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逼問王忠德
出乎宋芷瀾意料之外的是王忠德父子倆並沒有住在富人區，而是一處非常普通的住宅區。據顧斯珵為她提供的材料來看，當初王忠德從白麗英手裏拿到的錢應該完全能夠他們父子倆買一棟地段不錯的房子，卻是沒想到他們還住在平民區。
宮訣率先上了樓梯。王忠德家住在五樓，這棟老式建築也沒有電梯。所以當宮訣站上五樓的平台時臉色已經非常不好看了。男人微微有些氣喘，吊著個肩膀伸腳照著眼前的房門就踹了兩腳。“咣咣”的響聲回蕩在空蕩蕩的樓道裏聽得人心驚肉跳。
宮訣那張本就帶著幾絲戾氣的臉此時完全陰沉下來，看著……一副非常不好惹的樣子。
絕非善類。宋芷瀾腦中浮現出這四個字。
“誰啊？”屋內響起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宋芷瀾眼眸一暗。她對這個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隻不過比起兒時記憶裏的聲音要滄桑了許多。
宮訣歪著脖子不耐煩道：“收樓道燈費的！”
宋芷瀾看他那表情，敢篤定他絕對是想說“我是你爺爺！”。
老舊的房門“哢噠”響了一聲，似是有人在裏麵打開了門鎖。緊接著金屬防盜門“吱呀”一聲被人由內而外推開。
男人的頭剛露出來半個，宮訣便一臉不耐煩地一把抓住門邊，使力將門一把拉開。
宋芷瀾和顧斯珵都站在宮訣身後，所以宋芷瀾也是第一時間就看見了屋內滿臉驚慌的王忠德。
男人看著門外一群不速之客，嚇得臉色都變了。
而宮訣也真的將惡霸的角色扮演得非常到位。隻見他直接上手推了王忠德肩膀一下，把人推得一個趔趄。然後宮訣便就勢帶著身後倆人闖了進去。
宮訣的氣質特別像黑道太子爺，來王忠德家跟抄家似的，而且狹窄的樓道裏還候著三四個一身黑衣服的健壯男人，看起來似乎都是宮訣的小弟。
王忠德一見這架勢嚇得臉色發白，手都哆嗦了。
而宮訣就那麽堂而皇之地走進了屋，宋芷瀾和顧斯珵對視了一眼便也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你們、你們是誰啊？我、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亂來的話我就報警了！你們這是私闖民宅知道嗎？！”
王忠德嚇得嘴皮子都不利索了，看著麵前一身煞氣的三人便知道來者不善。可現在家中就隻有一個人，對方人多勢眾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於是便隻能強撐著。
宋芷瀾看著蒼老了許多的王忠德不由得眯了眯眼。這男人跟記憶中……已經沒有什麽太多的重合點了。他老了、胖了、也頹廢了……
記憶中那個憨厚善良的男人已經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相似點了。
宮訣玩味地看著麵前的中年男人，嘴角勾著惡劣的笑。他好像很享受欣賞別人的恐懼。似乎對方越害怕，他就越興奮。
宮訣打量了一下這間不足七十平的房子，撇了下嘴。他回過身，看向顧斯珵，問道：“兄弟，你們親自來？”
顧斯珵也看向宋芷瀾，用眼神詢問她。
宋芷瀾淡淡地點了下頭。
宮訣聳了下肩，轉身出了房門，並一腳把門給帶上。
王忠德根本搞不清眼前是什麽情況，神色緊張地看著麵前的一男一女，不住地做著吞咽的動作，一滴冷汗也從額角滑了下來。
宋芷瀾雙眼緊緊盯著他上前了一步，她嘴角勾著冷淡的笑，淡道：“王叔叔，你不認得……我是誰了嗎？”
王忠德明顯一怔，定定地看著宋芷瀾。一時間氣氛陷入沉默，而王忠德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戒備轉變成了疑惑，進而變成了……震驚。
隻見他大睜著雙眼，看著宋芷瀾微張著嘴，好半天說不出來話。
宋芷瀾臉上笑意加深。她知道，他已經認出來她是誰了。
宋芷瀾的母親曾經是名動涼城的美人，見過她容貌的人無不為其驚歎，不論男女。而宋芷瀾又很好地繼承了母親的優良基因，不論是眼睛、鼻子還是嘴巴，都與她的母親極為相似。這也是為什麽她與宋芷漪明明是有著血緣關係的親姐妹，卻長得……一點兒也不像的原因。
王忠德本就慘白的麵容此刻更是血色盡褪，他似是一瞬間蒼老了十歲，不住地後跌了一步，顫抖著嘴唇說道：“你是……瀾瀾？”
“原來您還記得我。”
王忠德在那一瞬間便什麽都明白了。為什麽這夥人毫無預兆地闖進他家，他似乎……終於知道原因了。原來他東躲西藏這麽些年，還是躲不過這場災難。
罷了，一切都是他的報應，是他……活該。
男人跌坐在客廳的木椅上，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呆呆地看著宋芷瀾，看著這張……與那個女人七分相似的臉。
愧疚、痛苦、悔恨一股腦全都一擁而上，他隻覺得呼吸困難，因而也不自覺抓緊了胸口的衣服。
似是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好受一點兒。
宋芷瀾冷冷地看著惺惺作態的男人，不屑地扯了下唇走上前坐在了王忠德的對麵。而顧斯珵也跟在她身邊，沉默地充當著保護者的角色。
“你來……是為了你母親，對嗎？”王忠德抬起臉，一雙滿是紅血絲的渾濁眼眸看向宋芷瀾。
宋芷瀾也不跟他繞彎子，開門見山道：“我要你完完整整一字不差地把當年你和白麗英聯合起來害我媽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
王忠德張了張嘴：“我……”頓了頓，“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再問我？”
宋芷瀾冷冷一笑：“我不想跟你廢話。王叔叔，你最好趁我還有耐心的時候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訴我，也不要對我有任何一絲隱瞞。不然……我可不保證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兒。”
王忠德身形一僵，看著宋芷瀾的眼神很陌生，也很……畏懼。眼前的女人似乎已經不是那個弱小可愛的小姑娘了，她也不會再撒嬌般拉著他的衣袖喊“王叔叔”了。
宋芷瀾眉角微挑：“聽說您兒子現在在正揚科技工作，是吧？但據我所知，他留學的經曆雖是真的，但求職時拿出的學曆證明……似乎摻了些水分。王叔叔，我不想遷怒於別人，所以如果你肯好好配合的話，我就不會動你兒子。”
王忠德麵色一陣緊繃，緊張道：“這件事跟我兒子無關！那時候他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你們要做什麽就衝我來！”
宋芷瀾笑：“所以啊，你要好好配合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