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太陽炙烤的厲害,米蘭奮力的從公交車上擠下來,身上新買的灰色西裝裙已經皺的像一團酸菜。米蘭已經畢業快小半年了,可是工作連著落都沒有,不是她不優秀,而是比她優秀的人實在太多,畢竟這是個看臉的世界,米蘭長得很一般,五官平凡,身材微胖,扔在一大堆前凸後翹的美女中自然是總被埋沒的那個。
米蘭這次的麵試的公司隻是一家剛起步的小公司,就一個崗位可麵試的人卻有二十幾個,其中碩士就占多半。無例外米蘭還是被刷下了。米蘭真的覺得自己快瘋了,家裏的經濟條件就不是太好,家裏還有一個上高中的弟弟,家裏就指望著米蘭畢業後能幫襯著家裏。米蘭本以為留在一線城市機會多一些,機會是多,可等著機會的人更多。
晚上,米蘭打電話給孫悅出來喝酒,說是給自己踐行。孫悅是米蘭大學的同學,兩人的關係很鐵,孫悅長得漂亮家裏條件也還行,男朋友的家世更是優越,畢業後家裏就給她弄進一外企工作。兩人約在孫悅公司不遠的一家酒吧。孫悅到的時候米蘭已經喝上了,孫悅給自己叫了一瓶啤酒風情萬種的靠在吧台上。
“米米,你真打算回去啊!”
“不回去能怎麽辦,在這喝西北風啊!”米蘭喝了一口酒,垂頭喪氣的說“我打算回去考公務員算了,反正我爸媽他們也挺希望我回去的,是我自己太自不量力了。”
“唉??????”孫悅挺舍不得米蘭的,米蘭好強,自己也沒本事幫他,也隻能歎氣了。兩人無言的喝著酒,心裏感慨萬千。
“孫悅。”
孫悅聞言轉頭看見喊自己的男人,心裏一激靈,臉色微紅,連說話都有些結巴“表表哥!”
陳默看著孫悅微紅的臉頰隻是勾起嘴角笑了笑,轉眼看見一臉沮喪的米蘭,抬起下巴了有深意的一笑“怎怎麽陸昊沒有陪你出來,這位?不介紹?”
“陸昊最近工作忙,這位是我最好的閨蜜,今天我是來給她踐行的!米米,這是我男朋友的表哥!”孫悅無意間撞到陳默似笑非笑的眼睛,臉色緋紅的越發的厲害,像是焚了一把烈火般
“你好”米蘭沒什麽心思打招呼,敷衍了一句就繼續悶頭喝酒。陳墨倒是不怎麽介意,笑容也越發的深。
“阿墨?張哥到了。”
一個麵容精致更勝女子一籌的男子攀上陳墨的手臂,陳墨冷冷看了那男子一眼,男子訕訕的放下。“不介紹嗎?”男子覺得失了麵子不甘心的問。
“哦”孫悅見陳墨沒說話準備自我介紹一番,可話還沒說出口隻見陳墨的麵色一沉,一腳將男子踢倒在地上男子身體撞在散座的椅子上,陳墨冷眼看著在地上疼痛打滾的男子,輕啟嘴角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你和你朋友好好喝,我請。”陳墨輕蔑的看了男子一眼,轉頭對孫悅說。
“謝謝表哥”孫悅定住心神,惶恐的道謝,米蘭放下抱著的酒杯,看的目瞪口呆,陳墨向米蘭及孫悅點點頭轉身離開。被陳墨踢倒在地的男子見陳墨離開,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疼痛使臉色變得蒼白,男子狠狠的瞪了孫悅一眼轉身跑向陳墨離開的方向。米蘭覺得這兩人有病,還是病入膏肓的那種。
“看來是真的。”孫悅看著陳墨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
“什麽是真的”米蘭看著自言自語的孫悅覺得他有些神叨叨。
“陸昊的表哥喜歡男人看來是真的,他可是他們陳家的獨子,陳家要變天了。”
“不會吧,不像啊。”米蘭有點不太相信,覺得陳墨長的一本正經不太像傳說中的比女生還娘們的基佬,倒是那個漂亮的小男生倒是GAY氣衝天了。
“誰知道了?喝酒吧!”孫悅撇撇嘴,覺得自己三八了。
“這世道??????”米蘭感歎。
是啊,這世道。
包廂內,陳墨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慵懶的斜倚在沙發上。旁邊的張繼抱著一個同他女兒差不多大的漂亮姑娘吞雲吐霧,手還不老實的往姑娘的裙底摸,姑娘欲拒還迎嬌嗔的嗓音弄得張繼百蟻撓心,但礙於陳默在不太敢過於造次。
“老弟,這次的事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沒這個能耐。”張繼將手中的煙頭掐滅,打發懷裏的姑娘幫他倒酒。
陳墨冷哼一聲,麵色倒是沒變,心裏卻是百轉千回。
“老弟,陳家就你一個孫子,家產最後不都是你的何必急於一時了!你二叔太狠,稍有差池哥哥的身家性命可就全完了。”張繼見陳墨沒有反應,繼續勸著。
陳墨將杯中的酒一幹而淨,然後將手中的杯子狠狠的往牆麵扔去,杯子與牆壁碰撞出尖銳的聲音然後斑駁的散落一地。陳墨看著牆麵扯著嘴角笑了“張繼,我陳墨這輩子最厭惡的事就是得不到,如果得不到我就會毀掉。我二叔是狠,我會更狠,這前有狼後有虎,張哥就看你是選病狼還是老虎了。你慢喝,我先走了!”陳墨起身理了理衣服離開了包廂。
張繼看著陳墨的背影無奈的笑笑,陳墨這是在逼他站隊了。張繼輕蔑的想,這小子真狂。森林之王,就怕是紙老虎。
米蘭 第二天就將租住房退了,房東人不錯一,也沒怎麽為難米蘭還給了他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個星期後米蘭搭火車回了家。米蘭的家鄉是在南方三線城市的一個小縣城,不發達但是山清水秀,縣城人文古跡保存基本完好,從小到大那一片蜿蜒的青石板鋪滿的路,一如既往,未曾改變過它原本的風貌,年年歲歲,稚童到少女,改變的不是成長的環境,而是千瘡百孔的人心。
米蘭到車站的時候母親早已早早的在車站等候,米蘭看見母親越發蒼老的麵容和滿頭白發心中忍不住的酸澀,自己真是沒有用,十年寒窗最後卻連溫飽都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