞪口呆，剛剛被嚇得站起，現在隻呆呆站在原地，坐也坐不得，走也走不掉，隻看著東門冽離自己越來越近，才忽然想起來以自己目前的身份地位，見到了皇上是要跪下磕頭的，可是，心裏又有不甘，正在糾結之間，東門冽已經到了她的麵前。
東門冽看著白含情，嘴角帶著笑意，道：“大膽白含情，見了朕，竟然敢不跪，還敢如此直視龍顏，知道自己是犯了什麽罪麽？”
白含情怕也怕了，呆也呆了，索性不再害怕，仰起頭，雙手叉腰，大聲回道：“反正是欺君之罪，看君之罪，還有不跪君之罪，都是特罪大罪死罪，反正隻要死一次，又不能死一百次，罪了就罪了，看你能殺我多少次！”
綠枝嚇得幾乎要癱倒，連連用手拉著白含情的裙擺：“大小姐，求您別說了，您這可是，滅門之罪，再說幾句，隻怕是要株連九族了！”
白含情怔一下，這才想到，在這個朝代，可沒有一人做事一人當這種事情，觸怒了皇上，就會被殺全家呢！但是，盡管如此，白含情也不想服軟，況且，話都說出去了，再求饒，多麽沒有麵子啊！
東門冽看著白含情一臉倔強地看著自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對著白含情端詳著，笑道：“剛剛嚇壞了吧，誰讓你如此大膽，騙了朕這麽多天，朕也嚇你一次，我們兩個就算是扯平了！”
聽到東門冽這樣說，白含情也不再堅持，既然東門冽給了她一個台階，自己也不能太過分，遂也一笑，道：“那小女子就多謝皇上了。”說著話，微微躬身施了一個萬福。
東門冽一笑，對著地上跪著還抖如篩糠的綠枝說道：“好了，綠枝，起來吧，朕赦你無罪。你先出去吧，朕有話和你家大小姐單獨說。”
“多謝萬歲不殺之恩。”盡管得到了赦免，綠枝還是覺得的自己的腿發軟，還是跪在地上，不敢起來，就這樣跪著爬出了門去，到了外麵，還覺得三魂七魄丟了一魂一般，久久回不過神來，想著自己剛剛有沒有說錯什麽話，萬一哪天皇上想起來，隻怕自己的小命就沒了。
看到綠枝出去，東門冽微微一笑，坐在椅子上，端起了白含情剛剛放下的茶盞，白含情見他要用自己喝過的茶盞喝茶，連忙搶過來，放到一邊，拿了一個沒有用過的，倒上茶，放在東門冽的麵前。
東門冽見她如此，知道她心中介意，不由得微微一笑，端起了白含情新到的茶，輕輕抿了一口，道：“茶是好茶，水也是好水，不知道人心怎麽想。”
盡管早就知道了東門冽的身份，但是，之前東門冽自己隱瞞，於是自己就一直裝作不知道，在他麵前無所畏懼，況且，白含情也一直隱瞞著自己的身份，縱然出了事情，也不怕什麽其他。可是剛剛綠枝說的明白，如果東門冽一怒之下，很可能會讓整個白府滅門。雖然白含情和白府中的人並沒有多少感情，但是怎麽說上上下下也是幾十的人命，不能因為自己的緣故，而牽連了他們。
因此，白含情此刻麵對這東門冽，說沒有一點緊張，那是假的，聽到東門冽一語雙關的話，白含情一時間閃過無數的念頭，最後卻是一語不發。
自然，東門冽看出來了白含情的緊張，不由得微微一笑：“白姑娘，怎麽如此拘謹？隻和平常一樣便也是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朕的身份了麽？”
“知道是知道了，隻是……”白含情微微一皺眉，索性不再多想，而是就說自己想說的：“隻是沒有想到，堂堂一國之君，會偷偷摸摸藏在窗戶外麵，偷聽別人說話。”
東門冽哈哈大笑，半晌，才停下：“白含情啊白含情，你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真的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嗎？”
白含情此刻心緒已經漸漸平靜了下來，聲音變得冷靜，嘴角也帶著笑容，道：“若是遇到一個昏君呢，我自然是怕的，昏君殺人，可是沒有道理的。但是明君卻不一樣，我這樣一個小女子，不過是開了酒樓，隱瞞身份，也無非為了可以安身立命而已，明君如何會計較呢？您是有道的明君，自然不會胡亂殺人，我有什麽好怕的？”
東門冽麵帶著微笑，一直看著白含情，不由得點點頭：“好好好，還是這麽伶牙俐齒，朕還真是不知道，宰相有這樣一個千金。嗯，”東門冽沉思了一下：“之前聽聞宰相府上大小姐，名門閨秀，知書達理，性情溫和，舉止文雅，說的，不會是你吧？”
白含情不由得輕輕咬了一下嘴唇，東門冽口中的那個宰相府上的大小姐，正是自己，卻又不是自己，而是之前那個真正的白府千金白含情，自己不過是鵲巢鳩占，在白大小姐白含情被二姨太關月瑤逼死之後，穿越到她的肉身而已。
但此刻，白含情自然是不能把這樣的話說給東門冽聽，隻是笑道：“常言道，百聞不如一見，萬歲看到小女子本人，是否覺得就如傳言一樣呢？”
東門冽又是一陣大笑，不知道為何，平常在後宮之中，絕色佳麗那許多人，卻沒有一個人能讓自己如此放鬆，如此開懷大笑。笑罷，東門冽不由得伸手去拉白含情的手，道：“站在這裏做什麽，平常不是都坐著講話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