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什麽……安葬孩子？
顧斯珵確實調查了宋芷瀾，在她出現在世嘉辦公室的那一天，他就著人查她了。
以前遍尋不到她的蹤跡是因為範圍太大了，他的勢力範圍還沒有大到全世界，找宋芷瀾就跟大海撈針一樣，根本什麽都查不到。可現在不一樣了，她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他麵前，他還知道了她現在的職業以及所屬公司，那麽再查她的信息便簡單容易多了。
作為世嘉集團的總裁，顧斯珵自然有著自己專屬的消息網和人脈，想查誰基本都能給對方祖宗十八代查出來，扒得連底褲都不剩。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章易拿回來的關於現在宋芷瀾的信息卻少得可憐，就好像……有誰刻意把她保護起來，將她的信息鎖得滴水不漏。即使是他顧斯珵，也不能查到分毫。
這讓他非常的不爽，尤其是在了解了宋芷瀾跟肖奕弘的交情後，他更是怒火中燒。
盡管沒有確鑿的證據，但在英國那邊的商圈，確實有很多人在議論揣測，說Ashley其實是肖奕弘養在外麵的女人。家裏那位聯姻的妻子是主內的正室，而外頭這個則是他工作上的得力助手。桃色緋聞向來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甚至還傳得有鼻子有眼的。更甚者還有人猜測，其實Ashley是一個手腕高端的女人，遊走在肖家兄弟倆之間，三人有著不可言說的隱秘關係。
畢竟在很多場合，Ashley跟肖家二公子的行為舉止也很親密。
一個女人，一個亞洲女人，並且還是一個極其美豔漂亮的亞洲女人。在三年內就從一個寂寂無名的小角色一躍成為了赫伯特集團總裁肖奕弘身邊的紅人，沒人相信她是靠著自己的實力的。
起初顧斯珵是不相信這些傳言的，但在看見宋芷瀾分別和肖家兄弟倆在不同場合的照片後，心中本就不堅固的東西似乎動搖得更猛烈了。
照片裏的人根本不是他所認識的宋芷瀾。那……不是她。
“怎麽？你還怕人查嗎？”顧斯珵微揚起下巴，倒是大方坦然地承認了。
宋芷瀾看著他，都快被他的厚臉皮給氣笑了。
“那請問，你都查出些什麽了？”
顧斯珵目光陰沉地盯著她，沉默了幾秒才說道：“肖奕弘他碰你了嗎？”
宋芷瀾皺眉，然後哼笑一聲：“請問您說的‘碰’是指哪種程度的碰？”
男人的臉色一瞬沉了下來，眼神似乎也在那一刻變得嗜血恐怖。他口不擇言道：
“宋芷瀾，你還有廉恥之心嗎？肖奕弘有老婆有孩子，你……”
顧斯珵有一堆難聽的話在嘴邊，可在看見宋芷瀾越來越冷的神色後，便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顧斯珵，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評判我呢？”她輕笑一聲，“或許你應該反思一下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顧斯珵沉默不語。
“要說起不要臉，我還是跟你和韓珈學的。畢竟當初在我們婚姻存續期間，在我懷著你的孩子的時候……她依然能光明正大地介入到我們的婚姻當中。而你，作為我的丈夫，我未出世的孩子的爸爸，也給予回應了不是嗎？論起不知廉恥來，我比起你們似乎還差得很遠呢。”
宋芷瀾用一種嘲諷的、雲淡風輕的語氣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絲毫沒注意到顧斯珵的麵色有多難看。他聽著她的話，好像每一個字都砸在了他的身上。
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宋芷瀾看著顧斯珵這張從來都沒有過表情波動的冷臉忽然也覺得倦了。
於是她脫下了身上的西裝外套扔回顧斯珵手裏，公事公辦道：“顧斯珵，我不管你帶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的是：我沒有心情陪你玩兒這些追憶過往的遊戲。我的時間很緊，事情也很多。我在國內停留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個月，這三個月期間我需要完成三件事，而這三件事都需要你來配合。”
在聽見女人說隻在國內待三個月的話後顧斯珵難得地僵硬了一下，似是有些艱難地抬起了臉，麵無表情地看著神情淡然的女人。
“第一件，我需要盡快了解世嘉酒店的規模以及運營模式，並做一份詳細的評估以促成赫伯特和世嘉的合作，這是工作層麵的。”頓了頓，“另外兩件，則是我們之間的私事。其中之一，之前我跟你提過了，這次回國我希望我們能盡快把五年前沒完成的離婚手續給辦了。而第二個……”
說到最後一件事的時候宋芷瀾忽然頓住，語氣和神情都發生了一些變化。
顧斯珵目光閃也不閃地看著宋芷瀾。
“五年前我走得匆忙，那個孩子……我也沒來得及親手安葬他。如果你還顧念著我們之間曾經的夫妻之情，請你告訴我他現在……被葬在哪兒。我想去看看他。”
顧斯珵瞳孔猛然一縮，像是聽到了什麽駭人聽聞的事情一樣，用一種愕然而又震驚的眼神看著宋芷瀾，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好像遲鈍了一樣，緩慢地問道：“你說……什麽？什麽……安葬孩子？”
宋芷瀾也神情一僵，身體微微顫抖：“你什麽意思？難道說……”她停頓了幾秒。
然後她的眼睛突然就紅了，身體微顫就那麽盯著神情也不是很好看的顧斯珵：“顧斯珵，就算你不愛我也不愛那個孩子，可他畢竟是你的親生骨肉啊！難道還不配擁有一塊墓地嗎？！你還是不是人！”
宋芷瀾將男人的神情變化解讀為對方根本沒給孩子一個好的歸處，似乎是……當成垃圾處理了。她憤恨得渾身發抖。
顧斯珵怔怔地看著宋芷瀾，高速運轉的大腦將五年前的事情全部串聯了起來。一個詭異的、不可置信的想法一點點浮出水麵。
“你說話啊！”宋芷瀾猛地一拳捶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顧斯珵被她打得趔趄了一下，他迅速組織好詞句，壓下了心中的震驚，說道：“你別多心。我……我隻是有些意外，你還記著那個孩子。”
宋芷瀾聽著顧斯珵的話，似是在心中鬆了一口氣。他這語氣……應該證明，事情不像她想的那樣。她聞言苦笑了一下，眼中似是有什麽東西在閃爍。
“這五年，我沒有一天不在思念他。”
男人猛地抬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女人，連呼吸都錯亂了。而宋芷瀾好像根本沒注意到男人的失態，她望著遠處的湖麵，神情哀傷。
“如果……他還活著的話，現在是不是也會說話，會蹦蹦跳跳，會……牽著我的手喊媽媽了？”沉默片刻，“不過，他沒活下來也好。我們之間這樣……讓他降生也隻是受罪。”
一提起那個無緣的孩子，宋芷瀾的情緒就會莫名陷入低穀。她不想讓男人看見自己的脆弱，於是便深吸一口氣淡然說道：“過幾天有空的話，帶我去看看他吧。”
話畢便自顧轉身，獨自走進了洋樓。
而顧斯珵還站立在原地身體僵硬。過了好半晌，他才拿出手機。
“章特助，我需要你幫我查一些事情。”頓了頓，“還有，幫我聯係一個筆跡鑒定的專家，我要做筆跡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