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章 低穀期
譚鈞聞言一怔,下意識看向傅瑾衍。
傅瑾衍輕咳兩聲,轉頭看向別處,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譚鈞磨了磨牙根,“傅瑾衍?!你還是個人?”
傅瑾衍不作聲,宛如沒聽見,邁步走到餐桌前拉開一把座椅坐下,視線落在多多和簡昊身上,“快吃,吃飽就撤,待會兒會有一場腥風血雨,不是你們這個年紀能夠承受的。”
傅瑾衍話落,多多和簡昊對視一眼,埋頭扒拉碗裏的米飯,三下五除二吃完,一人抽了一張紙巾擦嘴角。
“爸。”
“姐夫。”
“我們吃完了。”
傅瑾衍衝兩人擺擺手,“撤!”
兩人撲通從椅子上跳下來,轉身小跑著離開。
桌上小朋友都撤了,就隻剩下譚鈞、簡寧、傅瑾衍,還有一個剛從廚房盛湯剛出來一臉無辜的餘瑤。
餘瑤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迷茫著眼看向餐桌上的三人,“怎,怎麽了?你們喝湯嗎?”
傅瑾衍,“不喝。”
譚鈞神情不自然,“我,我喝一碗。”
餘瑤提步走上前,“譚大哥,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你就喝我這碗吧,我這碗還沒喝……”
餘瑤話音落,正準備把手裏的湯碗遞給譚鈞,就聽到簡寧冷聲開口,“餘瑤,不準給他喝!”
餘瑤,“啊?”
餘瑤認識簡寧這麽久,除了最開始她綁架藍婉那次,還沒見簡寧發過火。
突然看到簡寧冷了臉,餘瑤嚇了一跳,轉頭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傅瑾衍。
傅瑾衍用眼神示意她端著湯坐回來自己喝。
餘瑤扯動嘴角看了眼譚鈞,“譚大哥,抱歉啊!”
餘瑤說完,端著湯一溜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用勺子一口一口舀湯喝,邊喝邊觀察餐桌上的戰火。
譚鈞被簡寧下了麵子,臉皮有些掛不住,“你這是幹嘛?看把餘瑤丫頭嚇的。”
餘瑤正喝湯,聽到被點名,忙咽下嘴裏的湯接話,“沒事,沒事,我不害怕。”
譚鈞,“……”
誰說你害怕了?
哥這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好嗎?
譚鈞原本說這句話的用意就是給自己找個台階下,誰知道餘瑤這丫頭這麽沒眼力勁。
譚鈞被餘瑤噎的無話可說,好半晌才緩過勁來看向簡寧,故意板起臉說,“你到底要幹嗎?有什麽話不能吃晚飯再說?”
簡寧低著頭跟譚鈞對視,氣得不輕,“你為什麽來蓉城?”
譚鈞抬手摸鼻尖,“接昊昊啊!”
簡寧,“你還不說實話?”
譚鈞見簡寧怒了,一拍桌子也站了起來,氣勢特別足,“我說的就是實話!!”
簡寧跟譚鈞同站著,在身高上不占優勢,但她一雙如水的眸子裏全是厲色,跟譚鈞幾番對視下來,譚鈞漸漸敗下陣來,“先,先吃飯,我都一天沒吃飯了。”
簡寧瞪他,“不說實話就不準吃飯。”
譚鈞,“不讓我在家吃,我出去吃總行吧?”
簡寧,“你要敢走出這個門,我就讓傅瑾衍打斷你的腿。”
譚鈞聞言,被氣笑了,“不是,寧兒,到底我是你的親人,還是岑語是你的親人?”
簡寧淡定回應,“都是。”
譚鈞壓低聲音,避免讓簡昊聽到,“是,確實都是,但咱們兄妹兩可是有血緣關係的。”
簡寧掀眼皮看著譚鈞笑,“我幫理不幫親。”
譚鈞徹底無語了,把跟前的椅子往後拽了拽,一屁股坐下來,抬手扯了扯毛衣領,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是,我是去夜店了,怎麽了?我就是去喝杯酒,我又沒做什麽出格的事?”
簡寧冷著臉看他,“你是沒做,還是沒機會做?”
譚鈞嘴角抽了抽,“我是壓根就沒想做!”
簡寧執拗,“你壓根沒想做,你去那地方做什麽?”
譚鈞被氣的險些岔氣,“喝酒啊!我去就是為了喝杯酒啊!”
簡寧,“誰信啊!”
譚鈞,“……”
一番對話後,兄妹兩對視,誰都沒作聲。
不是簡寧不信譚鈞,是譚鈞這樣的理由說出來太過蹩腳,而且重點在於譚鈞還是一個有‘前科’的人。
人們常說,浪子回頭金不換。
但浪子真的回頭,又有多少人願意給他們這個機會?
即便給了,那層隔閡也始終都在,就像是不信任築起的電網,隻要稍稍碰觸到,之前的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肮髒事就會被重新翻起來再攤開在世人麵前。
簡寧話落後,譚鈞的臉色肉眼可見有些挫敗,垂著頭看桌上冷的飯菜,“我真沒想做什麽,就是想去喝杯酒。”
簡寧火也撒了,這會看著譚鈞又心疼又生氣,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你想喝酒,去哪兒不能喝?”
譚鈞,“……”
簡寧,“怎麽?就非得去夜店喝才有感覺?”
譚鈞薄唇緊抿,“之前都習慣了。”
簡寧剛下去的火聽到譚鈞這句話蹭的又竄了上來,“習慣?”
譚鈞不吭聲,喃喃自語,“我就不信傅瑾衍平時不去夜店。”
此刻,被點名到的傅瑾衍正坐在他對麵剝蝦,剝的認真又專注。
聽到譚鈞的話,眼皮一抬,不動聲色道,“我不喜歡去夜店。”
譚鈞,“尼瑪?”
傅瑾衍一本正經,“以前我去夜店,純屬是因為廖琛愛玩。”
譚鈞聞言皮笑肉不笑,“廖琛跟你做兄弟,他後悔過嗎?”
傅瑾衍放下手裏的蝦仁,抽過桌上的紙巾擦手,“沒有,我這個人很重義氣,待朋友還不錯。”
譚鈞真的是要被傅瑾衍的話氣瘋了,磨了磨牙根說,“我前陣子工作不是很順心,從我手裏丟了一個大項目,所以我就想找個途徑發泄下情緒。”
簡寧,“你的意思是你前陣子精神狀態處於低穀期,所以才會去夜店喝酒?”
譚鈞點點頭,“嗯。”
簡寧,“低穀期這種東西,每個人都會有,低穀期是要你更新係統,而不是讓你恢複出廠設置。”
譚鈞被簡寧訓教的沒了脾氣,身子往椅子靠背上一傾,“別罵了,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還是幫我想想怎麽彌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