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徹底拒絕

  所以從初中開始,他就被迫幫著爸爸處理合同文件。


  一開始什麽都不懂,大段大段的公文術語,報表數據,看得他頭暈眼花。


  但看得多了,速度也就提升了上去,甚至還能提些建議,爸爸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很多。


  “兒子,你會比你爸牛的。”那時候,他總喜歡拍著他的肩,說上這樣一句。


  可這些他都不感興趣,他隻想有一方天地,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也許他就是網絡上說的那種戀愛腦?


  林予清看著把自己裹成一個球的小姑娘,扯著被子輕輕拽開,“你真想把自己悶死啊。”


  “我才不要你管。”聲音中明顯帶著鼻音。


  女孩子總是這樣,糾結又敏感,明明他一句重話都沒有,她就紅了眼眶。


  “別哭啊,你想聽,我就慢慢告訴你。”


  林予清把人摟到懷裏,開始講述這些年背著她做的那些事情。


  “初一開始,爸爸就在書房給我開辟了一個角落,一周抽出半個小時,丟一些很簡單的文件給我。”


  “這麽早?”


  許時然咋舌,他才13歲啊,13歲的小孩字還沒認全呢。


  “嗯,起初是挺困難的……”


  “高二有一次曠了晚自習,其實是去參加了一個飯局。爸爸把我介紹給在座的人,他們是林氏的合作夥伴,算是互利共贏,一聲聲林少,挺上頭的,也喝了不少酒。”


  “我怎麽不知道這件事?”


  許時然想了半天也沒什麽印象。


  “我和你說是媽媽帶我去了外地簽個文件,第二天才能回來,其實我那天住在外麵了,不想讓你看見我一身酒味。”


  那天洗完澡後,他坐在房間的陽台上,看著腳下燈光璀璨,車輛疾馳。


  再看向遠遠處的低矮的屋子,貧富分明。


  也許是巧合,城中居然有一方棚戶區,但想來過得也不會很好。


  也許人努力就是為了從那裏走到那裏。


  他伸出指頭,在空中劃了個拋物線。


  後方黑暗,前方光明。


  說不清這樣的努力是不是對的,但真的,好無趣,好讓人惡心。


  酒桌上的那群人,有幾個是真的了解他,看得起他?無非因為他姓林,而他偏偏與之為伍。


  但他幾乎從不情緒外露,和合作夥伴談笑風生,員工下屬一視同仁。


  伸手不打笑臉人,惡意相迎那他也不必禮待。


  “這一切你可以告訴我,我想聽。”


  安安靜靜聽完林予清說的故事,許時然早就沒了脾氣。


  難怪他有著遠超同齡人的成熟,氣勢,對待什麽事情都是成竹於胸。


  “累不累?”


  林予清搖了搖頭,“都是我該做的。”


  “不準偷換概念。”


  “累。”


  “嗯,然然疼你,大不了辭職了我養著。”


  “好。”


  心結解開,兩人的感情不僅沒有因為今天的事情受到影響,反而變得更好。
……

  許時然和歐陽瀚走出包廂後,在走廊的拐角站定。


  歐陽瀚沒有說話,身體背靠在牆上。


  “歐陽瀚,你是陶桃的發小,經她引薦,我們見過幾次,也成了朋友。”


  “嗯,怎麽了?”


  他有預感她想說什麽,但無論她說什麽都是無用的。


  他很少喜歡什麽,也從未失手過。


  “我有未婚夫,並且馬上要結婚了,所以我希望你能不要在做出這些模棱兩可的事情。”


  “因為給你送了禮物?他生氣了?”


  “他沒有,但我不想這樣。說個不怎麽貼切的句子,吃著碗裏的想著鍋裏的,這種事情我幹不出來。”


  許時然眼神堅定,崩了也好,再也不見也罷,或者惱怒的做出什麽事情,她都要把這件事說清楚。


  “為什麽?我不好嗎?”


  “歐陽瀚,你明白什麽是愛情嗎?”


  她說的是疑問句,沒有嘲諷,沒有鄙夷,目光溫柔。


  “你和他就是愛情了?”


  “是。”她回答的很快,讓歐陽瀚有些猝不及防,他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似是不屑,似是自嘲。


  “那你說說,為什麽你們就是愛情,你們從談戀愛到求婚也不過一年而已。”


  他聽陶桃說過這件事,雖然小然和林予清是青梅竹馬,但那又怎樣。


  他們一個大院裏出來的,也不是一定有男女之情。


  “你知道我喜歡什麽樣的男生嗎?陽光,帥氣,鼻梁很高,嘴唇微薄,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裏會有細碎的星星,膚色很白,脖子上有顆小小的痣。看起來很瘦,但很有男友力,抱我走個十來層不成問題,孝順,沉穩,不和我吵架,會做飯,主動洗碗,會有屬於他自己的浪漫……

  我想你也聽出來了,我說的人是林予清。因為我從來沒有什麽喜歡的男生類型,他什麽樣,我就喜歡什麽樣。”


  一字一句,話語裏全是滿到溢出的感情。


  如同數千根銀針,狠狠紮進歐陽瀚心裏。


  “在我心裏,愛和死亡一樣強大,我炙熱的愛著他,濃烈而果敢,死亡也無法帶走。”


  “嗯。”歐陽瀚幾乎是從鼻腔中哼出。


  和死亡一樣強大嗎?


  他還是不理解,她又不是個小瘋子,怎麽能輕描淡寫的把這個詞掛在嘴邊。


  也許真的到那一天,她就明白,為愛赴死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我謝謝你的喜歡,但對不起,我無法接受。”


  許時然說完最後一句,並朝他鞠了一躬。


  “嗯。”


  歐陽瀚看向她快步走回包廂的背影,想了想還是跟了過去。


  希望林予清已經處理好了場麵,他那幫朋友有點難管。


  萬一不行,他在場能讓小然不那麽難堪。


  “我們還有事情,就不打擾了。”


  歐陽瀚剛走進門,就聽到這樣一句,隨後許時然就和林予清離開了,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他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煩躁的要命,窩進沙發一角,拿起桌上的煙和打火機,抽出一支。


  想了想還是扔到茶幾上,“砰”的一聲,鐵質打火機發出巨響,幾人都忍不住看向他這邊。


  “玩自己的。”


  他倒上大半杯威士忌,隨便從冰桶裏夾出兩塊冰塊扔進去,然後灌下一大口,辛辣的酒液在喉間蔓延。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他那麽多衣服,還怕沒的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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