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對立

  杜鵑見事情鬧得越來越大,不得不為陳雅歌求情,她拉著許圉師的衣袖,祈求的看著,道:“爹,爹,你就饒了雅歌姐姐這一次吧,她並不是成心要和你作對。”


  孟浩然見事情越鬧越大,向前恭敬的對許圉師作揖道:“許大人,此事的確錯不在李白,而是王富貴追殺令千金,那時我和李白正在望江樓上飲酒,我可以作證。”


  “哼!”許圉師一聲冷哼,拂開了杜鵑的手,若不是遊歡手疾眼快杜鵑險些跌倒,許圉師沒想到自己力氣太大,有那麽一瞬的悔意,但立刻又變得冷漠。


  空氣頓時凝滯,氣氛有些詭異。


  陳雅歌見許圉師態度如此堅硬,自知求情已沒有可能,但她絕不會放棄救李白,即使是要她拿自己的性命相抵,她也在所不惜!況且她清楚的知道許圉師對她一直心存記恨,因為她帶他們進了桃源,打破了桃源的平靜,月姬才會死,可是她真的做錯了嗎?她不知道,對子夜水牛的歉意一直有增無減,甚至在夢中還時常見到二人。


  陳雅歌忽地跪了下去,垂眉斂首的說道:“人是我殺的,放了白大哥吧,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許圉師嘴角含笑的打量著陳雅歌,他那高高在上的神情讓陳雅歌異常的不爽,可是此時她有所求,那麽一切都必須忍!

  “求你放了白大哥!”陳雅歌再一次誠懇的祈求道。


  “放了他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你走吧,念在你立了一功的份上這一次不與你計較。”許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眾人都轉過頭去,看著他一步步走來。


  “晉兒,王公子他,他真的死了?”許圉師還是不相信的問道。


  “是,凶手已經抓捕歸案了,等著爹你處置!”許晉垂著頭對許圉師說道,目光卻瞥向了地上的陳雅歌,還勾起一抹淺淺的笑。


  “處置?恐怕沒那麽簡單,王家的人沒來嗎?”許圉師冷聲道。


  “目前還沒有。”許晉話音剛斷,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眾人都好奇的回過頭去,一群人囂張的走了過來。


  為首的是一個著紫衣的華服男子,他肥頭大耳,圓鼓鼓的肚子與那水底之蛙頗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他正是王富貴的爹王治國。襄陽城的首富,他身後的後台便是當朝宰相。


  王治國大搖大擺的走近了許圉師,麵帶怒容,質問道:“把殺我兒的凶手交出來!”


  許圉師道:“犯人已關押在大牢,我會以律法處置,交給你實有不妥!”


  “我不管你們當官的有啥破規矩,我告訴你,今日你要是不把殺我兒的凶手交出來的話,我絕不會就此罷休!你若不把犯人交給我處置我就不會讓你許府安寧!”


  “放肆!這裏是許府,哪裏容得你如此口出狂言?”許晉一時氣不過王治國傲慢的態度,忍不住插口卻被許圉師喝道:“晉兒,住口!”


  許晉瞪了瞪王治國,不甘心的垂下了頭。


  王治國很滿意許圉師對他的態度,但並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他一副俯視眾生的說道:“凶手呢?我要帶走!”


  許圉師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大唐有大唐的刑法,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之事,但是卻不能交給你處置,否則你就是濫用私刑!”


  王治國一聲輕笑道:“你以為我會怕嗎?若不能將他千刀萬剮又怎能消我心頭之恨?讓我兒子怎麽瞑目?”


  陳雅歌終於忍不住,接道:“那是你兒子罪有應得,他壞事幹盡,早就該收到應有的懲罰,白大哥不過是為民除害罷了,何罪之有?”


  “雅歌,別說了!”孟浩然知道王治國不好認,拉了拉陳雅歌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衝動。


  遊歡對王治國也頗為了解,也不希望陳雅歌衝動誤事。或惹出什麽麻煩不但救不出李白,還全搭進去。


  遊歡道:“大唐是一個禮儀之邦,而我大唐向來是秉公辦理,就算李兄犯了殺人罪也應先審後判,而不是隨意交給他人處置,王老爺,你執意要私自處置李兄你意欲何為?是不把大唐的刑法放在眼裏還是不把許大人放在眼裏呢?”


  王治國雖加大財大,可許圉師好歹也曾任宰相,現在雖然隻掌管襄陽但也是德高望重的朝廷命官,遊歡的話讓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紅,而許圉師對遊歡的話甚為滿意,一時之間有些揚眉吐氣。


  王治國怒道:“你是誰?這裏哪容得你插嘴?今日你們若不把凶手給我交出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王治國語氣越來越強硬,許圉師有些不爽,他看在他在襄陽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才對他如此客氣,可王治國非但不領情還得寸進尺,許圉師怒道:“王治國,不要得寸進尺。忍你不是怕你,想我也是朝廷官員,審押犯人之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告訴你,倘若你再不離開這裏,就別怪我不客氣!來人啊!”


  許圉師一聲怒吼,侍衛們匆匆趕來,把大廳圍得水泄不通。


  王治國見許圉師來真的了,而自己帶的人並不多,一旦真的與許圉師打起來占不了半點便宜,氣得牙癢癢的扔下一句話就帶著人氣勢洶洶的離開了許府。


  見王治國帶人離開了,許圉師麵色才緩和了不少,他又下令道:“來人啊,把他們給我趕出去!”


  陳雅歌本想抵抗,但遊歡和孟浩然都拉住了她,並在她耳旁附生說道:“別衝動,我們出去之後再想辦法!”


  就這樣,陳雅歌孟浩然和遊歡都被趕出了許府,許紫煙被禁足。


  站在許府之外,陳雅歌在石階上坐了下來,遊歡也不拘禮節的坐在了陳雅歌的身旁,隻有孟浩然猶豫了片刻才坐在了陳雅歌的身旁。


  “我們要怎麽辦才能救出白大哥?”沉默了半晌,陳雅歌苦惱的說道,她怔怔的看著街上來來去去的行人,或笑或平靜,而她卻是如此的煩躁,恨不得那一塊寒冰貼在臉上消消火。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