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是你嗎?
那人急忙後撤,不過覆麵的麵巾被削去了一角。
看到隱約露出的下頜線,慕非言又被那種該死的熟悉感抓住。
“你到底是誰!?”
那人摸了摸麵巾,一雙秋水般的眸子露出了凶光。
隻是幾個呼吸間,兩人就過了十幾招,慕非言自從削掉了那人一角麵巾後,就再也沒能占到半分便宜。
雀鳥都被驚的振翅飛起,兩人在山林間你來我往的過招,其中的凶險自不必說,隻不過誰也奈何不了誰罷了。
終於,慕非言用自己手臂被劃傷的代價,徹底挑飛了那人的麵巾。
麵巾飛起的瞬間,慕非言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人臉上,那一刻,五雷轟頂都不足以表達他的震驚之情。
“淺冰!”
慕非言突然不顧那人手中的利刃,直接撞了過去。
那人眼角一跳,腳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匕首微微抬高,刺進了慕非言的肩頭。
這個人,竟長了一張和墨淺冰如出一轍的臉。
“慕大俠這是何意?”
這人,竟連聲音也像到了十成。
“你……是誰?”慕非言被這人眼中的冰冷與陌生給硬生生逼停了腳步,嗓音幹澀的問。
“我乃瓔珞閣勾魂使,慕大俠莫非認識我這張臉皮?”那人摸了摸自己的臉皮,頗有些愛不釋手的道:“這張麵皮,是我最喜歡的,有這麽一張好看的臉,迷死你們這些沽名釣譽的臭大俠輕而易舉,好用,好用的很呐~”
“閉嘴!你這張麵皮是從哪兒……弄來的。”
那人無趣的彈了彈自己的臉,露出一個魅惑至極的笑:“當然是死人臉上扒下來的……”
“你找死!”慕非言臉色一黑,手中的長劍如勾魂的厲鬼一般,凶猛的撲了過去。
“來得好。”那人也露出一個邪肆的笑,手中的匕首猶如毒蛇出洞般,刁鑽的迎了上去。
慕非言似是有些失了理智,招式越發狠戾淩厲起來,那人應付的也算得心應手,隻是這人似乎的內力有些不濟,纏鬥不足半個時辰,她的動作就有些遲緩起來。
慕非言瞅準了時機,伸手就去撤那人的麵皮,他不允許這人玷汙他的愛人。
那人已經看穿了慕非言的招式,也知道該怎麽躲避和化解,但是內力拖了後腿,讓她的行動就慢了那麽幾分,也就是刹那間的事兒,慕非言的手就落在了那人的臉皮上。
幾乎是在慕非言的手落在那人臉上的瞬間,他就兩指一捏,掐住了那張臉。
然後……
隻聽“嘶~”的一聲呼痛聲,那人的臉頰邊瞬時就紅了一片,那清晰的指印實在是有些礙眼。
那人惱怒的瞪了呆愣中的慕非言一眼,腳下生風踩著樹尖兒逃走了。
直到人逃走了,慕非言才動了動手指,眼神恍惚的看著自己的指尖,喃喃道:“這觸感,是真的……”
**********
直到夜色降臨,客棧裏坐立不安的夜卿才等到了晚歸有些狼狽的慕非言。
“追上了嗎?你怎麽弄的這麽狼狽,那人的功夫竟比你還高!?江湖上什麽時候出現了個這麽厲害的女人!?”
慕非言的狀態有些奇怪,夜卿的問話就慢慢減弱下去,最終他拽住了有些恍惚的慕非言,道:“慕兄?”
慕非言頓了頓,然後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他之所以這麽晚回來,就是因為在那片山林裏找人耽擱了太多時間,他怎麽就忘了,那人既然出現在那裏,肯定就與這孤月城發生的事脫不開關係,夜卿不會回來調查可疑人物的住處了嗎?
想到這兒,慕非言立刻反拽住夜卿的胳膊,將人拽進了客棧內,急不可耐的問道:“你這兒有什麽收獲?”
夜卿皺了皺眉:“你是不是遇上熟人了?”
慕非言閉了閉眼,穩住了自己這一整天都有些搖搖欲墜的理智,道:“是,隻是我並不確定,那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我需要再親自驗證一次。”
“你今天有什麽收獲,讓你查的那……女人的落腳點你查到了嗎?”
夜卿從懷裏拿出一張薄薄的紙:“這是我從衙門抄回來的,孤月城這些天來了不少武林人士,他們都是為了這裏的人口失蹤案來的,我又重新篩查了一遍,終於找出了三個在孤月城出現人口失蹤前就來到這裏的女人,這三個女人裏,有兩位是來走親訪友的,隻有一位是遊曆到這裏的,據我觀察,這些人當中,這位遊曆到此的人,明顯嫌疑更大。”
慕非言接過紙張,夜卿伸手在紙張上點了點:“這裏,就是那女人的落腳點,不過,就從她來到孤月城之後,就再也沒有踏出院門一步。”
慕非言的目光,就鎖定在了那個地址上。
“行,今晚我去探探。”
“我也……”
“情況不明,咱們得分開行動,如果明日一早我沒能回來,這孤月城你也不要多呆了,盡快出城去武林大會找前輩們幫忙。”
夜卿聞言神情頓時凝重起來:“那人……”
慕非言幽幽歎了口氣,道:“福禍難料。”
當天夜裏,慕非言就穿上了夜行衣,身法輕盈的在屋脊上急速飛掠,很快,他就來到了夜卿指給他的那處地址。
一個起落間,慕非言就在一處屋簷處停下,藏住了身形。
小院裏假山湖泊,一派江南風光,涼亭裏的躺椅上,正側躺著一個窈窕的身影。
“婷姑娘,仙尊有令。”
一個梳著兩個羊角辮兒的小姑娘,正板著一張臉,一板一眼的傳達命令。
那個窈窕的身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微微側頭,看了小女孩一眼,懶散道:“那老家夥又有什麽龜毛事兒?”
小女孩皺了皺眉:“婷姑娘,請您端正態度。”
“嘶~”那人不耐煩的起身,雙手敷衍的拱了拱:“屬下聽令!”
那人稍稍坐起身,燈光照亮了她的臉龐,正是墨淺冰那張熟悉的臉,就連眼神,都透著那麽股子熟悉的意味。
慕非言的心神一蕩,他悄悄捂住了心口,那顆灰敗的心似乎又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