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本是同根生
天邊已然扯起魚肚白,爍金的光染紅了流雲。傾禾梳洗完畢,略是愜意的推開雲窗,任由晨風打亂了青絲,她很是滿足的伸伸懶腰,昨夜溫存殘留的下疼痛隱隱現現。
她斜坐在窗邊,已然束起的青絲挑逗著風飄飄散散。手習慣的撐著下巴,羽扇有一搭沒一搭的叩打著窗角。
不知道他怎麽樣了?傾禾側著頭,嘴角不由翹起,勾勒出無邊的寵溺。天仍未亮,她就草草的離開他的房間,心中還是害怕自己會克製不住想留在他身邊的欲望,龍脈還沒有到手,她隻能保留著東莊莊主的身份。所以,現在的她隻能是遠遠的望著他,偶爾挑逗一下,其他的也就不可能那般恣意妄為了。
“莊主,請大堂議事。”門外小童文質彬彬的請示。
傾禾瞬間合起羽扇,想起來就頭痛。凡是跟主字掛鉤的都不是好差事,昨天傍晚還沒到東莊呢,那幾個隨從就一個勁的叨嘮,什麽這群固執的男人肯定是要責問自己昨日那場驚世駭俗的親吻了,什麽大庭廣眾之下為那樣之事有傷風化之類。
硬著頭皮,她佯裝輕鬆的走進議事大堂,堂中已然坐滿老少村民。看來今天不給個合理的交代,她是別想蒙混過關的了。
“拜見莊主。”眾人起身行禮。
傾禾全身一顫,這麽大的陣勢她果然還是不適應。
“大家都坐吧。”她順勢坐在中央尊位,手中羽扇自顧自的搖擺,倒是一派從容淡定,隻有鬼才知道她此時此刻心中的慌亂啊。
“莊主,請您跟我們解釋一下,昨日在落玉塢的事情,整個東莊已經沸沸揚揚了。”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傾禾不由朝他看了看,身形魁梧,目光寒冽,背上別著一把長劍,整個臉幾乎被毛發包裹,活脫脫一個虯髯客。
眾人一陣議論紛紛,似乎在附和著。
傾禾一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這個人不那麽簡單,隱隱約約之中滲透著妖氣。她掃視她的莊民,一個個眼神疑慮,左右搖擺,原來人心竟是這麽容易蠱動的!
“你們可是不相信我了?”傾禾寒著臉,冷冷出聲。
眾人瞬間定了定神,是的,他們曾經立誓,那便是要絕對的信任他們的莊主。
“美人哥哥這麽做肯定有他的原因。也不知道你們這群石頭大人在想些什麽,怎麽就把那麽美妙的事情想得那般肮髒呢?”東寶噘著小嘴,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
傾禾不由汗如雨下,雖然自己覺得沒有什麽,可是這個想法從一個小孩子的口中說出,著實令人坐立不安。
“東寶,不可胡說。”傾禾雖然嘴上嗔怪著東寶,但是心裏也在頑劣的戲謔著眼前這群老石頭,真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且不說她是個女子,男女接吻本就不是什麽大驚小怪的事情,就算她是個實實在在的男人,男男接吻也無甚不可的,別忘了這世間不還有那麽一個詞語叫做斷袖的麽?真真服了他們了。
“我相信你們,同樣也希望你們能夠相信我。這番話,我在接受莊主之位時已經講得很明白了。對於昨天的事情,我隻能說天機不可泄露,該是公開真相的時候,我絕對不會瞞你們。”傾禾端坐在大堂主位之上,眼中溢閃的尊者之氣令人不敢反抗,每一句話都是動之以情,攝之以威,軟硬兼施。
“莊主,西莊出大事了。”一個少年著急的跑了進來,步履踉蹌。
傾禾豎起羽扇撐著下巴,眼睛輕輕眯著,“別慌,說。”她打量著少年慘白的臉色,心下琢磨著似乎在哪裏見過他。
“西莊要燒死人了,莊主……請……”他乞求的望著傾禾,卻又想到什麽似的乍然而止。
“燒人?誰?”傾禾眼中寒意噴出,人命豈能這般恣意草菅。
“是,是一個已有身孕的女子,現在已經綁在祭台之上了。再不去,就來不及了。”少年狠狠的叩頭,眼淚已然滑落,或許是憐惜,或許是有其他的原因。
“如此甚好,讓她們自相殘殺,我們坐享漁翁之利。”虯髯客恨意十足的吐出一句話,卻讓傾禾心中火起。
傾禾眯著杏眼,話中不帶一絲色彩,“此話差矣,不論東莊西莊,你們都是女媧大神用心血締造出來的人類,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那個女人,我救定了!”
眾人聞言不由點首,雖然世代與西莊為敵,但是真要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柔弱女子就此燒死在銅台上,他們沒有那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