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揭穿謊言
等慕非言找到墨淺冰時,墨淺冰正坐在小板凳上,為自己熬藥。
慕非言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了墨淺冰拿著小蒲扇的手:“不是去如廁了?怎麽在這兒?剛去哪兒了!”
墨淺冰皺著眉:“你弄疼我了,別忘了,我現在可沒有內力。”
慕非言放鬆了手勁,卻沒有鬆開“回答我,剛去哪兒了?”
墨淺冰努著嘴指了指藥罐子:“沒看到?當然是煎藥。”
“一直都在?”慕非言看了眼沒有熱氣的藥罐子,明知故問道。
“當然。”墨淺冰點頭,隨著慕非言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慕非言問這句話的症候在哪兒:“哦,這個啊,已經煎糊兩罐了,火候不好掌握。”
“藥材都煎到頭上去了?”慕非言從墨淺冰的發絲間,摘下一根稻草:“還是你要插根稻草去賣身?”
墨淺冰從慕非言手裏奪回自己的手:“我找點稻草引火不成嗎?”
“那把你煎糊的藥渣給我看看。”慕非言淡淡道。
“都已經煎壞了,還看它作甚?怪惡心的。”墨淺冰目不斜視的與慕非言對視,沒有任何心虛的樣子,這是她在瓔珞閣練就的,要想別人不懷疑自己的話,那麽首先自己就不要懷疑。
“墨淺冰!”慕非言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看著墨淺冰,眼中滿是失望:“你,就不能對我說次實話?”
“你……”墨淺冰敏銳的感覺到了慕非言的怒火,有些不確定的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一個時辰,你根本就不在這裏,知道你不見之後,這裏所有的地方,我都找過了,我甚至還愧疚的以為,你被我的試探氣走,沿著大路追下去了很遠,可我萬萬沒想到……”慕非言眼中的失望消失,轉而變成一片冰寒:“你竟躲在草料倉庫裏,看我被耍好玩嗎?看我像傻子一樣的四處找你,是不是很可笑?看我被你耍的團團轉,你是不是很得意!”
墨淺冰沉默的看著她,她的心裏很是觸動,他沒有因為生氣而不管她,他因為擔心她而四處奔走,他……又被她惹怒了呢,嗬嗬……
“墨淺冰,你……好!”慕非言深吸了幾口氣,目光轉為平淡,語氣卻仍有些咬牙切齒:“你真好!”
眼見人要離開,墨淺冰連忙起身,攔在了慕非言身前,因為毒素剛被完全壓製,她的身體還有些虛,猛然起身,眼前變成了一片漆黑,現在的她盡管睜大了眼睛,也還是捕捉不到那熟悉的輪廓。
“等等!”她的聲音有些不穩:“抱歉,我騙了你!”
“哼,終於肯承認,你躲起來看我笑話了?”慕非言看著眼前這個人漆黑的雙眸,那裏麵空茫茫的,隻有自己的倒影:“你若不喜歡我的試探,可以光明正大的提出來,我以後會注意,但你這樣報複回來……”
墨淺冰努力的想要看清眼前人的輪廓,她固執的攔在慕非言身前,似乎隻要她放下手,慕非言就會離開一般,但她的語調卻一如既往的平淡,“我並沒有報複。”
她已經習慣了把所有情緒都藏在心裏,任憑心底波濤洶湧,麵上總能做到一派自然。
“不是報複!那……”慕非言的話才說到一半,就發現了墨淺冰的異常:“你怎麽了,出了這麽多汗?”
墨淺冰額角的熱汗滾滾落下,可身上卻如在冰窖一般寒冷,她的視覺已經恢複,她看著慕非言伸過來的手,微微偏了偏頭,但她沒什麽力氣動,還是被慕非言摸了個正著:“你頭怎麽這麽燙!?”
墨淺冰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唇,剛要說話,慕非言的臉便黑了:“裏衣袖口怎麽會結冰!”
原來,墨淺冰伸出去的手被慕非言躲開,他的手碰到了墨淺冰的袖口,察覺柔軟的布料硬硬的,定睛一看,頓時心跳都停頓了下。
“你老實說,到底怎麽回事!”慕非言已經察覺到了,墨淺冰莫名其妙的消失,一定與她現在的身體情況有關。
“不對,先去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再說,不行,得找個大夫看看,不舒服,你怎麽不早說!”還一個人偷偷躲起來,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是嗎!?
“不用大夫,這是我吃了紫靈果後的正常反應,就是怕你這樣,才瞞著你,叫大夫來還不是那套,我聽著煩。”墨淺冰有氣無力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硬撐著了,懶懶的靠在慕非言身上:“非言,心腸軟可是很容易吃虧的。”
慕非言打橫抱起墨淺冰,根本沒空理會她說了什麽:“我送你回房,再提熱水給你,你忍一忍。”
“剛剛還因為心軟懊惱,現在就又擔心上了,非言,你這樣,我該怎樣守住心底的秘密?”墨淺冰小聲嘀咕著。
慕非言聽不真切,偶爾聽到的字節也無法組成完整的意思,他皺了皺眉,加快了步伐:“已經燒糊塗了,開始說胡話了?”
墨淺冰被放在火炕上,身體立刻被溫暖包裹,裏衣結的薄霜也化開,她難受的的扯了扯衣領:“這顆紫靈果可要好好的藏起來才成了。”
她想著,便拿出了那顆經常被她把玩的骰子,吃掉了紫靈果沒什麽功效的果肉,將骰子的一個麵打開,將核放進去,再嚴絲合縫的扣好:“今生,隻得了你兩件禮物,一件是你心不甘情不願送我的,一件是特地為我尋來的,如今這兩件禮物合二為一,如果……我真的會離開,有它陪我,也是好的。”
慕非言的手腳很麻利,熱水很快便準備好,他扶著墨淺冰來到裏間:“自己一個行嗎?要不要叫胡奶奶來幫你?”
墨淺冰擺擺手:“我還沒廢到那種地步,我沒問題。”
慕非言離開後,墨淺冰將自己沁入水中,舒服的歎了口氣,冰冷的身體這才回暖。
冬日的溫水很容易涼,墨淺冰草草洗過,便穿了慕非言提前放在這裏的幹淨衣服,帶著一身水氣,掀簾走了出去。
“頭發怎麽不擦幹!”慕非言見人出來,才總算是鬆了口氣,可再一看,那個臉色終於恢複些血色的女子,竟然拖著病體,頂著那麽一頭濕發就出來了,差點沒氣炸了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