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世間百態
簡勝哪裏是單純的想倒賣股份這麽簡單。
他是想替自己的母親報仇,活活把譚肅的母親氣死啊!
那個時候譚肅的母親已經重病在床,根本受不了這種打擊,知道自己的兒子還跟祝惜有來往,而且還不惜為了維護祝惜的麵子白白給了簡勝百分之十的譚氏股份,不被氣死才怪!
難怪後來譚肅會白手起家創建了萬盛。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跟譚家因為祝惜的事鬧掰了。
現在想想,或許,是因為他覺得無顏接管譚氏也不一定。
薑韻從楊誌安家裏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癱軟的,哪怕是有傅瑾衍攙扶著,人都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直到下台階的時候薑韻推開傅瑾衍的手,“我自己走。”
傅瑾衍蹙眉,“媽。”
薑韻,“我,我能自己走。”
薑韻倔強著自己的決定,一隻手落在樓梯扶手上,蹣跚下樓。
薑韻在前麵走,傅瑾衍和陳祁在後麵跟著。
走了幾步,薑韻突然身子顫抖了幾下,豆大的眼淚撲簌往下掉。
傅瑾衍有心上前安撫,但因為太了解薑韻的性子,擰著眉峰沒敢上前。
陳祁見不得這種場麵,抬手半握成拳狀在嘴前輕咳,“咳咳,傅總,薑姨她……”
傅瑾衍,“沒事。”
傅瑾衍話音剛落,走在前麵的薑韻突然間腳下踩空從樓梯上直接滾了下去。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傅瑾衍和陳祁都沒防住。
等到傅瑾衍和陳祁疾步下台階走到薑韻跟前時,薑韻已經匍匐在地上哭的歇斯底裏。
“媽,你沒事吧?”
“薑姨,是不是哪裏摔著了?不然我們去趟醫院吧!”
薑韻趴著不動,不僅身上衣服髒了,就連臉上也蹭了少許的灰塵。
好半晌,薑韻才泣不成聲的從嗓子眼裏擠出一句,“你說她怎麽就什麽都不說呢?真的是什麽都沒說,那麽多年啊,我們每個周末還會都在一起聚餐,她有那麽多可以說的機會,但她卻什麽都沒說……”
薑韻嘴裏的她是誰,不言而喻。
傅瑾衍俯身將人攙扶起來,薑韻一瘸一拐。
傅瑾衍想把人抱起,薑韻衝他擺擺手,“我走走。”
從上車後開始,薑韻一句話都沒說,隻是一個勁無聲的掉眼淚。
事情的前因後果她都知道了,當年的事就是個局,一個天大的局。
前因後果的牽扯,結結實實影響了三代人。
譚肅和簡勝父母那一代,譚肅和簡勝那一代,傅瑾衍和簡寧這一代。
每一代都可悲,每一代都傷懷。
薑韻下車的時候沒讓傅瑾衍進門,隻是握著他的手有氣無力的說,“好好待寧寧,還好,還好你堅持下來了……”
薑韻說完這句,餘下的話什麽都沒說,踉蹌著步子回了傅宅。
傅瑾衍車停在傅宅門口,降下車窗看著薑韻的背影,直到薑韻安全進門,才低頭給傅和平發了條信息——爸,我媽都知道了。
薑韻進門的時候,傅和平剛好收到了傅瑾衍的消息。
看著臉色煞白沒了精氣神的薑韻,傅和平頓時就慌了神。
傅和平滾動著輪椅上前,想伸手攙扶薑韻。
薑韻低睨著他看,眼眶是紅的,眼角也是紅的。
傅和平手抖了幾下,牽過薑韻的手,說話的聲音沒敢太大,“你,你都知道了?”
薑韻,“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傅和平如實回答,“今天。”
薑韻哽咽,“你,你說祝惜為什麽一直瞞著我?”
傅和平略顯笨拙的將人往自己懷裏拽,“她就隻有你這麽一個朋友,她不想你擔心她。”
雖說都是老夫老妻了,傅和平看著跌坐進自己懷裏的薑韻卻不由得老臉一紅。
薑韻沒想太多,轉身抱住他的脖子抽噎著哭,把從楊誌安嘴裏聽到的事跟傅和平又複述了一遍。
傅和平手落在她後背一下又一下的輕拍,“我們以後對寧寧好點,當親生女兒看待,這樣祝惜在天有靈也能多少心裏安慰些。”
薑韻,“我都不敢跟寧寧說這些事,你說她要知道自己的出身都是被人算計好的,心裏該怎麽想?”
傅和平,“那就不說,我們瞞著。”
薑韻哭的更大聲,“那你豈不是就要一直受冤枉?”
傅和平在薑韻耳畔輕笑,“我沒事,一把老骨頭了,說不準明天就死了,寧寧還年輕,她未來的路還很長。”
薑韻聞言,把傅和平抱得更緊,沒作聲,算是當對他提議的默認。
這邊,傅瑾衍開車回家,路上接到了譚鈞的電話。
電話接通,譚鈞在電話那頭急匆匆道,“真的還是假的?”
傅瑾衍知道他問什麽,沉聲回應,“真的。”
譚鈞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一時間沒辦法接受現實,說話的時候有些磕巴,“那,那這麽說,寧兒是我的親妹妹?”
傅瑾衍下頜繃緊,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就是事實,“嗯。”
譚鈞隔著手機長籲一口氣,“得,全特麽被簡勝那個神經病耍了。”
傅瑾衍打轉方向盤,低沉著嗓音開口,“這件事我暫時沒有跟寧兒說的打算。”
譚鈞,“我懂,我不會跟她說。”
譚鈞說完,忽然笑了笑,“簡昊那小子嚴格說起來就是我們倆的堂弟是吧?”
傅瑾衍,“嗯。”
譚鈞從小就見慣了人間悲涼,不僅沒覺得這件事沒什麽,還認為挺好,特別看得開,“挺好,反正還是一家人。”
傅瑾衍聞言,被譚鈞直接氣笑了,“你心裏難道就沒覺得不舒服?”
譚鈞懶懶散散的回應,“有什麽不舒服的?還是這幾個人,隻不過一個從我同母異父的妹妹變成了我同母同父的妹妹,一個從沒血緣關係的便宜弟弟,變成了有血緣關係的堂弟,說起來,還是我賺了。”
傅瑾衍挺佩服譚鈞的心態,輕嗤,“寧兒還真是沒看錯你,心大。”
譚鈞拿著手機身子向老板椅裏靠,吊兒郎當的調調收了收,似笑非笑的接話,“心不大能如何?把那幾個死透了的老東西都刨出來?”
說完,譚鈞頓了幾秒,又說,“對了,譚肅快不行了。”
傅瑾衍,“這麽快?”
譚鈞,“不算快,當初醫生說兩個月,這都挺夠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