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看他？確定？
慕非言笑道：“嗯，這才正對你胃口。”
墨淺冰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隨即斂了神色，問道：“我為什麽要毒瞎劉瀟的眼睛？”
慕非言凝神回憶了半晌，才道：“那時候我已經離開瓔珞閣有些年頭了，隻隱約聽聞似乎是劉瀟住客棧時，多看了你一眼。”
墨淺冰：“……”
“嗯……具體似乎是……你當時在教訓侍奉的小廝，那小廝被你打的遍體鱗傷，劉瀟就用譴責的目光看了你一眼，還差點出手將那小廝買下來這樣子……”慕非言將道聽途說的流言講給墨淺冰聽。
墨淺冰閉上了眼，像是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後，她腦子裏似乎劃過了一些畫麵。
那是個陽光火辣的晌午，墨淺冰已經被摧殘殆盡的身體異常難受，還被瓔珞閣派出來做采買，心情本就不佳。
那小廝平日裏在她手下做事平庸寡淡，對她從來都沒什麽表情，這是師傅特地送到她這兒來的人，與其說是侍候，不如說是監視。
但不管目的為何，小廝終究是小廝，他逾越了那條線，故意在晌午十分，將墨淺冰從涼爽的屋中‘請’出來辦差，都觸碰到了墨淺冰名為界限的那根弦。
這人想要除掉她取而代之的心，已經懶得掩藏了，那時的墨淺冰還不是師傅獨一無二的成功作品，師傅還有很多選擇，沒了她，還有別人，但她隻有占著那個位置，才能保住自己和妹妹的命。
這個小廝愚蠢又惡毒，墨淺冰當時的處境不太好，忍了一時，卻沒想到這廝如此的吃相難看，在磋磨她的同時，又對墨淺羽那邊起了心思，於是乎就有了劉瀟所看到的那一幕。
小廝被墨淺冰鞭策的沒了人形，在烈日下如同死狗一樣曬在沒有遮擋的院子中。
激起了不少人的憐弱心，小廝的有恃無恐，讓墨淺冰熄了找出幕後人的心思，在劉瀟忍無可忍出言想要給小廝贖身，救他出水火的那一刻，墨淺冰出手扼住了小廝的咽喉。
眼看小廝就要被扭斷脖子，劉瀟實在看不下去，直接掄起武器衝上去救人，墨淺冰就幹脆利落的解決小廝，然後往劉瀟雙眼處，撒出了一把粉末。
一心隻想救人的劉瀟，躲閃不及，雙眼當即就留下了兩行血淚。
墨淺冰並不是很生氣，隻是有些無奈，她不明白為什麽有些人可以為了別人不顧自身生死，為什麽有些人卻如自己這般……
或許這輩子從未見過光的緣故，墨淺冰難得心善一次，在傷人之後又派人送上了解藥，誰知……
墨淺冰就隻找回了這點記憶，之後的事如何，就又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迷霧般朦朧看不清了。
“我給他解藥，是他自己多疑棄之不用，怪不得我。”這是墨淺冰找回這段記憶後說出的第一句話。
慕非言靜靜看了墨淺冰一會兒，才鄭重道：“我信事情並不是他們傳言的那樣，我信你有你的難處。”
墨淺冰原本繃直的嘴角，不自覺的往上翹了翹，道：“不怕我騙你？”
“你騙我似乎沒成功過。”慕非言笑道：“除非我自己拒絕真相。”
“劉瀟要救的那小廝，是瓔珞閣閣主派到我身邊的棋子，又蠢又惡毒，一天到晚就想著怎麽讓我難受，怎麽給我添堵，和怎麽弄死我。”
慕非言雙拳猛地攥緊，眸中不自覺的閃過一抹凶光。
他想到過墨淺冰在瓔珞閣要護著墨淺羽活下來有多難，甚至有時候他都得逼迫自己不去想，心才會不那麽疼，可當聽到那段時日，時刻有人想要除掉她的時候，一向平和與人為善的他，竟也出現了壓製不住心中殺意的罕見失控。
“在劉瀟眼中，我就是恃強淩弱的惡人，他要救那小廝，卻怎知是他自己逼我殺他的。”
“是劉瀟看事情太片麵了……以前的我也是。”
墨淺冰看了慕非言一眼，道：“你在武林中的名聲很好啊，劉瀟竟然會為了你看重我，而放下對我的成見。”
慕非言一噎，訕訕道：“承蒙他們抬愛了，我做的一切最終都隻是為了給自己報仇。”
墨淺冰卻搖了搖頭，道：“你從根兒上就是好人，我…們……不管從哪方麵看，似乎都並不相匹配。”
慕非言眸光一凝，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墨淺冰。
墨淺冰的話就說不下去了，她輕咳了聲，道：“那什麽……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你別看我了……”
慕非言臉色漆□□：“如果我沒有找過來，你是不是自己想著想著，就又把我踢出門了？你這樣很不講理知不知道？”
墨淺冰：“……”一個純粹的好人，對她來講是多麽恐怖的一件事啊~
“自從重逢以來，我有沒有用我的思想影響你？”
“貌似……沒有。”
“那我有沒有逼迫你去救你不願救的人？”
“也……沒有。”雖然有求於她過，但她對此也並沒有厭惡或異常不願排斥的。
“那我們合不合適？”
“合適。”墨淺冰立即給出答案，她懷疑如果她回答不積極，慕非言能用質問的語氣問到她主動積極。
“那……能回去了嗎？”
本來心情不好出來轉轉的墨淺冰，心虛的忘了自己為什麽會跑出來，略顯焦急的問。
慕非言平複了微微粗喘的氣息，牽過墨淺冰的手，道：“難得出來，咱們去看看夜一銘？”
墨淺冰疑惑的看了慕非言一眼，道：“看他？”
慕非言笑道：“林盟主那邊傳來消息，不知是不是時間久了的關係，被困住的人，功力深厚的人，已經恢複部分知覺，可以正常溝通了，隻是還不能移動，不吃果子的人也看不見而已。”
“不是……”墨淺冰指了指自己鼻子，再次問道：“夜一銘是我給關進去的，你讓我去看他？他不會想殺了我嗎？”
慕非言：“……”他竟忘了這茬兒。
最終，墨淺冰還是跟隨慕非言來到了困住夜一銘的地方，這裏並沒有什麽變化，隻有一個用來確認夜一銘被困方位的木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