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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大婚

  掃視正廳,三弟德威和五弟德凝正在坐著交談,聽見外邊有聲響,都站了起來,確定是兄長回來,大喜過望。


  “二哥,你總算來了。“韓德威眼淚都快出來了。


  “父親他現在如何?”韓德讓輕聲問道。


  德威,德凝低下了頭,無奈歎息。


  “我去看看。”說完走進了父親的上房。


  上房裏,綠色紗帳掛在床上,韓德衝(根據《韓匡嗣墓誌銘》修訂,遼史誤,匡嗣共有九子,韓德讓應排名第四,因對本文沒有實質性影響,故本文依舊根據《遼史》本傳排行——作者注)替父親拉好被子,抬起頭,含淚道,“二哥,我盡力了,接下來就看爹的了。”


  韓德讓拍了拍四弟的肩膀,“謝謝你。今晚就我值夜吧。”


  “爹爹,爺爺好些了嗎?”一個溫柔而有力的聲音傳了進來。一個衣著樸素的孩子走了進來,大約十歲左右。他是德衝之子。


  “製心,爺爺在睡覺,別吵。”德衝對兒子說,

  製心點了點頭,悄悄的退了出去。


  看著病床上沉睡的父親,韓德讓充滿虧欠,自從二月父親病倒以來,他隻來過一次。而現在他能站在這裏,還是蕭綽“假公濟私”的好心,否則他真的不知道他幾時才有時間侍奉父親。


  “爹,真的對不起,朝上的事情實在是太多。”韓德讓心裏說道。


  日漸漸偏西了,隆緒在偏殿裏,來回踱步,顯得很不安。


  父皇離開的那天晚上,母親就已經明確的向他說明了現實的殘酷。此種境地下,是不能和宗室硬碰硬的,一則敵我實力懸殊,要贏很難;二則一旦打起來,就必定生靈塗炭,民不聊生,使大遼重蹈昔日覆轍,後果不堪設想。雖然現在的隆緒並不能完全理解母親的話,但他知道父皇永遠離開了,他將成為大遼的君主,他必須得聽母親的話,讓國家繼續正常的運轉下去。


  而今日大殿的情形更告訴他,明天他必須成功,否則不僅自己。母親,兄弟姐妹,斜軫將軍,當然還有韓先生都性命難保。所以就算為了這些他在意感激的人都能繼續活著,他必須要爭氣。


  夜幕降臨了,睡在偏殿的床上,沒有宮娥們的陪伴,顯得冷冷清清,躺在床上翻來倒去睡不著,坐起來,腦海裏回響著回京的路上,韓先生說的話,“陛下,從現在開始清您一定要相信自己的能力,自信是前提,您是九五之尊,隻有相信自己才能成大事,所以不要再懷疑自己了,您是太後陛下的驕傲,您要以此為目標,帶著信心而不失謙虛的心情前進吧,臣相信你,”


  想著想著,他朦朦朧朧睡去了。


  第二天上午,天氣依然很好,火紅的太陽掛在空中,皇宮後的馬場,一匹烈馬嘶鳴著,皇室宗親站在一邊看著。蕭綽也站在馬場外,臉色難掩疲勞和擔憂。


  她給宗親這個考察皇帝的機會,是為了借此徹底收服人心,更不惜讓韓德讓回避,以讓宗親們無話可說。可事到臨頭,她還是有些擔憂,雖然她相信她和韓德讓三年多的教導絕不是白費功夫,但是緒兒畢竟年幼,萬一…..

  一聲劇烈的嘶鳴打斷了蕭綽思緒。


  馬場中央,隆緒快步追逐著烈馬,找準時機,迅速跨上馬鞍,烈馬還在快速奔跑著,從遠處看去,猶如飛出的箭羽。隆緒手拉韁繩,輕輕而頻繁的抽打馬輩,讓它漸漸變慢,再緊夾馬腹,輕揮韁繩,愛撫的摸了兩下,劇烈的嘶鳴在數次動作後,變成了溫順的鳴叫。隆緒開心的笑了,騎在馬上,拿出身後的箭羽,對準馬場內的鹿連放兩箭,鹿悲鳴一聲倒下了。


