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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身陷險境

  黑壯男約到美女,喜不自勝,懷著激越的心情重回球場,準備投入下一輪輸球的征程,並期待著吳若初能夠留下來看他輸得如何有懸念。


  可是吳若初顯然沒有興趣,低著頭緩步走開了,並不知道自己剛才與黑壯男的那番交涉,已經被不遠處樟樹下抽煙的魏榮光看得分明。他見她指著黑壯男的鼻子咆哮,忽然很懷念她以前跟自己鬧脾氣的日子,他太羨慕當時的自己,以至於吳若初埋頭朝他這邊走來時,他竟忘記了要躲。


  吳若初又向前走了兩步,才發現他站在那裏,她立刻僵住,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她好像已經一個世紀沒有見到他,好像他們彼此都老了幾百歲。


  他望著吳若初通紅的眼,心想她怎麽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好些日子不見了,他本以為她能拋開那些荒誕不經的念頭,可是他忘了,自己也沒能做到這一點,將心比心,就會知道她也到不了那個境界。


  他當然希望她能有新的生活,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和不正派的人離得那麽近。擦過她身邊時,他低聲說,“那不是什麽正人君子,跟他打交道小心點。”


  吳若初聽了這話,氣極反笑,差點沒笑到肺穿孔。魏榮光這話說得真漂亮,高高在上勉為其難地提醒她,那家夥不是正人君子,試問他魏榮光又是什麽,他高風亮節,還不是視她為洪水猛獸能避就避嗎?既然他都把她當大半個陌生人了,幹嘛還來攙和她和別人打交道?

  秉承著氣死他的原則,吳若初熱情洋溢地赴了黑壯男定在幾日後的一場約會。


  黑壯男想邀她去市中心的高級餐廳饕餮一番,可是立誌AA製的吳若初堅決說不用,提出就在學校附近的館子吃一頓,最主要的還是談事情,黑壯男不肯,吳若初便把話撂在那兒,要是不聽她的,這飯她就不吃了,黑壯男這才長籲短歎地讓步,聽口氣是相當不情願,吳若初隻當自己是聾的。


  吳若初沒想到的是,從學校到飯館那麽一小段路而已,黑壯男居然開了私家車來,不過,炫耀乃人之常情,吳若初也沒太放在心上。


  她和黑壯男走進飯館,在靠窗的二人位落座,黑壯男一臉嫌棄地埋怨這館子實在是太粗製濫造了,檔次低得不該苟存於世,在這種地方吃飯真是他極其罕見和屈辱的人生體驗,吳若初聽著他的批判言論,四顧打量這家飯館,覺得一切都還算整齊衛生,服務員滿麵春風,食客們也言談火熱,讓她想起陶阿姨的麵館,心中像牽著細絲那般輕微一痛。


  她連忙定了定神,不想那些事了,草草點完菜,調整了一下坐姿,正要引出盧凱的話題,卻突然心神一震。


  她的座位靠窗,稍一偏身就能透過窗戶看見飯館門口的景象,魏榮光正垂著頭站在一盞路燈後的暗影裏,執煙的手懸在半空,沾到一點路燈的光芒,嫋嫋升起的煙霧正在交混,纏繞,隨風蕩開,像一些聚了又散的魂靈。


  吳若初望著那迷幻失真的景致,黑壯男見她開小差,也扭身去看,隨即眉頭擰成了麻花,“他在那裏幹嘛?”


  吳若初微閉了眼,吸了一口杯子裏的飲料,“不關我的事。”


  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教訓,這次黑壯男沒有再拿身世之說貶低魏榮光,隻是神態間仍流露出鄙夷,平心而論,吳若初對黑壯男也不是沒有鄙夷的。服務生上菜後,黑壯男又抬手叫了一瓶酒,吳若初著急地製止他,“喝什麽酒啊,我們不是還有正事要談嗎……”


  “今天難得高興,喝點有什麽關係啊。”


  “你不是開車來的?難道又想鬧出事故?”吳若初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


  在吳若初發火之前,黑壯男總算是想出了折中的辦法,隻要了兩小杯紅酒。


  吳若初當然是毫無雅興的,自己那杯是一滴沒動,黑壯男倒是喝得怡然自樂,隻可惜酒量不好,一杯紅酒下去臉已紅成關公。後來,他又以店裏噪音太大為由,推遲了商議盧凱之事的時間,說待會回到車上慢慢談。


  為了嶽皚,吳若初姑且忍了,味同嚼蠟地吃完東西,從飯館出來,她黯然發現那盞路燈下已沒有了魏榮光的蹤影。


  黑壯男領她走到自家的好車旁,低頭哈腰地替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吳若初隻當是在車上議事,車子不會開動,免去車禍之虞,沒怎麽多想便坐了進去,誰知黑壯男上車後很快變卦,說是飯店門口人多影雜,看著眼暈,要把車子開到更僻靜處。


  吳若初心裏略微犯了嘀咕,潛意識中已有上了賊車的小恐慌,不過當時附近確實有幾個店家的小孩正在跑來跑去,惡作劇地敲車窗做鬼臉,好像還拿著蠟筆示威,意欲在車上亂塗亂畫,她略一思忖,還是同意了黑壯男的建議,並提出由自己這個滴酒未沾的人來開車,黑壯男卻豪放地一擺手,“放心吧,我早就進步了,絕對不會再像上次那樣了!”


