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我生你生
傾禾眸中赤紅一點一點映射出淩厲的殺氣,他居然如此柔情似水的對著另一個女子笑著,眼中愛意更是毫不加以掩飾的流露出來。傾禾纖手緊握,一道戾氣油然心生,恨不得將那個粉嫩的女子抓過來一陣暴打,然後隨手將她扔到忘川去喂魚。
“影莫,忘川千百年來從未有人成過親,或許因為禁咒,或許因為積怨。如果是在以前,哪怕拚盡老命,我也不會讓你們喜結良緣。但是現在,我已經想通了。莊主說的沒錯,我們東莊的敵人不是西莊,而是那些覬覦人類寶貴生命的妖魔。所以,不管結果是福是禍,我們莊中父老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賭你的一生幸福。”白發蒼蒼的老者顫巍巍的拄著拐杖,蒼老的臉色並未影響他的滿腔激情,因為禁咒,他們莊中男人忍受了多少常人不能忍受的寂寞和折磨,如果這是解除禁咒的唯一契機,他們願意為兒孫的未來而奮鬥。
傾禾本待發作的情緒竟然因為老者的話瞬間冷靜下來,蒼老的聲音卻是飽含著難以估摸的力量號召著萬千的百姓,人也是時候覺醒了。
傾禾敬重的朝著老者作揖,“尊者,你說得對。神的子民可以平庸,可以無為,可以懦弱,但是當民族麵臨危機的時候,與生俱來的勇氣和智慧可以扭轉乾坤,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有著這樣的覺醒,我們可以為彼此而犧牲,這就是命,我們自己選擇的命。”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似乎心底一直醞釀著一股神秘的力量,這股力量正在複蘇、膨脹,那就是對族人的責任和感情。
樞禾眼眸一直刻印在傾禾的身上,哪怕隻是背影,她似乎都有著迷人的魅力,一點一點的將他淹沒。曾經他一直擔心,雖然傾禾體內神的力量已經覺醒,可惜她一直迷惘於執念,終究少了神的意識。神的愛便是大愛,愛子民,愛萬物。
“也罷。就請公子為我妹妹和妹夫主婚吧。”雲娘笑了,笑得無邪,笑得暢快。
“主婚?好啊。不過主婚要兩個人,這樣才能夠圓滿的。不知玉緬公子賞不賞這個臉呢。”傾禾狡猾的轉悠著眸子,輕巧的上前一步,恰到好處的分開清清和樞禾,右手很是調皮的覆上樞禾修長有勁的手指,側著臉,“既然說要為他們做主的人是你,那麽這個臉你是賞定了。”
樞禾嘴角勾出好看的淺笑,她還是那樣霸道,既然無緣,那今日他也就順從她的心意罷了,“好。”
傾禾展顏輕笑,仿佛一夜之間春花遍野,落英繽紛。她久久回味著他那低沉卻又好聽的聲音,無法自拔。
清清看著他們,依舊溫順的站在樞禾的身後,神色還是那樣嫻淑,並無半點慍色。她仿佛是一個透明的存在,沒有個會注意到她,也沒有人會將她久久的放在心底。
隨著弦樂悠然響起,眾人各就各位,或是撒花,或是雀躍,這樣空前的場麵任是誰也無法想象的到。忘川潮水歡,旭日清風舞,錦瑟硜硜絲竹曲,漫紅霞光應佳辰。
“靜兒,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傾禾一本正經的搖著羽扇,好不容易憋下嘴角的那絲玩笑,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長的瞥了樞禾一眼,終於在看到樞禾苦笑不得的表情之後撲哧的笑了出來。
靜兒頗似疑惑的看著傾禾,雖然主婚詞有些許奇怪,但是她還是硬著頭皮,輕輕的應了聲,“我願意。”
樞禾很是痛苦的掩飾眼中的笑意,他還記得在昆侖幻界的時候,她老是學著神父的樣子,怪裏怪氣的逼問著自己,“樞哥哥,你是否願意你眼前的女子,也就是我,成為你的妻子,與我結婚?愛著我,照顧我,有吃的先給我吃,有玩的先給我玩,我活著,你不準死,我死了,你不準活著。”
“你傻笑什麽啊?快點主婚啊。”傾禾露出狡猾的笑容,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他,她活著,他就不準死,她死了,他就不準活著。小時候的記憶一層一層的湧上心頭,她不會輸給任何人,包括清清。
樞禾習慣的伸手托腮,假裝鎮定的笑著,“影莫,你是否願意這個女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願意。” 影莫信誓旦旦的,拉著靜兒的手,滿滿的深情。
“請新人交換戒指。”傾禾眸光流閃著奇異的色彩,很是神秘的將一對紅色錦盒交給靜兒和影莫,狹促而笑。
靜兒和影莫瞪大著眼睛,很是不解的望著傾禾。可惜傾禾就是假裝沒有看到他們不解的眼神,一個勁的仰望天空。
樞禾很是頭疼,卻是無法忽視靜兒求助的目光,終於頓了頓聲音,“戒指象征著同心圓,你們互相為彼此戴上戒指就意味著永生永世同心不離,莫失莫忘。”
“別忘了,一定要戴在中指上哦。中心位置。”傾禾見到陰謀得逞,十分得意的插了一句話,眼光始終流連在樞禾身上,久久不去。
靜兒和影莫很是配合的交換戒指,他們相視而笑,雖然不明白這樣的禮儀的真正涵義,卻在彼此之間交換戒指的一瞬間,他們感受到彼此的心意和愛情。
“禮成!”傾禾故意提高音調,仿佛唱歌一般,每一個聲音就是一個音符,飽含著她的心情隨風飛逝。
雲娘新奇而又好笑的望著傾禾,“這樣有趣而又直白的誓詞,我倒是第一次聽過。公子當真世外奇人。”
“是麽?雲娘姐姐還是落後了,我們的玉緬公子可是聽過一句更為動情的結婚誓詞,那就是我生你生,我死你死。我若活著,你不準死,我若死了,你不準活著。對麽?玉緬公子!”傾禾滿是怨嗔的白了清清一眼,目光依舊滯留在樞禾身上,一點一點的深入他的眼中,染暈他眸中的那抹紫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