  “好,好。“蕭綽高興的大叫。


  “陛下,臣服了。“荊王帶領宗親跪拜。


  “叔王請起,朕年幼無知,尚需各位協力。”隆緒在馬上謙虛的說。說完跨下馬來,走到母親麵前,“母後,請您攝政。”


  “陛下既然如此說,朕也就遵從大行皇帝的遺旨。”蕭綽應道。


  很快,韓德讓被“放”了出來。


  正殿上,皇帝陛下和太後接受百官朝賀,蕭綽宣布啟動耶律賢的葬禮程序。


  耶律賢,廟號遼景宗,諡號為孝成皇帝,葬乾陵。


  不日,頒布詔命,室昉北府宰相兼政事令,耶律斜軫為北院樞密使,韓德讓仍然出任南院樞密使。蕭綽立即開始排摸全國的軍政情況,全國各地各級官員新皇登基都非常忙碌,事務繁多。


  當年二十月,大雪紛飛的一天,韓匡嗣在府邸去世了。終年65歲。


  蕭綽派雪兒代為吊唁並允許隆重治喪,賜“宣力功臣“


  北風呼呼地吹著,韓家的門前掛滿了白幡,內外哭聲震天。


  正廳裏,令堂樸素而莊重,韓老夫人淚流滿麵的跪在另前,諸子無不傷心欲絕,哭聲不絕。


  韓德讓看著父親的靈位,思緒回到了兩天前的晚上。


  “讓兒,想我韓氏一族自太祖皇帝始,侍奉諸位皇帝,官高爵顯,聯姻後族,天恩浩蕩。而今日為父大限將至,韓家的未來要靠你延續榮耀,你的各種能力,為父心中有數,遠甚於為父,與你祖父相比亦不遜色,但是有一點為父必須關照你,太後陛下就是太後陛下,聖上就是聖上,他們是君主,俗話說,伴君如伴虎,你不能….不能….不能讓心幹擾你的判斷,要記得,要記得…./”父親的聲音漸漸微弱。


  “父親,您的苦心,兒明白,韓氏子弟兒定會好好管教,讓他們不沒家風,隻是”心“怕是收不回來了,沒辦法,命中注定,將來如有什麽事情,兒甘之如飴、”看著父親的靈位,韓德讓心思暗轉,做出決定。


  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家丁打開了門,雪兒一身白色素服跨進正廳,對靈堂上香三支,隨後轉身,“老夫人,太後陛下恩旨,秦王生前可有心願,請予告知,絕無不允。”


  “這個,老爺生前說,他希望能夠重修獨樂寺,以示對佛祖的敬意,為韓氏之家廟。”老夫人擦了擦眼淚,低頭緩緩說道。


  “沒問題,不日定會頒下恩旨,隻是….”雪兒言語吞吐,瞥了眼韓德讓。


  “太後陛下如有其他聖旨,韓氏滿門絕無不遵。”韓德讓接下話頭。


  雪兒微微點頭,盈盈下拜,“夫人,公子,奴婢告退。“


  雪兒走後,韓氏四子互相看了看,無奈歎息數聲,心領神會,如此新皇初登大寶之時,絕不會讓身居要職的他們終製的。他們必須馬上回到公務狀態中。


  數日後,蕭綽降旨,獨樂寺的重修將極盡隆重,金費不足之處,將由國庫補足。同時,為朝廷及百姓,請韓氏諸子速速返回公職崗位。韓德威接替父職,繼任西南麵招討使,主管對夏國的防務。


  韓匡嗣在祖墳停靈,擇時下葬。


  很快萬物複蘇,春天又來了,改元統和,複國號為大契丹,意味著全新的開始。


  正月,以尚在國喪而不受朝賀。


  為徹底穩定局勢,蕭綽連連降旨,加封皇室宗親,同時重新任命各級官員,以安軍心民心。


  荊王自那日“示威”不成,回到府邸後,鬱鬱寡歡,一病不起。


  蕭綽聽得奏報,心中暗自“竊喜”,“這是個機會,朕要讓那些虎視眈眈的人,徹底無話可說。”


