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夢魘
“小姐教訓的是!是意風他活該,這孩子就是被他奶奶給慣壞了,您想怎麽懲罰他都行,我沒意見的。”秦三這樣說著,語氣裏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您不必手下留情。”
“你在怕什麽?”許深濃停頓一瞬,語氣平靜如水,“你以為,我會殺了他?”
“小姐!”
“秦三。”許深濃淡淡道:“現在不是那個兵荒馬亂打打殺殺的年代了。”
電話掛斷了。
秦三在那端,整個人癱軟在了椅子上。
他大口喘著氣,額頭上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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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深濃洗漱完畢準備睡覺的時候,被樓下的喬麥叫了下去。
“我有個事想問你。”喬麥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丹鳳眼微微眯著,一副迷離嫵媚的樣子。
容肆也沒睡,依舊坐在之前的位置上,手裏捏了一根煙,卻是並未點燃。
許深濃等著她問。
“秦意風這個人怎麽樣?”
許深濃沒想到她要問的是秦意風,“怎麽突然要問他?”
“因為我家老頭子準備要和秦家聯姻,秦意風很有可能就是我未來的丈夫。”
這個消息著實讓許深濃驚了一下。
“秦意風有喜歡的人,他喜歡許知暖。”
“那又怎樣?”喬麥滿不在乎,“他自己的婚姻自己能做主嗎?要真能做主,他和許知暖早就公開了,他和我一樣,我們的婚姻是換取家族利益的籌碼。”
“再說了,誰在乎他心裏喜歡誰,我和他結婚也不過搭夥過日子,相安無事就行。”
眼前的這個女人,是許深濃感覺到陌生。
她是喬麥嗎?她明明是,卻又像是被重塑了一般,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個人。
“秦意風……”許深濃沉默良久,她其實對這個男人並不算了解,畢竟原主對他是帶有初戀濾鏡的,“他品性怎麽樣我不好說,我隻能說,他不是你的良人,請你慎重考慮。”
喬麥似是聽慣了這一套說辭,不耐煩地問道:“他床上功夫怎麽樣?”
許深濃:“?”
一邊的容肆好整以暇的看向了她,似乎對她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許深濃隻好道:“我怎麽知道?”
“你不是一直在追他嗎?”喬麥驚奇道:“你倆沒上過床?”
許深濃一臉冷漠:“沒有。”
“是他不行還是你不行?”
許深濃覺的,喬麥這家夥的腦回路大概和平常人不在一個頻道上。
“許姑娘剛才還對我不能為她提供服務感到遺憾,很明顯,應該是對方的問題。”容肆這時候懶洋洋的出聲,“秦公子大概率是不行。”
喬麥立馬一臉嫌棄,“咦,看著臉蛋還行,沒想到中看不中用。”
她似想到什麽,目光意味深長的看向了容肆。
容肆輕笑一聲,“老子的皮相和能力成正比。”
他看向喬麥,目光似是有意無意的在許深濃身上快速一掃,“公狗腰,要不要試一下?”
喬麥嗤笑一聲,“來啊。”
容肆:“可惜我對豬頭不感興趣。”
喬麥:“&%¥#@#……%¥#”
此處略過喬大麥內心獨白一萬字。
許深濃麵無表情的再次上了樓。
樓下喬麥還在喊,“你怎麽證明你是公狗腰啊?吹牛誰不會?我爸之前也這麽說,不還是滿足不了我媽她就出軌了嗎?”
許深濃:“……”
“所以說,男人要是這方麵不行,夫妻關係也和睦不了,我爸媽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爸現在找的那個小妖精才二十歲,比我還小,和我爸在一起的時候叫的那是一個歡實,可她當我聽不出來啊?我幾百個G的日本電影是白看的嗎?她那就是演的,演給我爸看的,其實我爸根本就沒讓她爽到。”
“你等著瞧好吧,用不了多久,這小妖精就得和我媽一樣,早晚出軌。”
“不過我爸應該也沒什麽感覺,反正他都被綠習慣了。”
許深濃;“……”
這些年,喬麥到底都經曆了什麽。
饒是容肆淡定,嘴角也忍不住抽了兩抽,“喬大麥,要是心裏難受就發泄出來,用不著偽裝自己,別和自己過不去。”
喬麥冷笑數聲,“自以為是,誰他媽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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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深濃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的時候,聽見身後有動靜,有人爬到了床上。
喬麥在她身後小聲說道:“晚上我要是說夢話了,你就把我叫醒。”
許深濃含糊的應了她一聲。
再之後喬麥一直沒再出聲,許深濃很快睡著了。
夜裏,喬麥果真說起了夢話。
“不要……”
開始,是模糊的囈語,許深濃聽不清她在說什麽,隻見她身子扭動的厲害,臉上是十分痛苦的表情。
“放開我,不要……”
“不要過來,你們不要過來。”
“啊……”
漸漸的,她的聲音越來越大,直到尖銳刺耳。
許深濃輕輕拍打她的臉,一邊叫她的名字,試圖叫醒她,可喬麥像是墜入了夢魘,並不容易醒。
然後,她突然尖叫一聲,猛的睜開了雙眸。
許深濃剛剛鬆了一口氣,又發現了她似乎不對勁。
隻見她大睜著雙眸,目光呆滯,直直的看向房頂。
她張著嘴巴,像是離開水瀕臨死亡的魚。
“麥子!”情急之下,許深濃像之前那樣喚她,“你怎麽了?醒一醒!”
喬麥的淚水突然像是決堤一樣,眼尾一顆滾圓的淚珠滑落,緊接著,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自她臉頰落下。
她的眼淚似乎流不盡。
她麻木的,無聲的流著淚。
“麥子。”許深濃輕聲叫著她,“你這是怎麽了?”
她嘴唇動了動,模糊的發出幾個音節,許深濃湊近她。
“啊……”
她張著嘴巴,“九……”
“阿……九……”
“阿九……”
“阿九。”
胸口似是被什麽尖銳的利器集中,許深濃張了張嘴,握住了她的手,“我在呢。”
“阿九。”她一遍一遍叫著這個名字,許深濃知道她不是在回應她,她隻是陷入了自己的夢魘裏,走不出來了。
似乎隻有這樣不斷的叫著阿九的名字,才能讓她自己不那麽痛苦。
許深濃低頭,輕輕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默念了個安神咒語,至少讓她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