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緣深緣淺

  正當陳雅歌陷入深思之時,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緊接著一個小男孩不停的說道:“你怎麽樣?沒事吧?怎麽辦啊?”


  陳雅歌越聽那聲音越覺得熟悉,貌似在哪裏聽過,忽地她一拍大腿,眼前一亮,那個聲音就是偷她銀子的那個小男孩,陳雅歌分辨出聲音是從身後傳出來的,便起身一看,身後是一間廢棄的屋子,她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勢必一定要抓住那小鬼。


  屋子挺大的,隻是荒廢已久,顯得十分的破敗。蜘蛛網到處都是,灰塵更是有幾十張白紙堆積在一起的厚度。這裏與破廟相比,除了寬大之外好不到哪去。


  陳雅歌盡量的放輕了自己的腳步,當她走進大門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小鬼,他蹲在地上,地上還躺著一個穿白衣的人,由於被那小男孩擋住陳雅歌看不見地上那人的麵容,但從腳的長度陳雅歌判斷出應該是一個男子,雖說在唐代的時候並無女子裹腳,但是決不至於太大。


  陳雅歌手扶著門框,伸進腦袋向裏麵探去,不小心撕破了門框上糊的那一層白紙,發出嘶的一聲,小男孩抬頭一看,見是陳雅歌,恐懼又驚訝的看著陳雅歌,支支吾吾的說道:“你,你怎麽會在這?不要過來!”


  他不停的向後挪移,卻始終護著身後的人。


  “小鬼,竟然敢偷本姑娘的銀子。”陳雅歌不在躲藏,光明磊落的走進了屋子。


  她一步步靠近,小男孩就愈加恐懼,他支支吾吾了半晌,卻隻說了一個我字。


  “錢呢?”陳雅歌伸出了手,語氣十分嚴厲的說道。看到小男孩猶猶豫豫了半晌,並沒有想交出銀子的想法,所以陳雅歌決定要讓他吃點苦頭,陳雅歌舉目望去除了稻草什麽東西都沒有。


  就在這時,小男孩趁陳雅歌轉頭的時間向屋外跑去,陳雅歌忙追了出去,杜甫正好趕來,見陳雅歌匆匆忙忙的樣子,想問一個究竟,陳雅歌什麽也沒說就跑去追那小孩,杜甫本也想跟去,但他不經意間看到屋子裏躺著一個人,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他走了進去。


  地上的白衣人正是李白,那夜在風影樓他故意醉酒,最後借酒醉發酒瘋離開了風影樓,誰知後來在大街上真的喝醉了,但是還沒到爛醉如泥的地步,也就是那一夜,他和許紫煙攤了牌,隻可惜那時陳雅歌已離開,倘若那時陳雅歌能多待片刻,便不會獨自離開,而是與李白一起。


  那夜李白在許府的大門之外和許紫煙談了很多,他說會娶許紫煙,隻是若要愛她真的很難,畢竟一顆心的位置就那麽大,已經裝了一個人想要在裝下另外一個人是有難度的,他承諾許紫煙會盡自己的力量讓她開心,會照約定入贅許府,許紫煙聽完李白的話本該高興的,但是她控製不住自己流淚。


  她愛李白,但不想讓這種方法將李白留在自己的身邊,強扭的瓜不甜,強牽的紅線易斷,既然抓不住何不放他去飛?許紫煙是一個休養極高的才女,從小廣閱詩經,更是熟讀女戒,女子應該遵從男子,至少許紫煙的思想是這樣的,所以,她決定放手,成全李白和陳雅歌。


  許紫煙主動提出了解除婚約,但是許圉師不同意,非要治李白的罪,那時李白在襄陽城找過陳雅歌,但是沒有找到,李白便猜想陳雅歌因自己和許紫煙的婚事離開了襄陽城,心中對許紫煙也是萬分愧疚,執意不肯逃離襄陽,麵對許圉師的壓力,最後許紫煙把李白用迷眼迷暈了,連夜雇船將李白送出了襄陽。


  李白醒來之後已是第二日,因遠遠的離開了襄陽城,且陳雅歌也離開了襄陽城,那裏也沒了什麽留戀,李白便不再執著,他一路向北,最後抵達了洛陽,但是身上的銀子被盜,又感染了風寒,多虧秦秦救了他,秦秦就是那個偷陳雅歌銀子的小男孩,這一切淵源還是因李白初來洛陽時施舍過秦秦一個饅頭,秦秦救他也隻是為了報恩,而秦秦之所以偷銀子也是為了給李白抓藥治病。隻可惜陳雅歌並不知曉這一切。


  杜甫見地上的李白一動不動,提著膽的向前探了探鼻息,還好活著!杜甫在心底暗暗道。他伸手觸了觸李白的額頭,立馬又收回了手,“好燙!”杜甫歎道。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風寒所致,難道那個小男孩偷銀子的目的就是為了給他治病麽?杜甫暗暗的想到,忽然地上的李白蹙緊了眉頭,杜甫見他十分痛苦的樣子也不在猶豫,將李白扶起之後背了起來,他來不及找陳雅歌,隻有先找大夫,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杜甫背著李白一路快步疾走,走轉右轉,最後終於看到了一個診所,便立馬奔了進去。


  大夫為李白把了把脈,又拿了一個膏狀的黑乎乎的東西讓李白含在了嘴中,杜甫靜靜的立在一旁,大夫一邊開藥方,一邊說道:“怎麽現在才把人送來,倘若在耽擱些時間隻怕華佗在世也無能為力了!”


  “大夫,那他現在···”


  “隻要喝下我的這個方子,燒就會慢慢退下去,隻是他高燒多時,感染風寒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吧?”他見杜甫不答話又道:“他現在身體很是虛弱,等燒退了之後一定要好好補補。”


  杜甫跟著走了出去,拿著大夫開的藥,麵露為難之色,他現在住在客棧裏,熬藥十分不便,況且又不知李白是什麽人,一時竟沒了主意,他從腰間拿出一塊翡翠玉佩,給了大夫,懇切的說道:“大夫,這位是我大哥,因為在家裏和爹意見不合所以一時賭氣離家出走,誰知不幸感染了風寒,但是我大哥他天生就是一個倔脾氣,就算是生病了但隻要和爹的矛盾一日不解除就不會回家,所以我懇求讓他在你這裏養病,我會天天來看他,這塊玉佩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價值連城,我把他當做是你醫治我大哥的報酬,好好照顧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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