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太子和太子妃的故事(三更)
隨著陸家在民間的威望越發高漲,加之老皇帝自知壽命已到極限,他開始著手為自己的兒子鋪路。
他要親手鏟除陸家,為將來的天子鋪就一條平坦大道。
他開始慢慢架空陸二爺在兵部的權力,收回了陸遠手裏的虎符,並將他在西域邊境調回了京都,名義上是體恤他多年的辛苦付出, 在京都給他封了國公的名號,聽上去好聽,實則,並無實權。
同時,陸家兩位姑娘也因病先後逝世,但究其得了什麽病,卻是無人得知, 隻說是髒病, 可傳染, 死後連屍體都燒了,陸家人硬是連最後一麵都沒見上。
但即使是這樣,陸遠秉承著心底對皇家的那份忠誠,這些委屈和猜忌他都硬生生的給忍下來了,想著陸家雖然沒了權力地位,就這樣平安閑散的過一生,也是好的。
但是,老皇帝要的是斬草除根,他是不會給陸家東山再起的機會的,以免他們日後造反,給自己兒子未來登基後的皇位之路添堵。
他一定要滅陸家的滿門。
於是,老皇帝給陸家安了個通敵叛國的罪名,這罪名,足以讓陸家所有人死的幹幹淨淨。
陸遠終於絕望了,如果老皇帝要的是他一個人的命,他會毫不猶豫的獻出去, 可是他要陸家全族的命, 他怎能認命?
他的愚忠,已經害的陸家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過了幾十年,還搭進去兩個胞妹的性命,現如今,老皇帝將他逼至絕境,他隻能絕地反擊。
為了保命,陸家反了。
也許是大梁的命數已盡,老天爺也站在了陸家這一頭,陸家反後不久,一股神秘的力量也悄然投靠了陸家。
東宮太子的太子妃不久前死於東宮,聽說是一屍兩命,胎兒已然成型,能清晰辨認的出模樣,可這孩子太慘,聽說孩子是被催產出生,出來時遍體生黑,有人判斷,這是母體自懷胎後便一直服毒的下場。
天下間有哪個母親會在懷孕時服毒的?顯而易見, 是有人在她的飲食裏下了毒。
至於下毒之人是誰, 太子妃在臨死前說了兩個字。
“是你。”
沒有疑問,沒有憤怒, 沒有怨言,隻有無限的哀涼。
太子妃走的很平靜,她隻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說了最後一句話,“都是騙人的,悔啊……”
太子安安靜靜的聽她說完,親眼見她咽下最後一口氣,神色未變,隻是臉色一片慘白。
她在悔什麽,沒人知道,也沒人想知道。
太子妃死後,太子並未將她葬進皇陵,而是把她連同那個孩子一起,埋在了自己寢宮後院的一株海棠花樹下,東宮的下人都說太子對太子妃無情,死後皇陵都不讓她進,連最起碼的尊重和體麵都不願意給,死後更不願意和她同穴。
但也有人說,太子對太子妃是情根深種,所以把她葬在自己身邊,以備日夜思念。
但太子對太子妃的情意究竟如何也沒多少人在意,隻徒增了宮裏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之後不到一年,太子另娶他人,新太子妃是老皇帝新扶持上位的容家小女兒,姿容豔麗,品性純良,都說和太子絕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前任太子妃出嫁的時候,他們也是這麽說的。
隻是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已經死掉的前任太子妃,並非禮部尚書的親生女兒,她真正的身份,是遠在安都平陽山巫族族長之女。
她叫蘇芒,她有個妹妹,正是蘇蕪。
蘇芒穩重,溫雅賢淑,蘇蕪俏皮可愛,古靈精怪,兩姐妹在巫族追求者眾多,但蘇芒偏偏看上了來平陽山尋藥,喬裝打扮隱瞞身份的當朝太子。
蘇芒的性子雖然溫和,但卻執拗,她愛的熱烈,死不放手,即使在知道對方的真正身份後,知道隨他入宮,就意味著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和家族的聯係,她還是沒有放棄,她愛這個男人,她是如此渴望愛情,渴望到外麵的世界去看一看。
她最後還是跟著這個男人走了,老族長沒有辦法,也無可奈何,隻好為她尋了個還算尊貴的身份,以免她嫁進東宮受欺負。
可這位老父親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多年未見的大女兒,會死的如此淒慘。
和陸家的大義不同,作為巫族的一族之長,他隻想給自己的女兒報仇。
但目的都是一致的,所以,他帶領整個巫族加入了陸家,一起反抗大梁。
大梁的內裏本就爛透了,特別老皇帝在位的這幾十年,官員貪汙腐敗橫行,苛捐雜稅嚴重,百姓積怨頗深,而陸家卻甚得民心,加之陸遠在軍隊裏的威望,是以陸家揭竿起義一起,應和聲無數,反倒皇家這頭,支持者並不多見。
陸遠用兵如神,加上巫族的輔助,大梁的軍隊很快潰敗,皇室和他們的堅定支持者,也隻辛苦堅持了兩年,兩年後,陸家軍攻進皇城,活捉了大梁太子。
那個時候的太子,已經監國一年有餘,老皇帝病入膏肓,已經沒有幾天可活。
太子被蘇蕪逼上皇宮城牆,一劍刺在了他的胸口,卻並未讓他立馬死去。
她要好好的折辱他一番,以解她姐姐這麽多年所受的苦楚。
太子神色平靜,無喜無怒,更沒有恐懼,他好似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甚至,他眼底隱隱有光芒在閃爍。
他沒有求饒,隻對蘇蕪說:“把我和你姐姐葬在一起。”
“你想的美!”蘇蕪冷笑,“我會把姐姐和孩子的骨灰帶回平陽山,你休想再糾纏她。”
太子悶聲咳了幾下,“至少,讓我回去再看她一眼。”
“如此惺惺作態,真是讓我惡心!”蘇蕪手上的劍又往他胸口了刺進幾分,“當初給我姐姐下藥的難道不是你嗎?”
太子的臉色慘白的像是地上雪,連嘴唇都是白的,他的視線定在虛空中的某一點,“阿蕪,你說她後悔了嗎?”
蘇蕪一下就笑了出來,隻是那笑比哭還難看,帶著憤怒與恨意,“宴許,你忘了你當初是怎麽從平陽山上下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