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愉之後的痛楚並未讓傾禾不快樂,她慵懶的斜臥在床上,長長的睫毛輕輕的翕合著,通透的眼眸眨巴著明亮的光澤,滿心滿意都是身邊熟睡的男人。
“我有這麽好看嗎?這麽如癡如醉?”討厭的聲音從他好看的嘴裏溢出卻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墨紫的眼睛赫赫的張開,戲謔的看著她。
傾禾羞澀的鑽到了被子底下,許久才扯開一角,鼓著腮幫子看著他,“是啊,豬都沒有這麽好看。”臉頰一陣緋紅,像是熟透的蘋果一般粉嫩透明。
樞禾端的坐了起來,赤 裸的胸膛瞬間暴露在空氣之間,美麗的線條在床幔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的好看。傾禾在不知不覺之中竟是將被角壓低了下來,琥珀一樣的眼睛像是著了魔一般的癡迷,眼光之中的每一寸角落似乎染透著淺淺的桃色。
“小禾,你知不知道這叫做窺香?”樞禾唇角勾起一番玩味的笑意,輕輕的調戲著。
傾禾白了他一眼,手高高揚起卻是扯過被子將自己遮掩的結結實實的,嘴上還是一陣伶牙俐齒,“誰說的,我這是光明正大的看,好不好?”
樞禾瞧著她的樣子心情更是愉快,正待進一步的挑逗她,卻是被門外傳來的稟報聲給打斷了,“帝君,淩華元帥請將軍戰營議事。”
“知道了,下去吧。”樞禾頗似無奈的起身換衣,口中卻是怨怪不已,“這個淩華真是不解風情。”
卻不料,傾禾嫣然推開錦被,一番趣道,“不懂風情的話,陳妍哪來那麽大的肚子,你真是笨。”
樞禾穿上淺黃的裏衣,嫣然轉身,浩然明媚的臉狠狠的將她比了下去,“小禾,你可是越來越懶了,都不幫我更衣?”
樞禾撇著嘴,佯裝委屈。卻沒想到傾禾噌的從床上竄了出來,謙恭莞爾的自屏架上取出紫色的錦袍心靈手巧的為他穿上,然後托手斜立於前,津津有味的端詳著。
樞禾卻是愣在一旁,這丫頭當真是見風就是雨。不過想想自己的小小埋怨在她眼中卻是天一般的大事,這該是多麽大的榮耀。他心疼的抬起手撫上她惺忪的睡顏,傾身前去深深的在她而上印下醉心一吻。
“好啦,快點去了。不然淩華又要在你耳邊叨嘮了。”傾禾羞紅著急忙催促著他,真是不明白為何自己最近總是這麽容易害羞?
樞禾清淺一笑,妖嬈的眉角流露出與眾不同的邪魅,“乖乖的等我回來。”
傾禾似乎捕捉到他話語中的那抹曖昧之色,臉再一次紅得不成模樣,幹脆咬著牙,嬌嗔,“快點走啦,我要去睡了,昨晚都被你折騰的睡不著。”說著晃悠悠的走向床沿,十分愜意的趴在床上,姿勢很是誘惑。
她太了解樞禾了,隻要是應承的事情無論如何他都會去做,因此她並不擔心樞禾會對自己做出什麽。她曼妙的身子側著,勾勒出完美的曲線,唇角更是嫵媚的上揚,明亮的眸光不由自主的溜在他極力克製的臉上,心中笑開了花。能夠如此誘惑他還真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最少在床第之上的事情她也能夠扳回一局。
“現在我總算知道什麽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樞禾輕甩著頭,總算克製住想擁有她的欲望,拂開衣袖,故作瀟灑的走了出來。誠然他是個君子,君子重諾,所以他答應淩華率領天兵天將對抗魔軍,這便是君子之諾。但是他也隻是個男人,如果有朝一日,她要他放棄天下隻為她而存在,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這就是命。
傾禾直起身子,嗬嗬直笑。方才樞禾的模樣真的很好玩,如果不是因為戰爭,恐怕她早就被他吃抹得幹淨。她懶洋洋的從床上起來,徑直的走向屏風下的浴桶,輕輕褪去裏衣露出白璧無瑕的身子,腳輕輕越過桶壁冰透清涼的水滲透肌膚引起身體每一寸角落的絕對顫抖。
淺粉的花瓣輕輕的飄在水麵上散發著淳淳的芳香,她的手捧著水一寸一寸的擦過手臂,拂過昨晚歡愉之後留下的每一道痕跡。她已經是他的女人,雖然很早之前就是,可她直到現在才敢真正的相信,她是他實實在在擁有的女人。
忽然一陣冰涼的香味彌漫,傾禾淺淺一笑,“出來吧,魔玉兔。”
風飄飄的吹過,風聲鶴唳之中,傾禾看到了玉兔梨花帶雨的跪在浴桶前方,聲音極度顫抖,“求求你,去看看熠彤吧。他……”
“他怎麽了?”傾禾脫口而出,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原本焦急的臉上瞬間恢複澄淨,“哪有與我有什麽關係,小玉,這時候你應該陪在他身邊守護他的,你來找我卻不是將他往我這邊推麽?”
她先是一愣,粉嫩的臉上漾過一絲的感激,“如果有方法,我卻是不會來找你的。魔醫說他是因為心病,如果沒有足夠強大的生存意識,魔功反噬會要了他的命。”
“他讓你來的麽?”傾禾有些鬆動,她很難相信石林中的毒女玉兔居然會有這麽脆弱的一麵。當然她更加不願意看著他有事,即使這隻是一個陰謀,她也隻能從容的相信。
“不是,他隻讓我在她死後將這個給你。”玉兔眼中蕩漾著滿滿的妒忌之情,如果可以,她絕對不會將這個信物交給傾禾,哪怕毀去,她也不願意將它留在。
水聲嘩嘩,傾禾潔淨的手緩緩的從水中伸出,淡淡的接過玉兔手中的玫瑰玉環,往事瞬間回放,從初識熠彤到那場浪漫的求婚,再到水榭的剖心長談,再到今時的敵對,他們似是有緣實則無緣。
“不論你信與不信都好,你真的是讓我感動過。因為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或許,你才是熠彤那個對的人。”傾禾悠悠的看著她,目光波瀾起伏,憐惜勝過於歎息。
“我自然不會放開他的手,如果他就此喪命,碧落黃泉,我陪他去。”玉兔泛淚的眸子溢閃著無限的堅韌,一如當初的傾禾。
“我去救他。”傾禾聲音伴隨著窸窸窣窣的水聲錯落有致的響起,四周一陣紅紗漫漫,當玉兔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傾禾像是遺世獨立的飛羽一般站在她的麵前,臉上久久漾著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