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擁抱

  這是總裁專屬電梯，所以並沒有其他人。門開後宋芷瀾便抬腳走了進去，顧斯珵緊隨其後。兩人一個站在靠近門的位置，一個站在稍後一點的地方。


  電梯門緩緩合上，電梯慢慢上升。


  宋芷瀾即使不回頭也能感受到男人一直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顧斯珵看著身前宋芷瀾的背影，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今天心情很好？”


  宋芷瀾聞言並沒有回頭，淡道：“為什麽這麽說？”


  男人似是自嘲一笑：“你一向都恨不得詛咒我出門就摔跤的，今天怎麽大發慈悲關心起我了？”


  他用著無比輕佻的語氣，但可能隻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呼吸都不由得屏住了。


  密閉的電梯廂裏傳來一聲女人的輕笑，顧斯珵雙目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背影。隻見宋芷瀾緩緩轉過了身，帶著笑意的眼睛看向他。


  宋芷瀾很美，她很好地繼承了來自於父母的優點，從頭到腳無一處不是美麗的。


  以前的她美得不真實，溫柔中帶著絲絲仙氣兒，讓人覺得仿佛看見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而現在的宋芷瀾……在這份美中又多了些驚豔和妖冶，哪怕隻是眨眨眼，似乎都有種誘惑人心的魔力。


  而像現在這樣淡淡笑著，用一雙美眸一瞬不瞬地看著一個人，更是將她的美發揮到了極致。被她這樣專注看著的人，即使有再強的定力，恐怕也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顧斯珵不自覺抿了抿幹燥的嘴唇。


  “你要是累倒了，不就更順理成章地當甩手掌櫃了？我可不想幫你看一輩子孩子。”


  女人的話明明是埋怨的，但經由這種語氣和神情說出來，聽在人耳朵裏就像是……撒嬌一樣。撓得人心發癢。


  顧斯珵就那樣沉默地、怔怔地看著宋芷瀾，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認真。


  宋芷瀾看著他皺了下眉：“幹什麽這副表情看著我？”


  那一瞬間顧斯珵有很多話想說，也有很多問題想問。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是連一個字都不敢說了。他怕……那會破壞眼前僅有的美好。


  算了，何必去追問？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隻要她肯重新對他綻放笑容，是真是假都無所謂了。


  於是他隻是放鬆下五官，淡淡一笑：“沒什麽。你突然對我這麽友好了，有點兒不習慣。”


  宋芷瀾撇撇嘴：“倒是沒看出來你還有受虐傾向。”


  顧斯珵看著她臉上調皮可愛的小表情，一瞬間似是回到了他們那三年像是偷來的幸福婚姻生活的時光，在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時刻柔和了眉眼，就連那雙向來沉黑淩厲的眼眸此時也盈滿了柔情。


  他的這些細微的神情變化他自己本人沒有注意到，但宋芷瀾卻是透過光潔明亮得能反光的金屬牆壁看得一清二楚。她斂下眉目，不發一語。


  電梯還在緩緩上行，液晶屏上的數字也在一點點攀升。


  “最近考察得怎麽樣？對世嘉還滿意嗎？”


  宋芷瀾淡淡點點頭：“合作的事情基本已經板上釘釘了。Henry已經明確表達了合作意向，簽合同應該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了。”


  男人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問道：“……Henry？”


  “就是肖奕弘，Henry是他的英文名。”


  “你們似乎很熟。”


  “當然熟了，”宋芷瀾忽然嘲弄一笑，“我可是他養在外麵的情婦呢。”


  顧斯珵一噎，臉色有點兒難看。他抬眼看了眼用冰涼目光看著自己的宋芷瀾，輕咳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低聲道：“抱歉，我之前說的……都是氣話，你別放在心上。”


  宋芷瀾的眼中快速地閃過了一絲錯愕。顧斯珵會這樣痛快地道歉是宋芷瀾沒有想到的。


  “你是不是被奪舍了？”宋芷瀾忽然道，“你竟然也會主動道歉？”


  顧斯珵笑了下：“嗯，是我做錯了我當然要道歉。”


  “你以前可不這樣兒。”


  顧斯珵意有所指道：“可能是年紀大了，慢慢覺得有些東西的堅持其實很好笑，除了讓自己失去更多像個蠢貨，似乎一點好處都沒有。”頓了頓，“當然，我也是分人的，你很幸運。”


  宋芷瀾微微皺眉。


  電梯緩緩停下，電梯門也向兩邊打開。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電梯間。他們似是極有默契一般一起無視掉了眾人小心卻又八卦的目光。


  “煬煬還在你那兒？”


  宋芷瀾還是有些適應不了顧斯珵用這麽自然的語氣以“煬煬”叫自己兒子，她淡淡地“嗯”了一聲：“我走之前還在睡覺。”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


  眾人眼睜睜看著兩人一起進了宋芷瀾的辦公室，互相眼神對視間盡是八卦的火花。


  宋芷瀾輕輕推開休息間的門，“小家夥還沒睡醒，”她淡淡一笑，“看來是真的累了。”


  顧斯珵就站在她身後，看起來就像是將她圈抱在自己懷抱裏一樣。宋芷瀾關上門後一回身就撞進了男人的懷裏。


  而顧斯珵並沒有閃躲，也沒有動。


  宋芷瀾抬起臉，發現兩人此刻離得非常之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頻率。


  顧斯珵兩手把著門框，雙眸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的人。


  宋芷瀾一動不動，想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麽。


  維持著這個姿勢幾秒鍾，顧斯珵微微張開雙唇，低聲道：“芷瀾，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今天突然態度轉變了，但……我真的很開心。”


  宋芷瀾也一閃不閃地看著他，忽然問道：“顧斯珵，你究竟在想些什麽呢？你到底……想要得到什麽呢？”


  男人沉默了幾秒，然後淡淡一笑：“你知道我的答案是什麽，隻是……你並不相信罷了。”


  “我……”還不等宋芷瀾把話說完，眼前的男人便忽然傾下上半身，輕輕抱住了她。


  宋芷瀾一怔，身體一瞬間變得僵硬。在這一刻她在心裏嘲諷地想：盡管已經說服自己裝成重新接納他的樣子了，但心裏……果然還是接受不了啊。身體的下意識反應是最騙不了人的。


  顧斯珵慢慢收緊雙臂，然後便將自己的臉埋在宋芷瀾的頸窩裏，輕輕地吸了一口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男人聲音沙啞，聲線疲憊：“世錦賽代表隊要在世嘉旗下的酒店入住。畢竟是國家級的項目，這幾天基本都是我親自對接，真的好累……借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別急著推開我。”


  宋芷瀾原本已經抬起來的手緩緩落了下去。可就在落到腿邊的那一刻她又頓住，隻停頓了幾秒便又將手重新抬起。


  然後……輕輕環抱住男人的身體。


  顧斯珵身體一僵，就連呼吸都跟著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