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女王勇猛(二更)
他說,“隻有你死了,你們巫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們才能得以安寧的生活。”
想來當初韓九初潛伏在皇宮,接近她母親,從而獲取她的信任,最後策劃發動了那場怪病,最終導致她的死亡和大朝的覆滅,全都是為了替自己的族人破除那個所謂的詛咒。
因為隻有巫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他們的詛咒才能解開。
“陛下死後,大朝也覆滅了,韓九初以為巫族已經伴隨著大朝的滅亡一起滅絕了,可不久後他就發現,他們身上的詛咒並沒有解開。”
“於是他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巫族還有人活著。”
“韓九初是如何斷定這個活著的人就是阿九呢?”容肆問出心底的疑惑,“而且阿九的肉身已毀,她不過是靈魂重生了,他到底是如何認出阿九的?”
“這也是我們覺的奇怪的地方。”枯榮大師眉頭緊鎖,“我們斷定,韓九初也重生了,而且他每一世的重生,安魂鈴都有預警,但是每一次他都能找到陛下,可謂精準無誤,這六百年來,他每一世都能把陛下害死,”
“要不是他一直沒有找到陛下的屍骨,陛下恐怕早就魂飛魄散了。”
“也就是說,不管阿九被他害死多少次,隻要她原身的屍骨一直在,她的魂魄就會一直存在,她就會一直重生?”容肆不知道該喜該憂,心頭又慶幸無比,如果那個韓九初找到了阿九的屍骨……
他不敢再往下想。
“所以這六百年來,韓九初千方百計不惜一切代價尋找女王屍骨,萬幸容大將軍想的周到,我們慈悲寺終是沒有辜負他的遺願,守護了女王陛下的平安。”
他又看向容肆:“當然,容家功不可沒。”
但容肆的心情卻有點複雜。
容家一直守護的女王陛下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阿九,這讓他既震驚又興奮,但同時,他又對阿九的過去感到不安和忐忑,尤其是那個容大將軍。
這個人和阿九到底是什麽關係?
“容大將軍?”許深濃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經常會做的那個夢,“他是誰?”
“陛下不記得他?”枯榮大師很是驚訝,以為她是剛上才受到安魂鈴的影響,神誌有些不清楚,便耐心解釋道:“就是大朝王國的戰神,容時容大將軍啊。”
容時。
這個名字,為什麽這麽熟悉?
好似一把利劍,淩空劈開她腦中的混沌,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傾瀉而出,在她腦海裏奔騰不息,一股腦的全都跑了出來。
可是,她卻什麽也抓不住。
“容時,容時……”
她慢慢叫著這個名字,一遍一遍的在唇齒間咀嚼這兩個字,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麵。
“他長什麽樣子?”她問枯榮。
枯榮大師對上她淚眼朦朧的雙眸,倍感詫異,“容大將軍的樣子我也沒有見過,慈悲寺裏並沒有留下他的畫像。”
“他去了哪裏?”許深濃心頭似有一座大石頭壓著,堵的厲害,“他如今是死是活?”
“不清楚。”枯榮大師說道:“他找到魂鈴,把您的屍骨送到慈悲寺以後就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巨大的悲傷彌漫在許深濃的心頭,她覺的難過,心痛到無法呼吸,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因何而難過。
為什麽會這麽疼?
“為什麽哭?”容肆的手在她臉上輕輕撫摸,為她擦去腮邊的淚水,“是在為他難過嗎?”
許深濃隻怔怔的看著他,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陛下,或許您的記憶受損,一些事情忘記了。”枯榮大師在一邊安慰她,“如今安魂鈴已經認主,相信很快您就能想起來。”
“不。”許深濃堅定的說道:“大師,我應該是被人強行刪除了一些記憶。”
“一些,有關容時的記憶。”
因為除了容時,其他人她都記得。
“大師,我和容時是什麽關係?”許深濃突然問枯榮。
枯榮大師先是看了容肆一眼,似乎有一絲猶豫,容肆也猜到了他的心思,說道:“大師但說無妨。”
枯榮大師低垂下眼眸,緩緩開口:“在了凡大師留下的手劄記載裏,容大將軍和陛下您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容大將軍曾與您一起在韓九初的門下學習,後來他十六歲上了戰場,在怒冰河大敗北漠大軍,從此一戰成名,成了威名赫赫的少年將軍,自那之後,他便很少再去宮中,你們之間也漸漸疏遠了。”
許深濃緊握雙拳,“隻有這些嗎?”
枯榮大師似是低歎一聲,慢慢轉動手裏的佛珠,“了凡大師在手劄上提到過,陛下您,愛慕大將軍已久。”
許深濃:“……”
“那容時呢?”許深濃脫口而出。
“了凡大師的手劄裏隻說容大將軍拒絕了陛下要招他入後宮的旨意,他是否對陛下有意,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大師可知道顧及?”容肆的視線在許深濃深上掃了一眼,突然問了一句。
“顧及,是陛下的皇夫。”枯榮大師又加了一句,“是陛下親選的皇夫。”
容肆微微眯起眼睛,他突然湊到她耳邊,“可以同時喜歡兩個人?”
許深濃:“……”
枯榮大師輕咳一聲,“這倒也沒什麽,陛下本就該三宮六院,了凡大師的手劄裏記載,陛下十八歲正式選夫的時候,一次選了三十幾個男人。”
許深濃:“……”
“但皇夫隻有一個,那就是顧及。”
容肆唇邊一抹淡笑。神色看起來雲淡風氣,隻是許深濃好似聽見了磨牙的聲音。
“女王陛下當真是勇猛啊。”他把人扯到自己懷裏,“不知道我這樣的能不能被陛下選上?”
許深濃看著他的臉,“你不合格。”
容肆笑,眸色危險:“為什麽?”
“太酸。”
“嗯?”
“太能吃醋。”許深濃瞥他,“天天給你買醋,女王陛下也養不起。”
容肆:“……”
晚上,許深濃和容肆留在了慈悲寺,枯榮大師為他們準備了一間香房,許深濃問為什麽是一間,枯榮大師握著佛珠,眼含深意,“我想,陛下應該有很多話要對容二爺說。”
許深濃道:“並沒有。”
枯榮大師為他們關上了門。
容肆微微笑著看她,“女王陛下,我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