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苦肉計

  “江月,你騙得了所有人,你騙不過我!”江迎雪振振有詞,“我是你姐姐,我是最了解你的!”


  景煊:未必!

  瞟一眼高高在上的煊親王,見他絲毫沒有平息她們姐妹二人撕番的戲碼,江月袖子一揮遮著大半張臉,委屈的哭起來。


  能神不知鬼不覺夜潛王府下瀉藥的人,怎麽可能連江迎雪這種貨色都對付不了!

  景煊也一直沒覺得江迎雪會是她的對手!

  整個大廳充斥著江月的哭聲。


  “江月,你不要裝!”江迎雪聲音尖厲,“父親生前那麽疼你,怎麽可能什麽都沒留給你!”


  “這就是姐姐一直篤定醫聖手劄在我這兒的原因?這分明是誅心啊!”江月哭訴,“我知道我知道,姐姐一直對我對父親懷恨在心,怨我們把你一個兒撇在荊南老家。你怨恨我們也不能將人往死裏逼吧!


  好!真要我死了,姐姐才肯相信醫聖手劄不在我這兒!那我就死給你看!”


  江月推開食盒,俯身衝到對麵,用腦袋撞桌角!


  咚!

  桌子被她撞歪了,腦袋也撞破了!


  江月眼一閉,栽了下去。


  望著她額頭觸目驚心的紅印,江迎雪嚇懵了!

  她沒想到這一向膽小如鼠的醜女,真的敢去尋死!

  景煊神色劇變,迅速起身。


  江月感覺自己被抱了個滿懷,還聽那人緊張的喚:


  “來人!傳太醫!”


  狗王爺果然腦子有病,也不想想這是哪兒。


  江府遍地都是會醫的。


  太醫還是被傳來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江府的二老爺江蘇子。


  江蘇子正準備對江月施針,被匆匆趕回來的江天冬撞開。


  江天冬撲在不省人事的江月身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嚎得讓人心裏難過。


  “哎喲我的月姐兒啊!大伯父出了一趟門,你怎麽就這樣了啊!”


  “兄長……”江蘇子無奈。


  江天冬仿佛沒瞧到他在這兒,仍嚎喪似的:“你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大伯父百年後有何顏麵去見你爹!”


  同樣的台詞,同樣的味道!

  真浮誇!

  他握著江月的一隻手。


  摸了脈後,江天冬神情一鬆,拂著淚痕,萬分慶幸道:


  “還好還好,人沒大事!”江天冬這才將注意力放在江蘇子身上,“老二來了啊。多大點事,還勞你跑回來一趟。”


  “王爺有命,莫敢不從。”江蘇子溫和不失鄭重。他接著安撫江天冬,“兄長放心,我紮兩針,月姐兒便醒了。”


  江天冬擺手。


  “罷了。我才剛給她把過脈,她沒大礙。你還是去瞧瞧迎雪吧。”他又是一臉心疼,這回看上去更像是出自真心,“迎雪這兩日在外頭沒少受罪,昨兒回來吐了一大盆血!”


  望一眼床上沒有動靜的江月,江蘇子遲疑了一下。


  他收了針,緩緩道:“那我去瞧瞧雪姐兒。”


  江天冬忽然扯住他的胳膊,謹慎的壓低聲音:“老二,待會兒王爺要是問起,你就說小月撞得嚴重,沒有十天半月好不了!”


  江蘇子微詫,“兄長,您這不是教我去騙王爺嗎!”


  江天冬愁眉苦臉,把煊親王如何為難江迎雪和江月的事叭叭的說了一通。


  江蘇子聽得神色變化萬千。


  “沒想到這幾日,竟發生了這麽多事!”


  江天冬滿口苦澀的長歎:“還不都是醫聖手劄害得!老二啊,四弟若留下了這麽個東西,萬萬不能落到旁人手裏,你明白嗎?”


  江蘇子鄭重點頭,“事關江氏榮辱,我省得的!”


  隱晦的神色褪去,江天冬欣慰的頷首。


  他又囑咐:“你在太醫院,警醒著些。煊親王奉命在查老四的手劄,估計很快就會查到你那裏去!”


  江蘇子神情一緊!

  “皇上……”


  江天冬及時的打手勢截斷他的話音。


  江蘇子自知失言,乖覺得閉上了嘴。


  江蘇子照江天冬吩咐的那樣,去給煊親王回了話。


  景煊在心裏冷笑。


  撞得很嚴重?

  依他看,那桌子都比她腦袋撞得嚴重!


  十天半月好不了?

  這段時間還不用去王府請安了,真好呀!


  哦對了,還有那盒摻了瀉藥的點心。


  她也可以順理成章的不用吃了!

  一石三鳥?

  不不不!

  不止!


  經她這麽一鬧,江迎雪免不了一頓責罰。


  那本被很多人心係的“醫聖手劄”,再次被擺到了所有人眼前!


  真是個聰明的丫頭啊!

  自己演了一出苦肉計,製造出這麽多戲劇效果!

  景煊現在終於體會到了,當初江先生提起這丫頭時又愛又恨的那種心理了!


  煊親王打道回府。


  江蘇子回太醫院。


  江迎雪禁足凝煙閣。


  江月腦闊疼,心裏卻是美的!


  江天冬來翠竹苑探望,遇上留在這裏照顧的徐氏。


  兩人在屋外聊起來。


  “人醒了嗎?”


  徐氏搖頭,“還沒有。”


  江天冬隱晦的問:“老二可有察覺?”


  徐氏猶疑了一下,又是搖頭,“怕是沒來得及。”


  “老二的醫術日益精進,終是瞞不住他的!”江天冬心累的歎了聲氣。


  “幸虧大伯趕來的及時。”徐氏又道,“不過,二老爺問我昨個兒夜裏,有沒有留意小月出府。”


  江天冬神色古怪。


  “老二問這話,是何意思……”聯想到今日在王府看到的一片慘狀,他猛地一驚,“他莫不是懷疑,昨夜潛入王府投藥的是她!?”


  “這怎麽可能!”江天冬立即否認了這個猜疑。“投藥的人,就算能避開王府的守衛,哪能躲得過王爺!?何況昨兒王府還加強了防備!!這事一看,就是王府自己人幹的!!”


  屋裏。江月內心嗬嗬。


  大豬蹄子要是這麽說,那就是對她這個侄女還不算了解!


  不過,投藥的事,煊親王和二伯父都懷疑到了她頭上,實在是蹊蹺啊!


  她分明沒有留下任何破綻!

  難道,就是因為她做的太完美了?


  不久,徐氏進來了。


  “人都走了。”


  江月張開眼,扶著包紮好的額頭坐起來。


  疼疼疼!腦闊真的疼!

  這回玩的有點大。


  不過,值得!


  “嬸嬸,我娘呢?”江月問。


  徐氏看她一眼,繼續調藥,“和小忍在隔壁院兒玩呢。”


  江忍,便是徐氏和江月那短命的五叔所生的兒子。


  這可憐滴娃兒,遺傳了她五叔的毛病,有先天心疾。


  誰都說他活不過十八。


  今年,江忍九歲半。


  江月坐床邊調侃兒:“哎,日子過得真快,小忍如今都這個歲數了,再熬幾個年頭,也能跟我五叔一樣,娶個媳婦兒衝喜了。”


  聽她哪壺不開提哪壺,徐氏氣急敗壞的作勢要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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