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還能回到原位嗎
黃經理走後章易便回了自己的工位，開始剩下的工作。
因為赫伯特代表，也就是宋芷瀾的到來，世嘉從總部到分店，幾乎每天都是嚴陣以待。聽說這幾天赫伯特的考察團隊已經走訪了好幾個分店了，做了詳細的考察和評估。
所以相比較來說，章易這邊也憑空多出了許多的工作。
這一次赫伯特派來的團隊分工明確，一部分人負責挨家挨戶考察、勘測，一部分人負責駐紮在總部，評估一些更為深層次的事務。
而後者，便是以宋芷瀾為首的幾人。而這幾人，也是這一批團隊的核心領導人物。
隻是令章易覺得奇怪的是，明明下麵分店都已經開始熱火朝天地勘測起來了，偏偏總部這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甚至這一次的考察負責人宋芷瀾，除了那天在會議室裏朝麵了一次，接下來這麽長一段時間竟然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也不知道到底在計劃什麽。
倒不是章易故意把宋芷瀾往壞處想，實在是因為隻要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宋芷瀾一行人來者不善。
尤其是宋芷瀾本人，對世嘉，或者準確說是對顧總，態度可絕對算不上友好。是與她背後的赫伯特集團一樣的高傲，以及……一些更為複雜的情緒。
但盡管如此，章易也是樂於見到宋芷瀾回來的。畢竟……自從她回來了，屋裏麵那位才終於有個活人的樣兒了。
章易剛坐下沒多一會兒，才喝了一口水，電腦屏幕的郵箱界麵忽然閃了兩下，顯示投進來了新郵件。他喝水的動作頓了下，移動鼠標將郵件點開。
那是一個壓縮包，裏麵儲存了很多文件以及照片。章易一一點開，臉色也一點點發生了變化。即使他表麵看起來好像很鎮定，但內心究竟有多震驚，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顫抖著手將壓縮包保存，猶豫了幾秒，又給對方回過去了一封郵件：
[你能保證你所調查的都是真的嗎？]
即使明知道對方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敢騙他，但他還是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
對方很快就給予了回複：[您放心，我們藍天征信社在這一行是最專業的，我可以跟您保證發給您的壓縮包裏，所有的東西都是真實可信的。另外，可能是緣分，多年前我跟您所要調查的這位女士打過兩次交道，所以有些事情我早在多年前就有所了解。我這裏還有許多其他的資料，如果您需要，我可以發給您。價格還跟之前一樣。]
章易思考了兩秒，最後還是婉拒了對方。
作為顧斯珵的貼身特助，章易最知道什麽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老板讓他查什麽他就查什麽，多餘的都不要去關心，忌諱逾距。隻把老板吩咐的事情做好就行。
所以對於私家偵探所提供的其他的“料”，他並沒有接。
將所有材料整理好打印成冊後，章易將紙張都放進檔案袋裏，然後便抱著檔案袋敲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叩叩。”
“進。”
目光從電腦上抽離，顧斯珵抬起臉看向來人：“什麽事兒？”
章易抿了抿唇，然後便上前將手中的檔案袋放到了顧斯珵手邊：“顧總，上次您讓我查的關於當年夫人生產的事，都在這裏了……”
男人的身體一僵，目光凝在桌麵上那鼓鼓囊囊的檔案袋上。
停頓了半晌，他才伸出手去拿起檔案袋，慢慢地打開了袋子，將裏麵厚厚一遝的材料拿了出來。
章易小心地看著顧斯珵的臉色：“五年前，夫人被告知剛剛出生的孩子夭折，在那之後夫人便失蹤了。而後來被證實，應該是傳達有誤，或許是傳達錯了人，最終才導致這樣的結果。不過這一事件被醫院掩藏了下來，所以才連您都不知道當初小少爺降生的時候還有這麽一件事。”
顧斯珵沉著一張臉翻看著手裏的材料。
“另外一件事……”章易停頓片刻，“夫人當初能順利出國，是在肖奕安的幫助下成功的。”
男人眉頭狠狠一皺：“你是說……早在五年之前他們兩人就認識？”
顧斯珵麵色陰沉，因為情緒的起伏，握著文件的手指一瞬收緊，將紙張扭曲得不成樣子。
章易硬著頭皮回道：“早在五年前夫人的畫作就在圈子內很受追捧了。隻不過夫人一向把繪畫當做興趣，並不執著於此。也正是因此，夫人的畫作在業內叫價已經到了一個很高的水平了。五年前肖奕安還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室內設計師，曾出高價要買下夫人的畫作。後來他們應該是做了什麽交易，夫人將一幅畫贈送給了肖奕安，然後肖奕安便動用了肖家的勢力幫夫人順利出國。也正是因此，當初我們才會查不到任何關於夫人的出入境信息。”
或許是信息量太大，也有可能是這些內容太過於令人震驚，好半晌顧斯珵都沒有說話。他沉默地看著手中的資料，腦海中不斷回放著五年前的種種。
章易麵露擔憂：“顧總，您……還好吧？”
顧斯珵擺了擺手並沒有說話。他動作緩慢地將這些資料裝進了檔案袋裏。
其實這些信息並不難查，尤其是當年醫院誤傳信息這一條。可就是這樣一個隨便一查就能查到的真相，卻讓他們缺失了整整五年。
“顧總，您不要太難過……這或許是一件好事兒。”章易幹巴巴地安慰，“至少證明了夫人當初的離開隻是一場誤會，誤會解開了，你們一家三口還會回到原位的。”
顧斯珵低頭看著手中留下的一張照片，那是一張拍攝於某個室內設計大賽頒獎典禮上的照片。照片裏年輕英俊的混血男人左手握著金閃閃的獎杯，將一個東方女人抱了起來，似是在歡呼和慶祝。而那個被他抱在懷裏的女人，臉上除了驚訝，其餘的……便都是如水般的溫柔神情。
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滿是縱容和喜悅，還有著……淡淡的寵溺。兩人之間那種旁若無人的氣氛，不僅僅是曖昧，更多的是一種旁人無法插入進去的親密。
宋芷瀾這副神情顧斯珵再熟悉不過了。因為在五年之前，在他們三年的婚姻生活裏，麵對他時，她一直都是這樣的。
原來……愛一個人，即使不說，那滿滿的愛意也會從眼睛裏跑出來的。
現在的宋芷瀾，對他隻有冰冷的審視和不易察覺的鄙夷，甚或是壓抑不住的仇恨和怨懟。什麽負麵的情緒都有，連一絲笑容都吝嗇給他。
他以為她變了，心腸變硬了。卻原來……她並沒有變，隻是把所有的柔情都給了別人。
顧斯珵苦笑了一下：“還能回到原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