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迷幻
時境聞見一抹幽香,很特殊的氣味,緊接著,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許深濃用手捂住了他的口鼻,“這是野生的紅草菇,是有毒的……”
她說著,把時境往後拉,同時把他手上的小刀扔掉。
時境的身子有些僵硬,順從的被她拉出去好遠。
孟開顏和周鎮看見了,快速朝他們兩人衝了過來。
特別是孟開顏,滿臉的驚慌,“許妹妹!怎麽了?”
卻見許深濃緊抓著時境的手腕,雙眸盯著他的臉,哭的淒淒切切,“顧及,顧及你別走……”
孟開顏傻了,顧及?誰是顧及?
許深濃又看見了那個身穿一襲青衫,溫潤端方笑如春風的男人,他還和以前一樣,一雙桃花眼上挑,在她腦門上一彈,笑吟吟的問:“小殿下,想吃什麽?”
她便說,想吃青木果。
“小祖宗,這大冷的天,我去哪給你弄青木果?”
她便不說話了。
“行行行,我想辦法,我活該是上輩子欠了你。”
一時間,她似乎又看到他把自己摟在懷裏,珍而重之,“小殿下,你喜歡我嗎?”
她說,喜歡啊。
他笑了,“不是像喜歡哥哥那樣的喜歡,是喜歡一個男人,一個可以與你同床共枕的男人那樣的喜歡。”
她愣住了。
他仔細的看著她問:“將來,我是要做你皇夫的人,你可願意?”
她不說話,隻愣愣的看著他。
“我知道,你喜歡容時。”
“可容時他不能娶你,他做不了你的皇夫。”
“我知道。”她低下頭,“他是我們大朝的戰神,是護我大朝安寧,為我大朝開疆辟土的容大將軍,我不能把他圈養在這一方小小的後宮,做我的金絲雀,他是展翅飛翔遨遊天際的雄鷹,他不該在我的後宮,他不屬於我,他是屬於大朝的子民。”
“既然你明白,又為什麽哭呢?”
他伸手為她抹去眼淚,“小殿下,這金絲雀,就由我來做吧。”
她哭著哭著就笑了,“顧及,以後長夜漫漫,深宮寂寥,我們就相依為伴吧。”
他笑著說:“好。”
一時,她又看見韓九初的刀砍在他的身上,鮮血濺落在她的臉上,那血還是溫熱的,他的身子倒在她的腳下。
他到死還看著她,雙眸始終沒有合上。
“陛下……”
“顧及!”
“顧及,我隻要你好好活著,你不做皇夫也可以,我可以給你和無憂賜婚,顧及……”
“顧及,我隻要你好好活著……”
“好好活著……”
“許妹妹這是怎麽了,怎麽一直說胡話啊?”孟開顏見許深濃一直緊摟著時境的脖子不放,覺的這樣很是不妥,她過來扯住許深濃的胳膊,將人往自己懷裏帶,可許深濃抱的死緊,她扯了半天,竟是沒有把她扯過來。
“她之前不是說野生的紅草菇是有毒性的嗎,可以讓人產生幻覺。”周鎮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紅草菇,“這一顆應該就是野生的,她此刻應該是產生了幻覺。”
“那怎麽辦啊?”孟開顏一臉擔憂,“許妹妹不會有事吧?怎麽才能讓她清醒啊?”
“先出去,到外麵讓節目組的醫生給她看看。”時境把人抱了起來,他之前已經看到了出口,因此直接朝著出口的方向走去。
孟開顏和周鎮跟在了他的身後。
“許妹妹真是個小花心蘿卜,有那麽一個大帥逼男朋友,還來撩我男神,哎,也是個小壞蛋。”孟開顏在身後小聲嘀咕著,語氣裏並沒有憤怒記恨,就是挺苦惱。
“咦?”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看著前麵時境的背影,“我男神怎麽沒中毒啊,沒產生幻覺?”
她歎了口氣,“真是太可惜了。”
“我都不能趁人之危。”她又重複一遍,“真是可惜,可惜啊!”
身邊果不其然又響起一聲冷嗤,孟開顏撇了撇嘴巴,快速往那人身邊走了幾步,然後從他腳背上直接踩了過去。
“啊!”孟開顏驚慌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對不起啊,踩您腳了,疼不疼啊?”
周鎮看她這做作的姿態,更加惱怒,“你瞎了?”
孟開顏使勁點頭,“是啊是啊!我眼瞎了。”說著,她立馬閉上了眼睛,雙手在空中劃拉了兩下,“啊,怎麽這麽黑啊,我看不見路啊,我好害怕。”
腳下卻似生了風,沒一會就走出去老遠。
周鎮:“……”
他都被氣笑了,深吸了兩口氣,終於明白,這家夥為什麽要當演員了。
戲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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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林子,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不過林子外點了燈,亮如白晝,倒是什麽都看的見。
一見他們出來,就有人朝他們衝了過來。
為首的就是容肆,他看到時境抱著許深濃,臉色一變,“怎麽回事?”
“她中了紅草菇的毒。”時境邊說邊走,“快去叫醫生過來。”
容肆沒動,本能的去接他懷裏的人,但許深濃緊摟著時境的脖子不放,死活不肯從他懷裏下來。
她嘴裏一直念叨著什麽,聽不太清,容肆隻聽清楚了一個人名。
顧及。
“她產生了幻覺。”時境加快腳步,手上緊了緊,許深濃往他懷裏蹭了蹭,“顧及……”
時境的眼神似乎都溫柔了幾分,他輕聲道:“馬上到了。”
容肆臉色陰沉的嚇人,眸色也是冰冷的,但卻什麽也沒說,他知道此時情況緊急,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計較。
索性節目組也做了萬全的準備,給她打了一針,說過一會就好了。
因為許深濃一直不肯從時境身上下來,所以她打針的時候也是時境抱著她打的。
打完針沒多久,她的神色終於平靜了一些,也不再說胡話,眉眼也舒展開來,一直摟著時境的手也放了下來。
容肆立馬把她從時境懷裏抱了過去。
懷裏空落落的,好似有什麽溫暖的東西沒了,時境一時愣在了那。
這時,許深濃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的神色有些迷茫,嘴唇微張,眼神也有些迷離,似乎還未徹底清醒過來。
腦中思緒紛亂,各種畫麵從她腦海中一一飛速掠過,最後定格的,依舊是那個一身金色鎧甲的男人。
他站在風裏,鮮紅的披風迎風舞動,他始終不肯回頭。
“你……”許深濃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他,“你是誰?”
容肆抓住她的手,在她指尖輕輕摩挲,黑眸似蒼穹夜空,深不可測,又極具危險。
他低頭,對著許深濃的紅唇深深的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