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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揭穿身世

  “魏叔叔,你是不是喜歡我媽媽呀?”芊芊問。


  魏榮光差點沒被這個問題嗆住,失笑道,“呃……喜歡啊,叔叔也喜歡芊芊,怎麽了?”


  “爸爸問過我,如果將來他和媽媽各自成家,我就會多兩個家長,多兩個人愛我,那樣,我會高興還是難過……”芊芊嘟起小嘴,“一開始我覺得好難過啊,因為,我在幼兒園裏看見好幾個同學的爸爸媽媽離婚了,他們都挺悶悶不樂的……不過爸爸又說,媽媽以後會嫁給魏叔叔,我一聽是你,好像就……稍微開心了一點點……唉,也隻能這樣了,想想還不錯,我有個會寫毛筆字的爸爸,還有個會修遙控汽車的爸爸,也不算太虧,對不對?”


  魏榮光隻能背過臉去,才能不讓芊芊看到他似哭似笑的傻氣。


  “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希望你是我的女兒。”他將芊芊的小腦袋攬在懷裏,“以後你就是我的女兒……”


  “爺倆兒聊什麽呢。”吳若初端著水果拚盤走來,切好的瓜果嵌著滾動的水珠。魏榮光挑出一隻金桔,衝芊芊展示,“你媽媽最喜歡吃這個了,以後家裏要多備點。”


  芊芊歡騰拍手,“我知道啦,媽媽嘴上說討厭桔子,其實心裏還是喜歡的,就像喜歡魏叔叔一樣!”


  “就你事多!”吳若初惱羞而笑,輕輕擰了一下女兒的耳朵。


  那天魏榮光離開的時候,吳若初送他出門,他在暗下來的天光中握住她的臉,在她唇上吻了一秒。


  很像初吻時,她冒昧而膽大的刺探。又像幾日之前,梁忠文在那張舊照上留下的淡吻。


  “我愛你,比你知道的還要愛。”那個黑色的背影走遠了,與夜色漸漸難分。


  吳若初轉身回了屋內,看不見聶鼎的車子駛近了小區,而魏榮光上前去敲車窗,說著她不會猜到的話。


  這個夜晚一切如常,吳若初做了營養均衡的晚餐給父女倆吃,幫著芊芊預習一年級要用的書本,又看著聶鼎指導芊芊寫了會兒大字,鍾點漸漸晚了,她覺得心髒有些揪著,越來越不舒服,揉著額角回房去睡。


  刷牙的時候,她被一口水嗆著了,竟咳出幾絲血來。


  她幾乎是栽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午夜,被一聲很弱的手機提示音驚醒。


  那是她的手機郵箱收到了一封新郵件,深更半夜的,發件人竟是嶽皚。


  吳若初打開郵件的那刻,整個世界頓時停擺。


  “盧經理,聽說你離婚了。”這是袁勁見到盧凱時先聲奪人的開場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想想啊,你丟了事業財產和老婆,沒準是因為有塊更大的蛋糕在等著你……我保證,隻要你湊到我的耳朵邊上,說點魏榮光的秘密給我聽,你就能得到我海外賬戶上的一筆款子,不用等我出獄,我還會在徽野給你安插個比‘盧經理’這頭銜高得多的職位,彌補你失婚帶來的損失。”


  “魏榮光的秘密?”盧凱從來沒想過,那人的底細……竟然值這個價!


  咋舌之餘,他記起了自己剛被妻子掃地出門的那一天,丟盔棄甲地跑來找嶽皚,卻在進門換鞋的時候,聽見嶽皚正在對吳若初說些蹊蹺古怪的字眼。


  一縷話梢飄進他耳裏,“魏榮光那個仇還沒報完嗎?他爸爸不是在病床上躺著嗎,該適可而止了吧?”


  如今再一尋思,盧凱的桃花眼裏浮出一絲邪笑,心知這句話的含金量其實極大,或許就是那個天價秘密的入口。


  而嶽皚則是他兜裏現成的鑰匙,她愛了他半輩子之久,終於到了最頂用的時刻。


  當盧凱慌不擇路地衝到嶽皚家中,說自己的兒子剛剛從嬰兒車裏被人抱走了的時候,嶽皚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盧凱抓著她的肩膀亂搖,“綁匪打電話來說,要想孩子活命,就必須拿魏榮光的身世來換!你知道他的身世對不對?他要報什麽仇?他的爸爸是誰?告訴我!告訴我!統統都告訴我!”


  嶽皚拚命搖頭,腦中像有大群螞蟻在咀嚼,盧凱的神情像是早已洞悉她熟知實情。她答應過若初一千次一萬次,要將魏榮光複仇之事死守到底,可眼下驟生變數,她該如何招架?

  她任憑盧凱對她又是央求又是怒喝,身上還著了他的好幾拳,卻隻是一直勸他去報警。


  最後盧凱放開了她,轉而捶打著自己,後悔讓人給盯上了,攪進魏榮光那幫人的戰爭,才會害得孩子落入虎狼之手,還有什麽顏麵活在世上?