  話音未落,吳若初還來不及製止,黑壯男就踩下油門,這輛昂貴而強健的好車一開動,立時變為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千年龜,慢鏡頭一般在嘈雜通明的街道上踽踽獨行,吳若初不由得翻了翻眼睛,心想這進步可真夠大,簡直刮目相看。


  她帶著虛驚的冷汗莊重地係好安全帶,密切注意著前方的路況以及後視鏡內的動向,生怕這輛不進則退的慢車一個不慎就被前後夾擊。


  還好,黑壯男畢竟不像上次那樣手生,幾段路開下來還算無甚險情,車速雖不敢恭維,但也可以解釋為酒駕之人某種程度上的自律,整體而言,尚在吳若初能夠忍耐的範圍之內。


  車子開了好幾分鍾,其實隻不過是繞到了飯館後麵一處相對人煙罕至的地帶,旁邊隻有幾戶晚間不營業的小店麵,四周很靜,那種寂靜不光是聽覺上的,而是目之所及空無一人的荒僻感。


  仿佛是為了驅散這份詭異的靜,吳若初大方地往手掌哈了口氣,“好了,現在你可以開始說了吧,盧凱和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事啊,嘿,沒你想得那麽嚴重。”黑壯男半真半假地湊了過來,“盧凱和那女的,就是逢場作戲,玩玩而已,男女之間不就那麽回事,完事以後兩人誰都不認識誰了,所以我費了老大功夫也沒給你打聽出來那是誰……哎喲,就這種小事,你還當真啦?要我說,盧凱對嶽皚可是一心一意,沒半點摻假的……”


  “你他媽還給我來這套?”吳若初警醒地避開黑壯男略靠過來的半截身子,音量提高時有些變調,“盧凱對嶽皚一心一意,會和別的女人勾三搭四?少放屁了!我告訴你,今天我來這兒就是要給嶽皚討個說法,要是你不把話說清楚了,到時候大家一起撕破臉,誰也別想省心!”


  黑壯男直直地盯著她發火的樣子,被酒精燒紅的眼睛裏浮現出一抹意味雜亂的笑意,然後又靠近她幾寸,“討個說法是吧,行,我什麽都告訴你,我哪能不告訴你啊,是不是?隻要你給我嚐點甜頭,就一丁點……”


  吳若初登時瞠目,嚇得一個哆嗦,立刻往後一縮,閃開他越靠越近的噴著酒氣的嘴,與此同時飛起手來試圖打開車門,隻聽得“吧嗒”一聲,黑壯男已經先她一步將車門鎖死,那落鎖的聲響像是重錘砸在她心頭。


  恐懼如同陡然傾頹的泥石流,灌滿了她的咽喉,她甚至叫不出來,再也說不出任何帶有威懾力的話,作出的第一個反應便是撲上去尋找駕駛座打開門鎖的按鈕,卻被緊緊係著的安全帶拽了回來,黑壯男如同一堵肮髒的厚牆將她攔截在狹小的副駕駛,她無處可逃,心像是一腳踏空無盡墜落。


  被逼到了急處,即使再厭惡碰到他的身體,也隻能伸出手扇他耳光,可還沒扇到就被他握住了右手,像是冷血的鉗子扣在腕處,要把她的骨頭都捏個稀巴爛,她用僅剩的另一隻手往背後摸索,書包還牢牢地背在背上,裏麵的防身用具應有盡有,她抓住這一絲希望掙紮著,咬住的牙關都開始發抖,可眼下空間實在逼仄,手腳都伸展不開,她胳膊都快折了也沒夠到背包裏的東西。


  黑壯男逐步將她的四肢都壓穩,醉後的臉上滿溢著勝利者的興奮,吳若初從心底滲出絕望,胃裏翻江倒海馬上就要吐出來,當他眯著一雙色眼,使勁拽掉她的大衣扣子時,她啐了他滿頭滿臉的口水,“你要是敢……你要是敢!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這事要是擱在清醒的黑壯男身上,他確實不一定敢,可既然喝醉了,就有理由把道德和生命置之度外了。


  他寒笑著罵道,“死無葬身之地?我算知道了,你跟魏榮光那小子混久了,把他那一套殺人犯的家訓活學活用是吧,他什麽時候教你的?是不是在床上教的?老子還就告訴你,他的妞兒我泡定了,我哪一點比不上那個狗娘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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