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路。”
無名淡淡道,自有一種氣勢。
“是是,神醫這邊請!”
小金舒了一口氣,連忙應道,站起來帶路。
她還怕無名神醫不答應呢,看來是多慮了。
太老爺不知道對夫人做了什麽,竟然讓夫人身上的毒提前發作了,真是過分,還好無名神醫神機妙算,提前一日來到戚家,不然夫人可就危險了。
小金一邊帶著路,一邊暗自腹誹,和小戴的溫婉知禮不同,小金一向是直話直說的性子。
此時,西門雪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可怕的夢魘,她隻是狠狠咬著牙,背靠著一個死角,看著眼前不斷撲過來的怪模怪樣的恐怖東西,揮舞著之前逃跑時,不知從什麽地方撿來的長劍。
她拚盡全力的抵擋著,幾乎要絕望了,難道她已經死了,到了陰曹地府嗎?
漸漸地,她已然不知道過了多久。
或許一個時辰,也或許是一天,更或者幾天,一個月……
西門雪的衣服被抓碎了好多,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渾身是傷,衣衫被鮮血浸濕,殷紅刺眼,已經看不出原本是什麽顏色了。
她有些恍惚,手上卻還機械的抵抗著。
之前,她好不容易從爸爸刀下逃脫,一路奔逃,現在又被這些怪物逼到死角,她真的已經沒有力氣了。
好累好痛,好像好好睡一覺,反正已經死了,大不了,魂飛魄散吧……
“夫人,夫人,堅持住啊!千萬不能放棄,不然你真的會死在夢裏的,夫人!”
仿佛天外傳來的聲音,讓西門雪回了神,是小戴!
難道自己真的在夢裏?可是,為什麽感受如此真實,甚至還能思考,還可以叫喊,這種切身是在的感覺,差點就讓她信以為真!
她錯愕了,難道是傳說中最厲害的鬼壓床,OMG!
她自然想不到是因為中毒,但還是明白一點,如果被鬼壓床弄死了,也就真的死在夢裏,她還很年輕,可不要就這樣死了。
想到這裏,她一邊鎮定心神,穩定情緒,試圖突破夢魘醒過來,一邊手上立刻更加使勁了。
她不會什麽武功,但亂砍還是會的。
就在此時,小金領著無名走了進來。
看到床上的人慘白的容顏,感受到她的堅持不懈,無名有些吃驚,但卻並未表現出來,隻是低聲自言自語道:“竟然知道固守靈台。”隨後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
聽到無名不鹹不淡的聲音,小金小戴莫名感到寒意,兩人不禁對視一眼,默契地一同退了出去。
“原來是別的毒一來一去,打破了體內的平衡,”
無名把著西門雪的脈,自言自語地說著。
“我就說用來壓製毒素的蠱蟲如此隱秘,應當不會被發現,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慮了,不過,究竟是誰,給她下了第三種毒?”
說著,無名從袖袍中拿出一個拇指大的錦盒,一麵開始壓製毒性,一麵緩緩道:“西門雪,聞道香混合斷腸散,是十絕毒中的幻日斷魂散,一旦第一次發作了,即使動手壓製住,從今之後,也會畏寒怕冷,哎……”
他的聲音,依舊溫婉如斯,天生就是那般唯美。
“當日本想拿一個自製的毒藥,通過你幫我得到自由進入戚家的權利,誰知道失手拿到了斷腸散,導致你終身都隻能以蠱壓毒,算是我對不起你。”
“那所謂夫妻之事,也不過是為了獲取你的信任,給你留下的一個幻覺而已,事成之後,我會替你找個好的歸宿,派人照顧你,不會讓你受苦的。”
一席話後,無名便不再言語,開始專心壓製劇毒。
“小戴,小戴,是你嗎?”
夢魘裏,西門雪試探性地,朝著灰壓壓的天際大聲叫喚了一聲,忽然腦中一痛,眼前的事物開始扭曲,仿佛攪進了一個漩渦一般,天旋地轉起來。
漸漸地,因為疼痛越來越劇烈,西門雪大腦開始大片大片的出現黑暗,最終徹底暈了過去。
再次張開眼,西門雪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白色人影,然後開始慢慢清晰。
“雪兒,別動,你身子還很虛弱。”
西門雪剛想坐起來,就被一個溫柔得不像話的聲音給製止了。
“夫君,你來了。”
看清楚眼前的人,西門雪有氣無力地喚了一句,心底暖洋洋的,又是夫君救了她,真好。
無名目露擔憂的看著眼前的人,眼底深處卻不起一絲漣漪。
他伸出手,纖長的手指溫柔地撫上她光潔的額頭,唇瓣微啟,“雪兒,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忽然毒發了。”
“這個……”
西門雪一頓,目露遲疑,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她隻記得自己明明在和隨風哥哥聊天,那麽,要不要告訴夫君隨風哥哥的事呢?
可是,隨風哥哥好像是生活在密室裏邊的,似乎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