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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裴君讓阿酒和郝得誌先回去,便隨薑侍郎上了他的馬車。


  他們走後,魯陽被人扶了起來,憤恨至地甩開人便離開金吾衛衙門,上了國公府的馬車。


  餘下他那一夥人麵麵相覷,安靜地躲開來,隻剩下曹申等一群士兵。


  “曹將軍,將軍不會有事吧?”


  曹申安撫道:“將軍有分寸,並未傷魯陽分毫,不會有事的。”然而看向將軍離去的方向,目光中是散不去的擔憂。


  而另一邊兒,郝得誌坐在馬車外頭,越想越是放心不下,便回頭衝著馬車內道:“阿酒姑娘,我先送你回去,然後去皇城外等將軍。”


  阿酒默了一瞬,道:“一起去吧,我也靜不下心。”


  “得嘞。”


  郝得誌當即吩咐車夫,調頭往皇城方向去。


  裴君和薑侍郎一路穿過皇城,進入內廷,在太極殿外看見了恭敬而立的一眾人,立即便行禮問好。


  “臣裴君見過太子殿下,見過鄭王殿下、燕王殿下。”


  太子溫和地命她起來,裴君又轉向一側的信國公和魯肇,抱拳,神色如常地問好。


  諸人麵上神色皆平靜,看不出是否知道金吾衛衙門發生的事兒,唯有燕王秦珣,看向裴君目露關切,裴君點點頭示意,便垂眸安靜地等候陛下召見。


  片刻,內侍走出來,“太子殿下,兩位殿下,還有諸位大人,陛下召見。”


  眾人依次入內,裴君一眼便注意到裏頭有一位著金吾衛軍服的武將,另還有兩位大臣,先前見過,暫不知是何身份。


  不過有今日金吾衛發生的事兒在先,那兩位大臣又隱有怒意,想來是與受傷金吾衛相關之人。


  心中思緒翻轉,裴君掩下神色,隨眾人一起向明帝行禮。


  “都來了,萬江,將方才稟報之事的來龍去脈再與他們說說。”明帝微抬手,淡淡地說,“太子、老大、珣兒,你們也聽聽。”


  太子應後,走向左側站定,大皇子則是瞥了一眼秦珣,方才走到另一側。


  秦珣理所應當地,走到太子下首,眼神滑過裴君,最後落在金吾衛將軍萬江身上。


  萬江在眾人的視線之中,躬身道:“今日,金吾衛點卯交接後,剩餘金吾衛將士便在衙門校場內操練,有一金吾衛操練時不慎將兵器脫手,甩至邊軍士兵處,邊軍士兵誤以為對方乃是故意為之,言語激烈之下,便動起手來,邊軍士兵下手重,傷了幾個金吾衛。”


  他明明言語間有偏頗,偏偏說完又假模假式地說:“陛下,臣以為,此事因誤會而生,解釋清楚,小懲大誡便可。”


  而他話音一落,先前殿中的另外兩個大臣便麵露不忿,其中一位立即上前道:“陛下,臣長子受此重傷,怎能輕罰他們。”


  另一位緊接著附和:“正是,陛下,如此無視軍紀,當眾毆鬥,輕罰斷不能服眾。”


  這兩位語氣強勢,一定要重責,秦珣眉間輕皺,魯肇則是看向前方的大皇子和父親,垂眸。


  明帝聽完幾人所言,並未立即表態,而是道:“裴君,你有何話說,可暢所欲言。”


  裴君向明帝抱拳一禮,轉向萬江,質疑道:“萬將軍,你說今日乃是因誤會而起,可為何裴君聽說,金吾衛有人故意挑釁,而且是屢屢行之?”


  萬江應答如流,“裴將軍亦曾統帥大軍,該知士兵們之間有些摩擦在所難免,時日久了自會消弭,挑釁之事,恐怕是邊軍士兵們誤會了。”


  “哦?”裴君再次質疑,“方才聽萬將軍所言,金吾衛與邊軍士兵,一直未曾將兩者合而視之,我是不是可以懷疑,上行下效,萬將軍身為金吾衛將軍,首先便未一視同仁?”


  萬江不愉,“裴將軍這是何意?我身為上官,自然是一視同仁、秉公處理的,今日是邊軍調入的士兵有違軍紀在先,裴將軍莫要曲解事實。”


  裴君點頭,“確實是要查明事實,那裴君便要問萬將軍,你說挑釁之事子虛烏有,今日毆鬥之事所有參與的士兵,可有一一提審?”


  萬江眸光一閃,依舊理直氣壯道:“本將自是詢問了校尉。”


  “詢問的是哪一個校尉,可有邊軍調入金吾衛的校尉?或者中郎將曹申可有對萬將軍提出異議?簽字畫押的文書在何處?”


  萬江語塞,隨即態度一轉,似是極沉痛道,“裴將軍恐怕不知,邊軍將士們自調入金吾衛以來,時有暴躁之舉,且不止金吾衛如此,其他軍中亦有流言,我等已是極體諒他們。”


  裴君心中一緊,麵上不露分毫,冷笑,“若有違紀之舉,裴君無話可說,若無違紀,性情如何,不是萬將軍憑一麵之詞便給人定罪的理由!”


