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最好的朋友。
這片向日葵是常久安死後那年,喬麥親手種下的。
因為常久安喜歡向日葵。
喬麥在東環花高價買下了這塊地,又在這建了二層小樓,然後搬到了這裏住。
容肆覺的她有點神經質,不管因為什麽原因,也不能在自己家四周全種上這東西吧?
每當向日葵花開的季節,喬麥的小樓就會被淹沒在這片花海裏,入眼到處一片金黃,你想在這片金黃裏找到她的房子,似乎都是難事。
因為沒有路,入眼全是花。
你想在花海裏找到方向,也得憑自己本事。
每次來找喬麥的人,往往都會迷失在這片花海裏。
時間久了,來這裏找她的人越來越少,到最後,一個也沒了。
包括她的親人。
這八年的時間裏,喬麥就把自己困在了這片花海。
許深濃走的很快,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金黃色的花海裏。
容肆垂眸一笑,身子迅速一閃,朝了另一個方向而去。
十分鍾後,容肆的身影出現在了喬麥家門前。
喬麥支了一張小桌,桌上放了幾個茶杯,她躺在躺椅上,手裏捏了個茶杯,正對著太陽百無聊賴的喝著茶。
看見容肆進來,喬麥雙眸一亮。
又見他身後無人,臉色瞬間一沉。
“人呢?”
“還沒到。”容肆過來坐在她的對麵,姍姍立馬上前給他倒了杯茶。
“你不是說今天一定把她帶過來見我的嗎?”喬麥瞪著他,氣的把茶杯也扔了。
容肆悠哉的喝著茶,“帶來了,她現在就在你家門前呢。”
喬麥一怔。
她家門前除了向日葵什麽都沒有。
“你讓她一個人過來?”喬麥坐直了身子,“那片向日葵,除了你能進來,別的人進去就得迷路。”
“你放她一個人進來,她怕是直到天黑也走不出來。”
容肆挑眉,“看她本事嘍。”
“你這個人,怎的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喬麥沒好氣道:‘“你整她做什麽?快點把她帶進來,我等著問她話呢。”
“急什麽?”容肆吹了下茶杯,卻未喝茶。
他垂眸,靜靜的看著杯中的茶水。
“要是連一片向日葵都走不出,她憑什麽認識常久安呢?我們不見也罷。”
喬麥轉頭看他。
“其實你也很在意吧?”喬麥的聲音染了幽怨的氣息,“走的無聲無息,連個告別也沒有。”
“不過一個涼薄無心之人,在意她做什麽?”
喬麥笑了下,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誰說不不是呢?”
她抬頭看天,天空湛藍無邊,雲朵像她小時候吃的棉花糖。
今天的天氣真的好,就是風有點大。
門前的向日葵被吹出金黃色的海浪,沙沙的風聲,像是年輕的少女,站在海邊獨自訴說心事。
少女?
喬麥眨了下眼睛。
眼前,金黃色的海浪裏,跳出一抹纖細的身影。
大風將她的長發吹的淩亂飛舞,她隨手往後一攏,長腿一邁,輕巧的翻過腳下的一個深坑。
她身子敏捷靈巧,落地的姿勢瀟灑又利落。
喬麥一下站了起,“她來了!”
容肆放下茶杯,漆黑的眸子鎖在眼前的女人身上。
這是他第一次,從一個女人身上看到英姿颯爽的風采。
“容公子,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說話間,她將手裏的東西扔了過來。
容肆身子一閃,一手神出快速接住。
一朵開的明媚嬌豔的向日葵。
“是我失禮了。”容肆把話拿到鼻下聞了聞,“晚上給你賠罪。”
許深濃道:“我怕是呆不到晚上。”
“好不容易來了,怎麽能輕易放你走?”喬麥朝她走了過來,“晚上你住我這兒。”
這是連和她商量的意思都沒有?
喬麥什麽時候變的這麽霸道了。
“姍姍,你去準備吃的。”喬麥吩咐了一句姍姍,瞥了一眼許深濃,“過來坐啊,傻站著幹什麽。”
這不是,作為主人的你,還沒讓我坐嗎,許深濃在心底歎了口氣。
她坐在了喬麥身邊,對麵是容肆。
姍姍端了幾盤吃的,全是鹵味,而且都是辣的,上麵染著紅油。
喬麥捏了個雞爪開始吃,又朝許深濃瞥來一眼,“你吃啊,難道還要我喂你?”
許深濃:“……”
“我不吃辣。”
“哦。”喬麥嘎嘣咬斷一根筋,“不吃辣的都是傻叉。”
這次不僅許深濃,連容肆意也朝她看了過來。
“喬大麥,不要把獨屬於自己的形容詞用在我們身上。”容肆淡淡道:“我們不配。”
喬麥把手裏的雞爪往他身上扔。
容肆頭一歪,輕巧的躲過。
喬麥好像就是扔著玩的,扔完又捏了個雞爪繼續吃。
許深濃:“……”
姍姍在一邊溫柔的補充:“許小姐,你習慣就好了。”
許深濃:我為什麽要習慣?
“說正事。”容肆終於開始進入正題,“許姑娘,你是如何認識常久安的?”
許深濃早就想好了說辭,“她以前是我的資助人。”
“資助人?”喬麥終於停下了啃雞爪的動作,“她資助你什麽了?”
“學費。”
“她為什麽要資助你啊?”喬麥的臉色變了,她好像很不高興。
“這我就不知道了。”許深濃道:“或許她覺的我可憐吧。”
“她可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容肆又把身前的茶杯端了起來,“看來許小姐一定有什麽過人之處吸引了常久安。”
“也許吧。”許深濃麵不改色,“但我不清楚自己哪點吸引了她。”
“許小姐老家在桃花鎮吧?”容肆突然問她。
許深濃點了點頭。
“阿九根本就沒去過桃花鎮!”喬麥冷著臉站起來質問她,“她一直都呆在巨海城,我也從未聽她提起過什麽勞什子桃花鎮,你竟敢騙我!”
“你又如何知道她沒去過?”許深濃平靜的與她對視,“你難道每一分每一秒都和她在一起,你難不成無時無刻都在監督她?她去了哪裏,見過什麽人,做過什麽事,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喬麥的臉色一白,嘴唇張了張,沒說話。
她呆呆的站在那,“阿九說過啊,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她隻和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