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誕辰
雪兒無語應對。
此時,內侍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皇後千歲大事不好,陛下他又在花園裏昏過去了。”
蕭綽一驚,慌忙向皇帝現在所在的宮殿跑去。
又是這樣的消息,近來真的太頻繁了,太醫們都快束手無策了,始終沒有辦法使皇帝病情好轉。每當這時,蕭綽總會想起一個人,,可是,內心深處卻又畏懼調他回京,蕭綽明白,這位以前像父親一樣照顧過自己的老人,將會毫不留情的打開她的記憶之門,擾亂她的心神。
進入皇帝的寢宮,傳來陣陣草藥的濃烈氣味。
皇帝在夢中痛苦的呻吟。
蕭綽在床邊守候許久,耶律賢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燕燕,傳旨叫匡嗣回來,還是他的醫術讓朕更有信心啊。朕還不想那麽早死,還有很多事沒來得及做呢。”
蕭綽緩緩點頭。
“父親,您放心吧,所有的軍政事務兒會小心處置,力求萬無一失。”韓德讓一身戎裝,英俊瀟灑,恭敬地說。
片刻之後,韓德讓站在了城樓上,遠眺上京的方向。
“哎……”一聲長歎,“真的好想幫你啊,燕妹!”
他手中的聖旨寫著:南京一切大小事宜由二公子德讓代為處置,望不負朕之厚望。“
韓匡嗣出發了,府門前送行的人中有一位綠衣女子,恭敬溫和。
公元971年,保寧三年。
此時正值二月,遼國還處在時常被雪花眷顧的季節。
一日清晨,一乘軟轎冒著稀稀瀝瀝的小雪,停在了南京城西郊的一座寺廟前。轎子裏走出一位衣著樸素,儀態端莊的少婦。
這位夫人一身綠色羅裙,一看便知是漢家女子,她麵容清秀,步伐輕柔,神色溫和,儀態端莊。雖不具大家閨秀的貴氣和神韻,但也不是一般平民家的女兒可比。
麵前的廟宇在南京城享有盛名香火很是旺盛,前來拜佛的善男信女絡繹不絕,絲毫未受雪天的影響。
在侍女的陪伴下,她緩步走進佛殿,在觀音像前虔誠地跪倒。
“菩薩,請你賜給賤妾麟兒吧,妾身真的很想有自己的骨肉。”夫人虔誠的祈禱。不一會兒竟然抽泣起來。
佛殿裏的其他香客頓時都向她這裏注視著,侍女一臉尷尬,連忙說道:“夫人,快別傷心了,我們回去吧。”
夫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忙擦幹眼淚,起身向殿外走去。
“女施主,請留步,貧僧敢問您為何事拜佛?可否一言,不知貧僧是否可以開解。”隻見一位老僧,攔住了夫人去路,柔聲問道。
片刻後,住持禪室。
“妾身是為求子而來,妾身嫁入夫家已近三載,卻至今一無所出因而十分傷心憂慮。讓高僧見笑了。”夫人低頭玩弄著手裏的錦帕,滿臉羞澀。
老僧凝視她良久,“夫人,貧僧,觀看您的麵相,您似命中無子啊!”老僧略帶歉意地說。
夫人聞聽此說,頓時一臉失落。
“夫人,夫家因為無子而對你施以威逼嗎?”老僧問道。
聽此一問,夫人從痛苦中回過神來,說:“那倒不是,妾身的夫家似對子嗣之事並不在意。
“既然如此,夫人何必作繭自縛呢?“
“那是因為妾身自卑的緣故,妾身是漢家之女,姓李,得嫁留守之家已是萬幸,然,高僧也應知曉韓家曆來與後族聯姻。”
“您難道是韓留守的夫人嗎?”
“妾身正是。“
“看來貧僧並未認錯人。”老僧看著李氏,神色複雜。
“大師見過妾身嗎?”
“燕王爺上京之日,貧僧正好路過貴府,見過夫人一麵。”
“真是有緣呢。”李氏唇邊露出淺淺笑意。
“夫人既然來此,貧僧也就直言相告了,貧僧未入空門之前,曾研習麵相,有句話敬告夫人:非君之福莫奢求;非君之愛莫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