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驗屍。

  “剛才那個是你女朋友?”許深濃不想聽兩個男人吵架,插了話問裴靖遠。


  “不是啊。”裴靖遠很幹脆。


  “不是?那你親她?”


  裴靖遠笑了,“不能親?我昨晚還上了她,這年頭,誰規定隻有女朋友才能親的?”


  許深濃心想,這就是裴煦養出來的好孫子?


  為什麽比秦意風還渣。


  猝不及防,裴靖遠臉上挨了一拳,他人愣了一瞬,緊接著暴怒,“你他媽……”


  話還沒說完,另一半臉又挨了一拳。


  許深濃淡淡道:“我替你爺爺打的。”


  裴靖遠何曾被人打過,他怒極反笑,“你有什麽資格?”


  “按照輩分,你也該叫我一聲姑奶奶。”許深濃看著他,“我的好孫子。”


  裴靖遠看著她,目光流露出幾份陰狠,“白姑娘,我對你原本是有幾份尊重的,但這份尊重是看在我爺爺的麵子上,我會按照他的意思照顧你,甚至為你養老送鍾也不是不可以,但也請你自重,也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許深濃看著他輕輕一笑,“裴靖遠,我決定了。”


  “什麽?”


  “我要做你祖宗。”


  裴靖遠:“……”


  “好好的,替你爺爺教育你。”


  “讓你改邪歸正。”


  裴靖遠:“……”


  **

  三人一起去了香山墓地,裴靖遠以為許深濃是來祭拜他爺爺,沒想到——


  “你要驗屍?”裴靖遠都驚呆了,他爺爺下葬好幾天了,現在屍體都腐爛了吧?她要驗屍?

  “我記得你和我爺爺是摯交好友吧?不是假的吧?這多大仇多大恨啊,你要他死了都不能安生啊?”


  容肆也沒想到許深濃來京都竟然是為了要開館驗屍,他倒是沒有很驚訝,他一直相信阿九不管做什麽都是有原因的,隻是驚訝裴煦竟然沒有火化就下葬了?


  他不知道的是這是裴家的傳統,死人要留全屍,不然不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親人也不會認識他。


  裴靖遠當然不會同意許深濃這麽做,他覺的這女人一定是瘋了。


  “裴靖遠,我有分寸,不會胡來,我這麽做是要查出害死你爺爺的真凶。”許深濃覺的還是有必要和他解釋一下,“而且,就算你不同意,你覺的你能擋得住我?”


  “我還治不住你個小丫頭片子?”裴靖遠冷笑,對上許深濃一雙深沉的雙眸,他心裏突然沒了底。


  聽爺爺說,眼前這女人,可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


  但眼前的許深濃,臉蛋長的實在漂亮,猶帶著青澀與稚氣,雖然神色清冷,眼神也帶著煞氣,但眉宇之間依舊有著一絲無法掩蓋的甜美清純,裴靖遠實在無法把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和他爺爺口中的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白流光聯係在一起。


  許深濃卻不再與他廢話,走到墓前,手指摸了摸墓碑上裴煦的照片,說了句打擾了,便開始行動。


  容肆默不作聲的過去幫她。


  裴靖遠實在忍無可忍,“這大白天的,你們就做這種掘人墳墓的混賬事?能不能晚上再來?雖說這墓地是我們裴家的,但也擋不住悠悠眾口啊,你們讓別人怎麽看我?哦,孫子帶人挖自家老子的墳墓?”


  許深濃看了容肆一眼,“還是要給他一點麵子的,晚上再來吧。”


  容肆意點頭說了聲好。


  裴靖遠恨的直咬牙。


  他爺爺這是留給了他一個活祖宗,然後他自己又找了個混賬做朋友。


  許深濃在酒店睡了一天,直到夜裏八點多才起來,容肆為她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許深濃的胃口很好,也是餓了,吃了不少。


  容肆倒是沒怎麽吃,一直看著她吃,眼底心滿意足。


  到最後,許深濃有點受不了了,“你盯著我幹什麽?”


  “覺的你吃飯的樣子挺可愛的。”


  許深濃實在覺的可愛這個詞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她淡淡道:“一會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麽?”


  直到許深濃深夜撬開了裴煦的棺材,在他一張慘白的臉上摸來摸去時,容肆才明白她那句話的意思。


  她的潛台詞,她不可愛。


  相反,她有可能會讓你感覺到恐怖。


  至少裴靖遠就有這樣的感覺,夜風森森,天空之中突然飄起了雪花,這是今年裏的第一場雪,好巧不巧的,就在今天下了起來。


  讓他這個無神論者也不得不有些懷疑,是不是他爺爺不堪受辱,魂魄找來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聽見容肆湊在許深濃耳邊,輕笑著說了一句,“你真可愛。”


  那是真正的情人間的呢喃。


  而彼時,許深濃正在忙碌著,白皙纖細的雙手解開了他爺爺的壽衣,然後在他身上摸索著。


  她甚至都沒有戴手套。


  裴靖遠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覺的毛骨悚然。


  這樣的女人,真的一點也不可愛。


  去他媽的可愛!


  許深濃仔仔細細檢查了裴煦全身,並未發現任何線索,但她知道,裴煦的身體裏一定存在著什麽東西。


  不然,他的身體不會在下葬這麽多天後還一點都沒有腐爛。


  到底是什麽原因,哪裏不對?


  “行了嗎?一個小時了。”裴靖遠打了個哈欠,盡量表現的雲淡風輕,他不想被這個女人看輕了,他的目光不敢停留在爺爺的身上,到底還是有些害怕。


  他在心底自嘲,堂堂京都裴家如今的家主,膽子竟然還比不過一個女娃娃。


  但又一想,去他媽的女娃娃,明明是個不會死的妖精。


  許深濃依舊沒有放棄,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檢查到什麽時候,她隻有一個直覺,裴煦一定會告訴她答案,盡管他已經不能開口說話。


  就這樣,在她抬手的時候,突然聞到了指尖一點微弱的幽香。


  沒有腐臭的氣味,沒有屍體的味道,卻有一種淡淡的清香。


  許深濃覺的這種香氣非常熟悉,幾乎是本能的,她的腦海裏閃現了一片花海,然後她脫口而出:“婆娑羅。”


  是大朝宮廷裏,種在她宮殿前的婆娑羅。


  許深濃神色一凜冽,雙手放在裴煦胸前,使勁往下按壓了幾下。


  再抬手,她看見了指尖談談的玫粉色。


  婆娑羅是大朝的國花,十分稀有,枝葉是血紅色的,花朵卻是墨色的,花開在九月,香氣清淡,花期隻有一周。婆娑羅花汁液也是墨色的,但遇到溫熱的肌膚會變成玫粉色。


  眼下的情況,和婆娑羅花汁染到手上的情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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