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怪異。
這一晚,許深濃到底還是留了下來。
無關其他,她答應了別人,就得做到。
反正也就一天的時間,最起碼在這一天的時間裏,她要盡職做好自己的本分。
倒是容肆有點意外了,沒想到她這麽痛快,他本以為自己要碰一鼻子灰。
房間裏就一張床,容肆挑著眉毛問她:“怎麽睡?”
許深濃直接拿了枕頭被褥,幹脆利落的開始打地鋪。
“你睡床,我睡地上。”
容肆:“……”
他問她:“你沒想過讓我睡地上?”這似乎才是合情合理的吧。
“沒想過。”許深濃已經快速鋪好床鋪,“我們之間本來就是一場交易,你已經給了我報酬,所以,這就是我該付出的。”
容肆不得不感歎一句:“你這小姑娘,還真是好啊。”
許深濃聽不出他到底是真的讚美她還是在揶揄她,她也不在乎,今天時安纏著她說了一天的話,她從來沒有這麽筋疲力盡過,陪聊的工作還真是難做,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睡覺。
“許姑娘,你難道沒想過,你該付出的,也許會更多。”身後,容肆的聲音再次低低的響起,許深濃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比如?”
“比如,我想和你有一些更加親密的行為。”
許深濃:“……”
“作為你現在的男朋友,我這個要求很合理。”
容肆輕笑一聲,許深濃聽到了腳步聲,緊接著,身邊的床鋪一陷。
她迅速起身,轉身一拳打了出去。
這是她常年的應激反應,當感知到危險時刻,她的身體會條件反射做出反應。
手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她的拳頭被人緊緊包裹住,然後她的身子被人狠狠往前一扯。
因為是容肆,許深濃本就沒有全力防備,在她的心裏,容肆是舊時的朋友,並不是敵人。
但這樣的結果就是,容肆非常輕鬆的把她拉扯到了自己的懷裏。
男人身上的氣息瞬間將她籠罩,許深濃的腦子空了一下,緊接著,她開始反擊。
兩人拉扯了一會,許深濃始終沒有逃離他的懷抱。
“勁兒還挺大。”容肆輕笑一聲,問她:“這些招數都是常久安教給你的?”
“容肆!”許深濃冷聲叫他,她不想真的對他動手,而且這是在容肆家裏,如果鬧出太大動靜,一定會把大家吵醒,到時候又是個麻煩。
“我是假扮你一天的女朋友,不是你真的女朋友,你僭越了。”
容肆沉默一瞬,輕聲道:“是我失禮了。”
他慢慢鬆開了她,但卻並未離開,還是緊靠在她的身邊。
許深濃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就噴灑在自己的脖頸間。
“許姑娘,以前常久安可曾對你提起過我?”
許深濃沒想到他會這個,愣了一瞬,立馬回答:“沒有。”
“是麽?”容肆的聲音更低了一些,“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有沒有?”
“沒有。”許深濃再次回答,同樣的快速。
這一次,容肆沒有說話,他的靜默,突然讓許深濃的心裏有了一絲絲的愧疚和不安。
“你……”許深濃猶豫著,“你很在意常久安嗎?”
“沒有。”這一次容肆的回答也很快速,“她是無關緊要的人。”
“你不是喜歡她嗎?”
“我不喜歡。”
“哦。”許深濃淡淡應了一聲,也不說話了。
屋子裏早就滅了燈,兩人誰也看不清楚誰,但許深濃感覺到,容肆的目光一直盯在她的臉上,肆無忌憚無所畏懼。
“常久安……”
門外突然有響動,接著喬麥的聲音傳了進來,“許深濃,我睡不著,你陪我。”
許深濃剛要起身,容肆拉住了她,接著冷聲喊了一個字:“滾!”
“許深濃,我做噩夢了,我睡不著……”喬麥的聲音已經帶了些許哭腔,“求求你了……”
許深濃推開他,起身。
臨出門前,許深濃問身後的男人:“你剛才想說什麽?”
“沒什麽。”容肆躺了下來,聲音悶悶的,“你睡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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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麥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的站在門外,樣子十分的憔悴,許深濃拉了她的手:在心底默念安神咒。
這時,時境從另一間臥室出來,他緊蹙著眉頭,目光冷冷的掃向喬麥:“你又在鬧什麽?”
“我睡不著。”喬麥的神情同樣冷淡。
“你睡不著,就要敲別人的房門嗎?”時境語帶嘲諷。
許深濃看向喬麥,原來她也敲了時境的房門。
“我敲錯了。”喬麥譏諷道:“你在緊張什麽?以為我能登堂入室把你強了不成?”
“你擾了我休息。”時境轉身走回自己的臥室,“許妹妹,她就是個瘋子,你最好少和她來往。”
“你才是瘋子!”喬麥突然無法自控一般大聲吼了起來,“時境你不是人!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混賬!”
然而時境況房門緊閉,再也沒有出來。
喬麥像是被人抽幹了所有力氣,整個人癱軟一般趴在許深濃的肩頭。
“你可以不愛她。”許深濃摟著她往她自己的房間走。
“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喬麥虛弱的問她。
“沒有。”
“真好。”喬麥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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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喬麥激烈的喊叫聲並沒有影響容肆,在這家裏,他已經司空見慣。
就連時安女士也已經習慣了。
容肆正在想今晚許深濃還會不會回來這裏睡覺,陳焰的電話打了進來。
“慈悲寺有動靜了。”陳煙在狂奔,“安魂鈴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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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許深濃在飯桌上並沒有看見容肆,時安女士說,他半夜就出去了。
許深濃沒再追問,吃完飯後便打算回家。
“我送你。”時境站起來,衝她微微一笑,“下月我們就要一起錄製節目了,我們得盡快熟悉起來。”
許深濃點頭說好。
現在的時境與昨晚簡直判若兩人,他溫和、優雅又彬彬有禮,似乎隻有在麵對喬麥的時候,他才會變的完全不一樣。
走前時安女士特意要了她的電話,說會經常打給她。
她還說,希望許深濃做他們容家的兒媳婦,許深濃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與她道了再見。
回去的路上,許深濃給格格打了一個電話,問她蘇唯寶的情況。
“她很好。”格格說道:“現在還沒起呢。”
接著,兩人的對話陷入沉默。
自從上次蘇繼軍來過之後,格格對許深濃的態度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變的唯唯諾諾戰戰兢兢,不再似以前隨意親密。
就像昨天許深濃一晚未回,她也沒有打來電話問一問,這在以前是絕對不會發生的情況。
格格知道,許深濃變了。
那天,蘇繼軍幾人從月亮灣離開之後,接下來幾天就都出了事。
蘇繼軍斷了一雙腿成了殘廢,其他人有的出了車禍,有的被人催債砍傷,有的不小心落下了山崖,還有的得了大病進了醫院,沒有一個人是好好的。
還有蘇唯寶身上的傷,僅僅幾天的時間,已經全好了,甚至連疤痕也沒有留下。
這不僅神奇,還很怪異。
格格知道,這一切都和許深濃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