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別不理我
許知暖此時心裏暢快了許多,往日壓在心頭的陰雲也消散了不少。
自從之前許深濃在許家大鬧一場之後,她母親被氣的住進了醫院,且病情一直未見好轉,如今還在醫院裏呆著,而他父親也沒有要追究許深濃的意思,隻是口頭上給她們母女說了幾句軟話,其實她也能明白,到底許深濃也是他的女兒,雖然是沒名沒份的,但卻是骨血至親,她父親那個人一向是個軟弱的,讓他狠下心來去對付許深濃,那是不可能的。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秦家竟然也無動於衷。
她看不明白了。
秦意風不喜歡許深濃,甚至對她諸多厭惡,許深濃讓他幾乎身敗名裂,他如何能輕易饒了她?
且不說秦意風,就秦家的那幾位也都不是好相與的,怎的這次就全都默不作聲了?
甚至,她看的出來,秦意風似乎對許深濃有一絲隱隱的忌憚,她曾多次旁敲側擊,奈何就是套不出秦意風嘴裏的話,她一時心急如焚。
加上這些日子她受了傷,原本大好的事業也因許深濃受損,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她就像是被蒙塵的明珠,漸漸的快要失去明亮的光澤,直至有一天,徹底變的暗淡無光。
她不要成為那樣的人,她是許知暖啊!
她怎麽能被人踩下去,尤其是許深濃那樣的人踩下去。
所以,她受傷的這些日子什麽也沒做,就陪了兩個人。
一個當然是她將來一輩子的依靠,秦意風。
另一個,就是眼前的蘇陌。
蘇陌是巨海的紅人,與她更是多年密友,許知暖了解這人的脾性,心高氣傲眼高於頂,個性分明睚眥必報,她看不上眼的會使勁踩踏,入了她眼的又會拚命相護,是個十分極端的人。
許知暖這段時間故意和她整天呆在一起,就是想讓她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蘇陌自詡對朋友仗義,又被別人捧得高了,說她身上帶有狹義之氣,因此,她料定了蘇陌會幫她。
如今她真的幫了自己,許知暖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她之前憋的太委屈了,此時忍不住流下了眼淚,“陌陌,謝謝你。”
蘇陌還是第一次見她流淚,也是非常的感慨,隻當她是被許深濃欺負的狠了,心裏對她的厭惡又加深了一層。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門外一陣騷動,然後就見她的助理衝了進來。
“可了不得了!那個許深濃把咱們小倉庫裏的衣服全剪了!”
“什麽!”蘇陌懷疑自己聽錯了,“這怎麽可能,她怎麽進去的?你們又是幹什麽吃的?”
“我們……”助理結結巴巴的的解釋了一通,“她被總裁趕出來之後,藝人們都出去看她熱鬧了,當時現場有點亂,後來我們都以為她嫌丟人走了,誰曾想她把小庫房裏的衣服剪爛之後,全都掛到了……”
助理說著,抬起了頭,眼睛往上翻了翻。
“你說啊!”蘇陌氣的踹了他一腳。
“她把剪爛的衣服全都掛在您門口了。”
蘇陌衝出門外,一眼看過去差點暈過去。
那是她花了高價,費心費力從國外搜羅回來的秋季高定啊!
是專門為此次秋季特刊做準備的,這些衣服不說價格,就說珍貴性,那都是國外頂級設計師親手設計的獨一件啊。
全都是唯一的!
蘇陌眼前有點發黑,身子晃了兩下,許知暖在身邊扶了她一把。
“暖暖啊,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鬥不過她了。”蘇陌冷笑數聲,雙手握成了拳頭,“果然是個狼人!”
可她蘇陌也不是吃素的。
“許深濃確實……”許知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確實……她,她背後好像有秦家老爺子撐腰。”
許深濃說的很隱晦,因為她相信蘇陌一定會去調查。
“秦家?”蘇陌眼神裏帶出一絲輕蔑,“那又怎麽樣?秦家在裴家跟前,那也算不得什麽。”
“裴家?”許知暖猛地抬頭,“你說的是京都的裴家?”
蘇陌一臉矜持的驕傲,“不然呢?”
許知暖早知道蘇陌身份背景不簡單,沒想到她竟然和裴家有關係。
“陌陌……”許知暖小心翼翼的問她:“你和裴家……”
“裴靖遠是我表哥。”
許深濃瞪大了眼。
她盡力克製自己,因為她知道,許深濃這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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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深濃出了雜誌社大樓,一眼看到了外麵停著的那輛黑色越野車。
格格見了,先衝了過去。
“你怎麽到這裏來了啊?”格格把頭探進車窗,一臉焦急,“這裏今天來的全是明星,讓他們見著了又要開始編排小暑!”
“怎麽,我是拿不出手?”容肆幹脆推開車門下車,格格驚的一臉慌張,正要去拉他,碰上他的眼神,手立馬縮了回去。
容肆手裏捏了一支煙,就站在大樓最下麵的台階下麵。
許深濃自上而下,拾級而下。
一步一步,兩人距離越來越近。
男人一直盯著她,視線鎖在她的身上。
許深濃卻自他身邊越過,沒有理他,也沒絲毫停留。
容肆低下頭,狠吸了一口煙,突然輕笑一聲。
他迅速轉身,下一刻,他直接攔腰把人抱了起來,一把抗在了肩上。
格格在一邊大喊:“幹什麽呀這是!”
容肆把許深濃抗到了車上,對她拋下一句話:“自己打車回去。”
格格:“……”
許深濃坐在副駕駛,她倒是沒有反抗,安安靜靜的坐著。
她要真反抗,容肆絕對帶不走她。
容肆當然也知道,所以他明白,這姑娘是願意和他走的,這也算是她對他的妥協。
兩人一路沒有說話,容肆開了大概半個小時,也不知道到了哪裏,等他停下來,許深濃抬眸,入眼的是一片金色的花海。
竟然是到了喬麥所住的地方,那片向日葵。
“這裏,是我為你招魂的地方。”容肆低著頭,半邊臉掩藏在一片暗影裏,“過去的八年時間裏,我晚上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這裏度過的。”
“不是隻有喬麥住在這裏。”容肆的聲音低沉而暗啞,很輕,“我也一直在。”
“她在她的小別墅,而我,就在這片花海裏。”
“一夜又一夜的等。”
他突然抬頭,滿眼的血紅,“阿九,如果我做錯了什麽,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別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