  “裴將軍,你不要汙蔑我!”


  先前說話的大臣聽裴君如此說,更不滿了,“裴君,你這話是何意?難道依你之意,反倒是我兒等受傷的金吾衛有錯在先嗎?你便是想要維護邊軍士兵,也不要不分青紅皂白,強詞奪理。”


  裴君抱拳,客氣地詢問:“敢問這位大人是……”


  那位大臣冷著臉道:“安平侯宋承望,受傷的乃是我的長子宋乾。”


  裴君又看向另外一位,那人哼了一聲,道:“定西侯羅興賢,幼子羅康裕在金吾衛任職。”


  大鄴開國兩公四侯,兩公乃是信國公魯氏、忠國公齊氏,四侯則是鎮北侯熊氏、平南侯朱氏、定西侯羅氏、安東侯韋氏,而大鄴皇室除這幾家外十分吝嗇於封外姓爵位,便是分封也非世襲。


  安平侯是個例外,因為其是明帝生母嫡親的侄子,老安平侯逝後,如今的安平侯得明帝親封,依舊繼承侯爵,還尚了二公主,且二公主乃是大皇子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可見帝王對宋家的榮寵。


  這兩家竟都有子弟在金吾衛……


  裴君得知了兩人的身份,卻沒對兩人作何解釋,而是依舊指向萬江,“萬將軍,金吾衛中可有明令法規規定,如有金吾衛毆鬥發生,查明緣由,確定傷情大小之後,該如何處置?”


  萬江冷硬道:“自然是有的,按照軍法,理應視罪責輕重杖責十至五十不等,行徑惡劣者逐出金吾衛,再不得錄用。”


  “既是如此,還請萬將軍先行查明事情的起因經過。”


  萬江早已生惱,便說:“這乃是金吾衛份內之事,裴將軍沒有權力插手,望裴將軍知曉。”


  裴君聞言,立即便道:“既然萬將軍如此公正,為何還有旁人要左右金吾衛如何處置?兩位侯爺之子身份貴重,可也要知道,金吾衛乃是公門,公門自有公門的律條。”


  秦珣嘴角微揚,他確實不需要擔心裴君應付不來。


  太子看向裴君的眼神,亦是目露欣賞。


  這時,安平侯惱羞成怒,忽然指責道:“裴將軍說的大公無私,又為何在金吾衛衙門前動手打信國公府的曹陽?”


  這事兒方才有人入殿內稟報過,但太子、大皇子、信國公等人候在殿外,還未得知,是以他話一出,眾人紛紛看向裴君。


  大皇子和信國公則是審視著裴君,眼神中露出些許不滿。


  裴君卻是十分從容,“裴君雖動手,不過未曾傷魯二公子分毫,倒是裴君想問信國公,我與魯肇共事多年,魯肇的為人裴君十分敬重,為何魯二公子這般教養,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我出言不遜?”


  “難道是因為裴君向陛下辭官,便入不得魯二公子的眼了嗎?”


  魯陽是個多混不吝的德性,信國公怎會不知,聽裴君如此質問,深覺麵上無光。


  若真如裴君所說,乃是魯陽的過錯,信國公心思飛轉,忍下對這個魯莽侄子的怒意,立即向陛下請罪道:“臣尚不知侄子做了什麽,不過若果真冒犯裴將軍,臣一定不會包庇。”


  明帝頷首,“魯卿的為人,朕是知道的,不過家中晚輩,確實不能寵溺太過,便是不能像魯肇這樣立下赫赫戰功,也要教養好,免得辱了信國公府的門風。”


  信國公拜下,“臣定當約束好族中子弟。”魯肇隨父親拜下。


  明帝轉向萬江,嚴肅道:“未曾查明便蓋棺定論,確是失職,朕念在你初犯,此次便隻罰三月月俸,以儆效尤。”


  萬江無從反駁,“臣願受罰。”


  明帝又轉向安平侯和定西侯,道:“此事待到查明清楚之後,必定會給你們交代,不過若你們兩家的孩子不無辜,這件事,還需得另算。”


  兩人對視一眼,便是有不服,也不敢再陛下發話後再質疑。


  最後,明帝看向裴君,問:“裴卿,朕如此處置,你可滿意?”


  裴君立即拜下,“陛下聖明,臣無異議。”


  明帝頷首,又問她:“你前日上折子求見朕,可有重要之事?”


  自然是為了撫恤銀,然而今日,裴君終於做了另外一個決定。


  “臣確有事請奏。”


  裴君心下輕歎一口氣,閉了閉眼,抱拳再次拜下,“臣,裴君,願繼續為陛下效力,為大鄴盡忠,請陛下恩準。”


  秦珣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看向裴君,滿目震驚。


  然而裴君麵上全是堅決,沒有給他,給任何人一點點眼神。


  明帝將眾人的神色收歸眼底,尤其是秦珣的不可置信,忽而大笑道:“好!好啊!裴卿乃是將才,朕也不舍裴卿辭官,如今裴卿改變決定,正和朕意。”


  “朕就封你為從二品金吾衛上將軍,日後金吾衛和都城的治安,便交給裴卿了。”


  這個調令一出,數人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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