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麵對麵
但是既然合約都簽了，這個服裝品牌的上市又是程楓這次來萬城的主要目的，廣告自然是必須做好的第一步，所以林業剛準備走，程楓就叫住了他：“你明天就把那個廣告公司的負責人叫來，我還是親自和他談談。”
“好。”
晚上，藍伊把兩個孩子哄睡著之後就和媽媽坐在客廳裏，好像很多話想說，但是所有話都擋在喉嚨裏，開不了口。
“突然又留下來，你不後悔？”媽媽問。
“媽，我又見到他了。”藍伊閉上了眼睛。
“所以…那個廣告案，和他有關？”媽媽已經猜到了，藍伊點點頭，媽媽繼續問：“那你接這個案子，是因為他？”
“當然不是，”藍伊忙否認，“我是之後才知道原來這家公司現在是他在負責，之前完全沒有想到。”
“所以…”
“媽，我今天遇到他的時候才發現，我還是那麽害怕麵對他，或者說，我隻要一看到他，那些回憶就止不住的出現，我好想就像平常人那樣去和他打招呼，但是一看到他我腳步就變得好沉重，就隻能躲起來，不敢去麵對。”
“你當初為了他反抗我的勇氣呢？那種不顧一切要在一起的決心呢？才三年而已，為什麽要怕？”
“我終於發現，我忘不掉他。”
第二天，奕航本來想和藍伊一起去程楓公司，給藍伊壯壯膽，但是被藍伊拒絕了，有奕航在，自己說什麽做什麽都要顧忌到他的感受，這樣也不方便。
藍伊來到程楓公司的門前，抬頭望著高的看不見頂的大樓，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小姐您好，請問有預約嗎？”前台服務生的聲音很好聽，像水一樣細細流淌，藍伊一恍惚突然想到了小景，小景的聲音也是這樣的好聽，但是小景可以隨時調整自己的嗓門，大起來的時候能把人的耳朵震聾。小景化濃妝的時候也是這麽好看，細細的眉毛，鮮紅的嘴唇。
“小姐，請問有預約嗎？”前台服務生又大聲的問了一遍，這次的聲音不再想剛才那樣溫軟，可能她也對眼前這個人覺得莫名其妙，為什麽站在公司的大門口發愣。
藍伊盯著她看了好幾秒才緩過神，開口說：“我和你們的總監林業有約了。”
服務生奇怪的看了藍伊一眼，翻了一下記錄，問：“請問你是藍伊小姐嗎？”
藍伊點點頭。
“好的，你到9樓總經理辦公室，總監和總經理都在那裏等您。”
藍伊上了電梯，電梯緩緩的升起，這個時間本來應該是最繁忙的時候，但是電梯了除了藍伊隻有另外一個小女生，應該是誰家的親戚吧，乖乖巧巧的一直盯著上升樓層的顯示燈看，好像在期盼著什麽，藍伊本想和她說兩句話，但是5樓的門一打開，她就蹦著出去了，一點認識的機會都沒有給藍伊。她走了以後，電梯裏就隻剩下藍伊一個人，莫名的寒氣從背後襲來，藍伊不由得緊緊的抱住手臂。還好，隻是9樓，很快就到了。
這扇門裏麵，就坐著程楓，現在，藍伊要用全新的姿態去麵對他。
藍伊上前，一步一步很堅定的走過去，抬手，敲了敲門。
“請進。”
藍伊聽出來這不是程楓的聲音，可能是林業在裏麵。
藍伊推開門進去，林業一臉笑容的坐在椅子上，好像已經等了藍伊很久，就等著她來。藍伊掃視了整個屋子一圈，除了林業以外沒有別的人，“你們經理…不在嗎？”藍伊迫不及待的就問出了這個問題。
“哦，經理臨時有個會要開，沒關係，我們倆談也是一樣的。”林業沒有看出藍伊的變化，還滔滔不絕的繼續說著：“今天主要就是給你看一下我們服裝品牌的樣款，然後說一下我們的要求，就可以確定方案了。”
藍伊聽到林業說程楓不在的時候，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突然覺得心沉的很厲害，好像是從萬裏晴空一下子跌落到了深海，期待深深的落空，藍伊這才覺察到，雖然怕，但是她真的很想很想見程楓，麵對麵的。
“藍伊小姐，我們可以開始談了麽？”林業問。
“哦，好的。”藍伊回過神來，低頭暗暗的罵自己沒有出息。
“請坐吧。”林業給藍伊倒了一杯茶，也坐了下來，說：“這次我們的服裝品牌主要是麵向青少年，以青春活力的主題為主，當然要是創意裏麵能加上勵誌就更好了，這個是當下最易被人接受的主題….”
