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尚存於世的劍譜
“為何此時來?”
白衣上前,扶住他的手,道,“跟我來。”
樓憶沒多想,起身。
白衣將樓憶的手放到自己刻下字的柱子上,想讓他摸出字是什麽。
樓憶此時也明白了喬婼瞞了自己什麽。
他順著刻下的字痕,猜測著白衣寫了什麽,字如其人,瀟灑飄逸。
“欠琴師之錢,三日後以棋代之。”
樓憶慢慢念出了他所寫。
白衣笑笑,將樓憶扶著坐下,道,“我自覺棋藝不錯,若琴師不介意,不如我以棋代錢如何?”
樓憶有一瞬停頓,似是惋惜,“公子著急付錢,是要走嗎?”
白衣聳肩一笑,“嗯,江湖之事,所以就不說出來擾琴師的清淨了。”
樓憶輕輕一笑,“既如此,公子也不必教在下下棋,相識一場,已是緣分,若緣深再見,公子再還錢不遲。”
樓憶如此,白衣倒是覺得自己小氣了,原隻覺得他琴聲孤曠,像自己,倒是沒想著還能交一朋友。
不過,樓憶的棋藝應該也不用他教。
人生啊,遇一知己難。
所以,在這孤寂的黑夜,琴聲和月光相伴之下,竟產生惺惺相惜之感。
可惜了,他們都有隱瞞。
若坦言,怕是難得清淨。
所以,到此為止最好了。
畢竟開始時,他以為樓憶是琴師,不想竟是思徒二公子。
不過,樓憶知他是白衣嗎?
若知曉,那他如此待他是有意為之?
若是有意為之,那他該走,保自己周全;若不是有意為之,那他也該走,保樓憶周全。
畢竟知道他是白衣卻不抓他,可是背叛思徒!
白衣抬眸,看著樓憶,想從他麵上看出一絲情緒,“琴師不問在下是誰嗎?”
樓憶抬頭,微微勾唇,“我問,公子會說?”
阿婼尚且可以騙他,白衣又怎會說出真實身份?
“你問,我就說。”
樓憶微愣,試探開口,“那好,你是誰?”
他們互相看著對方,即使樓憶看不到,白衣也看不出樓憶的情緒,但有種淡淡的詭異在兩人之間流轉著。
其實樓憶在試探,至於試探什麽,大概隻有他自己清楚。
白衣自是有些驚訝於樓憶的直白,但他也隻是愣了片刻,便給出了答案,“白衣,至少現在是。”
樓憶未理解白衣的意思,可是白衣留下一句有緣再會便離開了。
可是他的有緣再會前一句是——樓二公子。
樓憶笑了一下,輕輕撫上琴弦。
看來早已互知身份了!
……
“呦,喬三小姐這是?”
“殺你。”
“那樓憶知道嗎?”
對於白衣說出樓憶的名字,喬婼十分驚訝,原來不隻是他們知道白衣的真實身份。
白衣也知道他們的身份。也對,畔江樓就是思徒二公子的地方,知道好像才不奇怪。
她依舊麵無表情,“此事為我一人所為,和他無關。”
喬婼怕,若自己殺不了白衣,白衣會去殺樓憶。
不過,樓憶確實也並沒有讓她如此做,是她自己怕思徒知道樓憶隱瞞白衣下落而不上報。
無論如何,那是背叛。
白衣從腰間拿出兩顆棋子,往空中一扔,隨手抓了一顆。
令一顆掉在了地上。
“三小姐,見識一下本小姐的星羅棋,如何?”
話落,無數顆棋子飛至空中,然後如離弦之箭直奔喬婼而去。
喬婼拿劍擋的功夫,白衣已經不見了蹤影。
等所有棋子落地,白衣的聲音出現在她身後,“三小姐很幸運,白棋。”
白衣將手中的那顆白棋子丟給喬婼。
然後離開。
喬婼低頭,地上除了白衣拋棋子時落下的黑子,並沒有其它棋子,隻有滿地的樹葉。
所以剛剛的是樹葉,難道是幻術?
喬婼皺眉,白衣的武功竟如此強嗎?
……
一個月之久,所有的事情都將趨於平淡,隻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千夢苑
溫錯練著劍譜,隻是他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人。
慕容故原隻是想來這裏和陶祁商量些事宜,竟然碰上有人在此處練劍。
思徒原本就有書院,通過比試進內院的弟子也不少,在此處練劍倒也說得過去。
不過細看,他所練劍法不是思徒劍法。
“《灼月劍譜》。”
陶祁開口,隻是神色異常凝重。
慕容故也皺緊了眉頭,劍譜不是已經被毀了嗎,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陶祁直接飛身上前。
溫錯見有人襲來,趕忙躲避,然後又積攢力量主動攻擊。
溫錯年齡小,劍法還青澀,自然不敵陶祁。
溫錯的木劍被砍成兩段,重重摔在了地上。
陶祁深情嚴肅,道,“誰教你的。”
溫錯意識到自己闖了禍,沒有說話,隻是瞪著陶祁。
陶祁見此,收了劍,“看來是那丫頭。”
慕容故聽明白了,楚阿黛根本沒有燒了劍譜,偷梁換柱,將整個江湖玩弄於鼓掌之間,他氣道,“來人,帶回思議廳。”
思議廳。
他們還是第一次因為一個外人聚得這麽齊,除了宗惑宗白師徒沒到全來了。
兩個掌院,還有各個公子小姐。
“溫錯,你膽子真是大啊,是楚阿黛教你的吧!哼,真是冥頑不靈的家夥。私藏劍譜,你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嗎?當然,你若將劍譜交出來,我們就放了你,如何?”
陶吟和溫錯本就有矛盾,見此機會奚落,自然不會放過。
自然,也沒人攔著她,因為他們都想知道已經被燒的劍譜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思醫閣。
早就被思徒的丫鬟告知的阿黛,此刻在懶懶地換衣服。
“小姐為何非要換了這衣服?”
阿黛似笑非笑道,“打人方便。”
釀兒:“那釀兒去幫小姐,兩個人打得多。”
阿黛拍拍她的腦袋,“行。”
出了門,宗白已經等在門外。
“讓你別闖禍,你還是闖了。”
宗白語氣中沒有責怪,隻是有些許無奈。
阿黛拍拍他的肩膀,“宗白,你治病救人就好了,這打打殺殺的事情呢,就少操些心,不然頭發都白了。”
宗白瞥她一眼,不再和她閑聊,邁步離開。
釀兒對自家小姐也是無奈,這是去玩兒嗎?
“小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