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美人原來不是啞巴
時光荏苒，光陰似箭。
一晃又過了三個多月，由於張澤的發話，何茜也自三個月前轉到普通病。雖說是普通病房，那也是隻住兩個人的單間，裏麵有獨立的衛生間電視冰箱微波爐什麽的都有。
與何茜住同一個病房的是一位老奶奶，兒子媳婦都在國外，隻有一個孫子留在國內跟她住一起，要說她的孫子吧，她也熟悉。是她們班上的老同學王華，雖說大學幾年裏說的話都不超過百句，且還是重複的那幾句“諾，誒，這是叫我別人給你的……諸如此類”
品學兼優，為人謙和，待人有禮，小樣上乘，這樣一個優秀的人注定是惹別人注目的。還有一件事就是不管她們班上還是別班的同學，寫了情書或是神馬的，都是一副羞答答的叫她代送，好像她做他們之間的牛郎織女通信員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一件事兒一樣。難道就是因為她坐在他後麵？為此那時候她無比鬱悶了N個白天晝夜。
早晨的陽光灑在房內，折射在何茜的臉上，讓人有種看不真切的感覺，這天向陽一如慣例般來到她的病房巡查，照例的先叫一聲“奶奶”。
\"醒了，有沒有感覺哪不舒服?\"向陽看著躺坐的何茜柔聲問道。三個月前他也以為她不會醒了，可沒想到的是，她在張澤來看她後的第三天就醒了。
那時候他也打電話跟張澤說過她醒了，可人家大總裁就淡淡的說一句“沒死就行，等好利索了就叫沙龍給辦出院手續”
張澤自從上次來過以後就再也沒路過臉，倒是向陽覺得這女人挺苦的，攤上那樣的知道男人，那是極不幸的，心裏對她又多了一分憐惜與同情。
這也是他隔三差五的來看她的原因，隻是不知他自己有沒有發覺最近的一月裏來，貌似一天裏要來兩三趟。反正同病房的老奶奶啊什麽的是看清楚了。
每次都隻看到向陽在那溫聲軟語的說著話，從沒聽到何茜說過話或是回應一聲。老奶奶還時常說，小姑娘啊，你這男朋友對你可真好，起初何茜還會臉紅一下下，在看到向陽每次都是微笑笑不反駁也不解釋，她索性到最後也連臉都懶得紅了，人家一大醫生都不在乎名譽，她一人家不要了的新娘就更加不用在乎了。麵子裏子早就丟光了，難道現在紅紅臉還能撿回來不成？
何茜聽到熟悉的聲音，回眸對他展顏一笑，“謝謝”這是六個月來她第一次對別人笑，亦是第一次開口說話。對於眼前這個人，她對他是感激的。
有一瞬間向陽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足足愣了好幾分鍾，才不確定的問：“你會說話?”
他和所有的人一樣，沒有聽到她說一句話甚至一個字，也都以為她是不會說話的。
何茜沒有回答，而是答非所問地說：“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這錢不是我出的”不知為何，在聽到何茜談錢的時候，向陽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可能也許這跟她是第一個跟他談錢且分的那麽清楚的原因有關吧？於是，他為他找到了，為什麽在聽到她的那句話而感到不開心的解說。
“不是你出的？”何茜得到向陽眼中的肯定，不自覺地想起那個差點成為他丈夫的男人，會是他麽？隻是在S市除了他，她真的想不出別人了。
“我想出院”
“你不等他來嗎”向陽實在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出院，於是開口問著。
“不用了，就算他來了又能怎麽樣呢？到時候大家隻會更尷尬”何茜低著頭說著，隻是到現在他還是會覺得痛，既然分了又何必再見。
向陽替她辦好出院手續，還體貼地為她買了一件藕粉連衣裙一套粉色內衣和一雙白色的鞋子，何茜本想不要，但他一句“你想穿著病服出院嗎”，給她的不好意思推辭統統打回了現實，確實她現在身無分文，而且連一件衣服也沒有了。
嗬，沒想到她離了他，居然落魄到如斯境界。
何茜換好衣服出來，雖說小巧精致的臉上未施粉黛略顯蒼白，但也掩蓋不了她與身俱來的那種淡淡的清美秀麗。倒有幾分病態西子黛玉嬌柔之美，讓人想打心眼裏的疼惜。
向陽有一瞬間的失神，不知是看著衣美還是人美。或許是衣襯人更美。
何茜在看到向陽怔怔看著自己的眼神，微有些不好意思，倏忽間再現落豔風華般，臉色竟也漸漸胭紅氤氳起來，即便是病了，她此時因著嬌羞也亦是清美至極的。
何茜與老奶奶道了再見，並請她代她跟王華說一聲再見，在三說以後回去看她的。
不想，說曹操曹操就到，她和向陽剛出門的時候就看見了王華拎著東西走過來了。
“到A門口等我”何茜本想拒絕，但向陽早已跑得不見蹤影了。
“好利索了嗎就出院？”王華看著何茜。
“嗯，好了”何茜見王華倒也不扭捏，大學期間彼此算是熟悉的，再說她還是他的免費郵箱呢。
“哦……以後小心些”王華像是想到什麽，但還是忍住了沒問。
這些年他對她還是有所注意的，她和那個信陽的小開，以前在學校交往的事也是鬧得沸沸揚揚，隻是前段時間兩人都要結婚了，可不知為什麽她在醫院的幾個月裏，都沒有看到那個人的半隻影子。
“嗯，”何茜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男生，或許應該說是男人了，對他的關心之語還是微有些暖，這是她生病以來第一個來關心她的同學。
“有電話嗎？”王華問。看到何茜援頭，在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這上麵有我電話，有事可以找我”
“嗯”何茜看了一眼上麵公司的名稱大星貿易，笑了笑，大星這個詞在S市的方言裏好像是說假貨吧。
“好，那我走了，下次見”
“再見”
有了向陽的囑咐，何茜隻好走到A門口等向陽，上午的太陽有些毒辣，照在臉上有些微微的灼熱的感覺，可何茜喜歡這種感覺，它能讓她清晰的感到她還好生生的活著。她看著眼前的穿梭在各個門診的人，她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上車”向陽開著一輛大眾寶來，下車為何茜開好車門。
他扶著何茜上了車，自己也坐了上去，車緩緩駛離。
“你家住哪兒？”向陽問
何茜習慣性地答道，”月來苑”反應過來以後她在S市早已沒家了。
嗬..習慣真的不好。.家？她在這個S市還有家麽？既然分手了，那麽那裏已然不是她的家了，她曾經以為那裏會是她一生的居所，最後的港灣，隻是.……那些不過是她自己的想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