  他哀哭著,一聲聲都讓嶽皚越來越慌,即使她再厭惡他的那個家庭,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未足歲的孩子就這樣……


  她什麽都說出來了,每說一字,眼前就浮現若初淒怒的臉。若初摔手打了她一巴掌,“我待你如親姐妹,你就這樣恩將仇報?”


  嶽皚滿心灰冷,獨自上街遊蕩,想要一直走到世界盡頭去。然而,在市中心廣場的鍾樓下,她猛見盧凱的妻子抱著孩子經過。


  鍾聲如電擊,嶽皚上前揪著那個女人,指著她懷裏的孩子質問,“盧凱不是說孩子被綁架了嗎?綁匪人呢?”


  女人搡了她一把,“你敢咒我的孩子?”


  嶽皚這才明白,自己又一次被他騙了,是啊,她一直都這麽好騙,不拿來使喚一番豈不是虧了?這時一切都來不及了,盧凱已經站在了袁勁麵前,“給我一個理由,我為什麽要幫你?你隻是魏榮光的手下敗將,是個候審的犯人罷了,你能給我的東西,魏榮光也不是不能給,他在徽野早就功高蓋主,我握著他的隱疾,豈不是能在他那裏撈到更多?”


  而袁勁隻消一句話就將盧凱徹底征服,“你可別忘了,他是殺人犯的兒子!你若威脅他,隻怕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盧凱想起了魏榮光眼中冷槍似的光,想起了自己因藏嬌之事而受製於他的奇辱,心中騰起猛火,當即就把魏榮光尋父複仇的故事詳述而出。


  袁勁聽得捏拳作響,嘴角卻有一抹製勝的笑,臨走前,他不著痕跡地遺下一句,“魏榮光這歹人,為了報仇,給我繼父吃了慢性毒藥,殘害他的身體!如果不是我發現得及時,我繼父早就沒命了!”


  送走袁勁後,盧凱驅車回家。


  途中,聽到電台正在播報一則晚間新聞:徽野公司的少主袁勁被控毒害繼父,現已在逃。


  新聞播到一半,盧凱走進街邊一間珠寶店,讓售貨員從櫃台中取出了一隻複古的求婚戒指——這是他很早之前就挑中了的,先前手裏沒有餘錢,今天才用袁勁的部分酬款將它買了下來。


  戒指是水墨風格,如嶽皚的神韻幻化而成,他用天鵝絨襯底的玫瑰色盒子包裝好,剛走出店外,就聽得頭頂上空傳來一陣穿雲破夜的飛機嗡鳴。


  他並不知道,那是嶽皚乘坐的飛機。


  機艙外的夜空和雲海,是那麽蔚藍舒張,如果浮城中的凡人們也能像雲一樣飄然由心,哪還有什麽求而不得?嶽皚一邊自嘲地想著這些,一邊發出了那封郵件,在結尾處寫道:若初,我走了,或者說是逃了……無論你從此將如何恨我,你都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這些年,如果不是你攙著我一路走,有些跟頭我可能再也爬不起來……以後我不會再回來,不要找我,我一直比你軟弱那麽多。


  手機屏幕暗了下去,映出了吳若初白得像鬼的一張臉。


  她不斷轟炸著嶽皚的號碼,卻統統被轉接到語音信箱,就在這時,盧凱的一個電話擠進了線路裏。


  “你知道她在哪裏嗎?叫她快回來!我什麽錯都願意改!我不能沒有她,我身邊……隻剩下她了……”


  “你為什麽要找她?沒了她,你不是照樣可以過得風生水起,羨煞旁人嗎?”吳若初哈哈一笑,“盧凱,你知道的,我在尋人事務所工作過,嶽皚曾經問過我一個問題,她問如果有一天,她去了一個你怎麽也找不到的地方,你會不會也來我們事務所,委托我去找到她?而我反問她,如果真是那樣,她又會不會甘心跟你回去?她回答說,一定還是會的……但今天,我卻覺得她不會了,這輩子也不會了。”


  她掛了電話,重新接入嶽皚的語音信箱,“嶽皚,你說過的,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會站在我這邊……我現在要告訴你,我也會永遠站在你這邊!”


  魏榮光的手機已經長時間占線,吳若初心焦如沸,急於把袁勁的歹念告訴他,哪敢耽擱半刻。


  出門之前,她不忘打開衣櫃裏那個上鎖的鐵箱,姑姑給她的手槍就裹在那塊紅色絨布之中,她不知這一去會碰上什麽險況,所以還是帶在身上比較好。


  然而,手觸到絨布的一瞬,才知裏麵已經沒有任何實物。


  布麵凹了下去,隻殘留著她的指印。


  她耳際一聲轟雷,是他,是他帶走了這把槍……


  如果不是自知有危險,他絕不會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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