藍伊聽著林業說著，不時的用筆記在本子上，林業很能說，在不讓藍伊插嘴的情況下自己一個人也滔滔不絕的說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直到說的口幹舌燥站起來倒水喝的時候才想起來藍伊在旁邊還沒有發表過意見，他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我已經把我的想法說完了，你還有什麽不清楚的我們在討論。”
藍伊笑著點點頭，低頭整理著剛才的思路，突然聽到門響，林業叫了一句：“總經理好，會開完了嗎？”
因為是背對著門坐著，藍伊不知道現在來的是誰，不知道是不是哪個讓她很怕見到的人。
“嗯，完了，怎麽樣，廣告在談了嗎？”這個聲音一出，藍伊心跳突然加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好，這個時候能轉身麽？看到他的第一眼該說什麽？藍伊感覺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慌亂。
“嗯，他們發負責人已經來了。”林業指了指藍伊，準備給兩人介紹。
程楓看到藍伊坐著的背影的時候，心裏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總覺得這麽巧合的事情不可能發生。直到藍伊站起來，轉過身來。
那一刻，天地暈眩，好像時光中一個巨大的浪把兩人打走，再一個巨大的旋窩把身在這裏的人帶到那一片回憶中去。
“藍伊？你怎麽會在這裏？”程楓聲音很輕，很溫柔，讓一旁的林業都有些驚訝，老板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說過話。藍伊變了，頭發剪成了短發，一件長風衣包裹著瘦的快沒有肉的身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還有些長高了，在這個地點，這樣的環境下，程楓一時間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是不是藍伊。
“總經理你好，我是木煒公司的負責人，負責這次和你們合作的廣告。”藍伊盡量讓自己平靜，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不顫抖，讓自己更像是隻是來談一次合作，對眼前這個人沒有半點的別的意思，也盡量顯得官方。
程楓呆呆的看著藍伊，“真的是你嗎？”
“能和你們合作，我很榮幸。”藍伊說出這句話後自己都想扇自己幾個耳光，有必要這樣嗎？這麽官方是不是更容易暴露自己的膽怯？
“你們…認識？”林業這個時候的插嘴挽救了現場的冷凍局麵，不過他現在腦子裏想的是，既然自己的老板和那邊分負責人認識，那價錢又可以壓低一些了。
“藍伊，好巧。”程楓說的不動聲色，看不出是喜還是驚，但是藍伊卻被他那個“藍伊”的稱呼驚著了，他從來不叫藍伊的全名，無論在哪，都隻叫“伊伊”，現在這樣，是疏遠了的意思嗎？
“是啊，好巧，好久不見。”藍伊還在假裝鎮定，這個本來應該出現的開場白，終於出現在了這裏。
“最近好嗎？”這個自然應該是接下來程楓的問句，但是他剛準備問，突然電話就響了，他朝藍伊笑笑，說：“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雖然是背過身去，雖然是用講悄悄話的語氣，但是在這個狹小的地方，不止程楓說的話能聽的一清二楚，連電話那頭的聲音都一清二楚。
“木木，你什麽時候才回來啊？這都到了中午飯的時間了，我餓死了。”是個女聲，撒嬌的語氣能讓所有人都一身雞皮疙瘩，程楓倒像是很適應了，回了一句：“我還在公司呢，有點事情，待會再給你打電話。”雖然是回絕，卻也是寵溺的語氣。
林業在一旁偷笑，好像見這種事情見的多了，他小聲對藍伊說：“我們經理剛來這個分公司一個星期，我已經聽他接過無數次這樣的電話了，他對經理夫人很好呢，從來都是這麽溫柔，不會生氣。”
經理夫人。
這是一個什麽樣的詞匯，藍伊搜索了整個自己的世界觀也沒能想象出這個名字後麵對應著的是一張什麽樣的臉。林業還想繼續說，他一定是沒有看到這個時候藍伊眼裏快要噴湧而出的淚水，也肯定沒有感覺到藍伊心裏有多痛。
“既然經理還有事，那我們的事情改天再談，我先走了。”在淚水被別人看到之前，藍伊趕快提起包，還來不及轉身看一眼程楓，就逃跑一樣的除了這扇門。
林業很不解，皺著眉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說真的，程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沒來得及了解什麽，就被這個電話打斷了。
“林業，你有她的資料嗎？”程楓問，
“藍伊的？有，之前簽約的時候填過。”林業馬上去翻了出來，看到之後又說：“哦，不是藍伊的，填的是那個男演員，奕航的。”
“我看看。”程楓接過資料，上麵清楚的寫著現居地，雖然是奕航的，但是程楓知道，順著這個地址找過去，肯定能見到藍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