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疼

  六個人,在喬家。


  許深濃的腦海裏一直翻騰著這句話,像是有一把長刀在她心頭亂砍,疼的她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自從容肆說完這句話,她就一直沒有了動靜,乖乖的任由他抱著自己。


  她看著床上喬麥的臉,蒼白憔悴的好似一個瓷娃娃,好像一碰就碎了。


  這是自己一直捧在心尖上的姑娘,在常家的那三年,她把她護的周周全全,半點委屈沒受過,誰成想她死後,會受如此大難,落的如此淒慘的下場。


  可以想象,她當時該有多絕望,多無助,許深濃也終於明白她為什麽一直在噩夢裏叫著自己的名字。


  她是盼著自己能去救她啊!

  許深濃還記得之前喬麥說過的話。


  她說:“阿九,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在意我的人了,我恐怕一輩子都離不開你了。”


  她當時隻覺的好笑,“你父母呢?他們才是最愛你的。”


  “那是以前,現在不是了。”喬麥笑了一下,很淺,“他們現在都有了自己新的家庭,要在乎的人早就不是我了。”


  她那樣說著,仿佛在說別人的事,可卻叫常久安覺的心酸。


  也是自那之後,她待喬麥更好了,用容肆以前的話說,活像是養了個閨女。


  為此,容肆沒少和她鬧,說她偏心喬麥,甚至,他容二爺還鬧過離家出走的戲碼,一個人跑回了容家,害她辛苦找了半天,結果晚上他自己又回來了,冷著臉問她:“知道心疼我了嗎?”


  她當時又把他拖過來揍了一頓。


  想起往日,許深濃又是一陣心如刀割。


  “你當時在哪裏?”她問容肆,出了這麽大的事,容肆不可能不管喬麥。


  容肆心底卻唯有苦澀,許久沒有開口。


  喬麥出事的時候,恰是他們兩人得知常久安死後沒多久,兩人各自神傷,誰也顧不得誰了。


  容肆學會了抽煙喝酒,每每爛醉如泥,希冀著能在醉夢裏再見阿九一回,而喬麥,除了呆在喬家,哪裏也不肯去。


  其實那個時候,他們彼此誰也不願意見到誰,因為一見到對方,就會想起常久安,思念就會如瘋長了一般,疼痛難以抑製。


  “我那段時間和喬麥一樣,因為阿九的死,精神狀況很不好,我們那段時間基本沒有見過麵,喬麥出事後半年,我才知道。”


  “那時她的精神狀況已經十分不好,抽煙抽的厲害,還染上了大麻,我才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懷疑她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於是去調查。”


  “我才知道,她出事的那天就是她的生日。”


  “我那天還給她打了電話,給她說了生日快樂。”容肆想到那天晚上,每每後悔莫及,為什麽那天他沒去陪她,那是阿九去世後喬麥過的第一個生日,他明知她難受,可他還是沒有去陪她。


  “那天喬金泉把她接去了喬家,說是特意給她安排了生日宴會,請了很多親戚朋友過來,這其中就有喬麥的繼母李安陽的弟弟李俊陽。”


  “他比喬麥大幾歲,平時也總時不時的住在喬家,喬麥和他也還算熟悉,依著李安陽的意思叫她一聲小舅舅,可誰能想到呢?那就是個人麵獸心的畜牲!”


  “他偷偷在喬麥的酒裏下了藥,所有人都以為喬麥喝醉了,李俊陽照顧她回了房間。”


  “就在喬麥的房間裏,那個畜牲……”


  “那種藥用了,人是清醒的,但渾身發軟一點力氣也沒有,喬麥在自己家裏受辱,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沒人能聽到她的呼喊。”


  容肆說不下去了,他的眼眶微微發紅,死死地抱著許深濃。


  許深濃隻呆呆的聽著,感覺自己的心髒已經疼的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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