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緣斷

  顧凜坐在龍椅之上，大堂空蕩開闊，隻站著一人，身穿鳳冠霞披，一臉怒容。


  他一身黑衣，衣袖上縫著銀絲線龍圖騰，一雙手掌在黑色襯衣下顯得格外蒼白，低眼一瞥，俯視著底下那人，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


  不對，後來，其實他變了，沒有那麽冷漠的，會笑，會怒，會抓著你撒嬌討賞，斤斤計較每次你說的話，抓到你的把柄後會開心得像個孩子似的。


  齊霓想，明明不必走到這一步的。


  她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顧凜低低一聲：【過來。】


  齊霓：【皇帝呢？】


  顧凜眉頭一蹙，冷聲再說道：【過來！】


  【.……】


  齊霓此刻也識相，沒有硬剛，不再問皇帝的下落，隻是他招手一揮，把你當作奴仆般對待，她一時適應不了，也邁不動腳步。


  顧凜：【要我把皇帝的人頭扔你麵前，你才肯過來嗎？】


  齊霓躊蹉了一會兒，邁動了腳，往前走去，一個階梯一個階梯地走過，來到他麵前，顧凜看著她那一身紅色嫁衣，唇光紅豔，眉眼點綴粉墨顏翹，淩淩眼波蕩漾，他晃了眼，迷了神，原先的冷絕逐漸瓦解，隻是呆呆望著。


  美人不瓷，不供人欣賞片刻，含著怒氣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顧凜微微仰起頭，癡迷道：【我想要你。】


  齊霓嗤笑一聲，嘲諷道：【魔君大人是閑的嗎？】


  顧凜一臉不解，齊霓不滿道：【就算你戀情不順，也不該出氣出到我頭上啊。】


  她一邊說，一邊擺出委屈的表情，顧凜臉色錯愕，疑惑道：【出氣？】


  齊霓是真的覺得委屈，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犧牲自己，嫁給皇帝，保齊家一族平安，信他們所謂鳳皇承合，國將繁盛，隻要禮成，議定的交易內容就生效了。


  好不同意撐過那些前期的繁文縟節，換了那麽多套衣服，拜了那麽多禮，就差禮成這一步了，他倒好，心情不好了，直接帶著一群魔物，攪了大婚，封了整座皇城，把一幹人等全部帶走，也不知帶哪裏去了。


  【你不是出氣是什麽，我好歹之前一直對你不錯的，就因為柳星漫離開你了，不要你了，你就來找我撒氣，毀我大婚嗎？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麽，若是真那麽不甘心，去搶啊，至少她現在還沒嫁給齊蕭不是，還沒成親前，你還有機會……不是？】


  齊霓一口氣說完，到話尾忽然察覺到自己一時激動把親哥給賣了，有點不對勁，連忙急轉彎道：【然而.……也不該如此執著，常言道，放手才是愛的表現，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把人牢牢抓住，應該放其自由才對。】


  她說完認為自己說得很好，微微點了下頭。


  顧凜愣愣地聽著，忽地笑了起來，越笑越過，哈哈大笑起來，齊霓皺著眉頭看他，覺得他似瘋了一般。


  他笑了好一會兒才停止，笑容回收至冷，抿唇一線，笑完過後的餘波，竟滿麵哀傷，隻聽他低著頭，聲音極其無力道：【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