  蕭綽從禦座上站了起來,吩咐雪兒準備鳳輦。


  隆緒正巧問安,便詢問母親要去往何處。蕭綽嫣然一笑,“荊王王府視疾。“


  “母後,那兒臣的事情就下次說了,“隆緒有些失望。


  “是什麽事情?“蕭綽問道,她不願讓兒子白跑一次。


  “關於兒臣的侍讀人選。”


  “人選韓卿已經上報了,皇兒有不滿意的地方?”蕭綽疑惑的看著兒子。


  “不是,隻是最近韓先生似乎很累,兒臣希望人快一點到位。”


  蕭綽點頭,叫兒子下去了。


  儀仗齊備,微風拂麵,浩浩蕩蕩的隊伍,一路鼓樂齊鳴,引的百姓夾道圍觀,場麵恢弘壯觀。


  蕭綽一身明黃色大禮服,一步一停的走進了荊王府的大門,由於事先並未通知,所以荊王妃帶領眾人慌慌張張接駕。蕭綽欠身扶起,“帶朕進去看看。“


  荊王妃趕緊親自領了太後進去,淺黃色的紗帳下,荊王氣息微弱,臉色慘白,氣息微弱,猶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王爺,請好好調養,凡事不用操心。“蕭綽溫柔的說,聲音軟的快要化掉了。


  “太後陛下,老臣….“


  “王爺忠心為國,朕十分欣賞,請您一定要保重。“蕭綽柔柔的打斷了他,”朕先回去了“。


  天空萬裏無雲,蕭綽心情大好,看著上京繁華街道。蕭綽會心的微笑。


  蕭綽的王府之行立刻在宗親中傳開,他們無不感到欣慰,皇太後此舉明確表示皇帝依舊敬重和在意宗室,隻要他們忠心,一定會受到重用的。


  馬得臣很快被任命為皇帝的侍講,而後,皇太後降旨,獨樂寺的修繕工程將會由宮廷親自派人監督,韓家不必勞頓。


  數日後,荊王病逝,皇帝輟朝三日,追封晉王,遣使治喪(遼朝製度,高官病逝,皇帝均會派相關官員到家中為其處理喪事——作者注)


  另外還傳下旨意,禁止官員私下集會,深夜出行,同時親自管理釋放囚犯,使民伸冤。


  在恩威並施之下,內部逐漸民心歸順,宗親俯首,官吏敬服。


  蕭綽將目光轉向了外麵,宋國的動向,恰好此時,涿州副刺史安吉上奏說,宋軍有異動,請朝廷注意,皇太後遂傳旨南京留守於越耶律休哥加強警備,密切監視,並令涿州刺史耶律虎古立即上京述職。


  端坐禦案前,蕭綽總覺得有地方不對勁,“耶律虎古….耶律虎古…..耶律虎古….對了,秦王曾經和他…..“蕭綽翻閱著奏章,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不過聖旨已經發出,無法收回。


  數日後,耶律虎古意氣風發的來到了上京,一身契丹氈衣和長弓彰顯著他的豪氣,武功和貴族身份。


  他心裏尋思著,皇太後一攝政就召他上京,看起來是要向宋國開戰,他又有了立功的機會,滿麵春風,得意非常。


  這日早間,他穿著一身盔甲,昂首闊步,走進了正殿,隻見大臣們已經坐在兩邊,太後皇帝陛下端坐在禦座之上,隻有南院樞密使韓德讓的座位還空著。


  “皇太後陛下,聖上金安。“耶律虎古躬身拜見。


  蕭綽微微一笑,示意他一旁坐下。


  此時,韓德讓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臣…..“


  “韓卿免了,請坐。“蕭綽示意內侍扶住他不用行禮。韓德讓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韓德讓滿臉倦容,蕭綽看在眼裏,知道南院的公文肯定多的堆成山了,他昨天晚上又沒好好睡。現在的南院不比太祖太宗初年的漢兒樞密院,隻需主管漢軍軍務,還要主管全國財政,錢糧等關乎百姓生活的事項。而且新皇初立,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部署調整,所以這幾個月他幾乎沒一刻歇停,皇帝那邊,雖然設了侍講,可他對隆緒向來萬分上心,沒有絲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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