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佘羅之死
墨淺冰手腕上的鮮血源源不斷的匯聚到佘羅的喉嚨裏,佘羅的表情也由最開始的不甘反抗,變成了最後的絕望。
直到佘羅開始痙攣,墨淺冰才將幾乎沒有知覺的手收回,默然的看著佘羅在地上翻滾。
袁天翔控製不住,竟被佘羅掙脫開去,佘羅整個人在地上翻滾,嘴裏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嚎,臉上也被她自己尖利的指甲劃花,她滿眼狠絕的看著墨淺冰,仿佛要嗜其血,啃其骨。
慕非言將墨淺冰的手撈過來,小心的撕下衣擺包紮,目光裏是滿滿的擔憂“你怎麽樣?”
墨淺冰仿佛不知疼一般,也不看他,隻是目光定定的看向佘羅,嘴裏喃喃著隻有她自己能聽到的話語:“我們都一樣,我們……都是一樣的……”
“你說什麽?”慕非言將耳朵湊道墨淺冰唇邊,想要聽清楚她的話,墨淺冰卻在此時住了嘴,她痛苦的捂住胸口,劇烈的喘息起來。
“墨淺冰!”慕非言慌了神:“哪裏痛,告訴我哪裏痛?”
佘羅的嘶吼蓋過了墨淺冰的細碎□□,痛苦不堪的佘羅見到墨淺冰的樣子,竟從她那幾乎被咬的不成樣子的唇裏,瀉出一絲冷笑。
墨淺冰眼前一陣陣發黑,她的耳邊嘈雜不堪,她想要杜絕那聲音,卻不知道來源,她徒勞的搖著頭,她能看到慕非言焦急的樣子,她讀懂了他的唇語,他在問她:哪裏痛?嗬~她是不是要回一句:你應該問我哪裏不痛?
慕非言不管怎麽問,墨淺冰都咬著唇隻字不言,佘羅此時已經像是上了岸的魚,徒勞的張嘴喘息,她目光戲謔的看著墨淺冰:“殺掉我,你也是要付出代價的,經過特殊藥浴洗滌的你,你的血液已經很難再生了,丟掉一些便少一些,也真難得你大方,竟送了我這許多,我是不是要感謝你的慷慨?”
“你說什麽?”慕非言的心一沉,一個不好的念頭浮了出來,任他怎麽按也按不下去。
佘羅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抓著床板坐了起來,她目光灼灼的看著墨淺冰的手腕上快要止血的傷口“她的身體,根本不能支撐她來到這裏,我斷定她來之前一定經曆了生不如死的藥浴洗滌,讓她無懼嚴寒,減少她要承受的痛苦,而泡過這種藥浴的人,身體幾乎處於休眠狀態,血液很難再生,這時的她,每一滴血都是寶貴的,隻要再一點點,一點點……”
佘羅眼中寒芒閃過,墨淺冰此時腦子有些混沌,聽到聲音就會本能的湊過去,而就在這時,佘羅衣袖中掉出一把匕首,佘羅手腕翻轉,抓住匕首的手柄,發動了她生命中的最後一擊。
“就算要死,我也要拉你下地獄!”
墨淺冰看清佘羅猙獰的麵孔後,那把匕首已經逼近了她的心口,她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支持她的任何行動了,她淡笑著閉上了眼睛:這一世,就此罷了,罷了……
慕非言被佘羅的話激的失了冷靜,三魂飛了兩魂,剩下的一個還處於呆滯狀態,聽到佘羅的最後一句話,他才猛然驚醒,見到墨淺冰命懸一線的狀態,他的心跳幾乎停擺,瞳孔一縮,伸手便扯住了墨淺冰的肩頭,將人向後拉。
袁天翔一直在旁邊防備,見狀立刻飛起一腳,踢掉了佘羅手裏的匕首。
可眾人的動作還是晚了那麽一點,墨淺冰的左肩頸側,被匕首劃開了一條三寸長的血口,墨淺冰隻覺得脖頸一痛,知道死期已致,放棄了與身體的抗爭,任由神智沉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慕非言雙目血紅,他立刻為墨淺冰點穴止血,可殷紅的鮮血還是順著傷口點滴滑落,他撕掉自己的衣擺,死死的按壓住傷口:“金瘡藥,金瘡藥,該死,我平時都帶在身上……”
袁天翔見狀,連忙從自己懷來掏出一個青瓷瓶,拋給了慕非言:“這是我家祖傳療傷聖藥,敷在傷口上,很快就能止血”
“啊哈哈哈哈哈哈……”佘羅猖狂的大笑:“沒用了,她死定了,我會在下麵等她,墨淺冰,我等你下來陪我!”
袁天翔眉頭一皺,見佘羅手裏已經又攥住了匕首,不由小心戒備起來。
佘羅目光得意的看向齊豫“你們想報仇,我偏不讓你們如意”說著,她將匕首紮進了自己的胸口,一口鮮血從她口中噴出,鮮血中竟夾帶著不少蠱蟲的屍體:“我佘羅,生不由我,怎麽死,一定要自己決定!”
說完,佘羅便直直的倒了下去,斷絕了氣息,而她那張被自己毀容的臉上,竟還帶著得逞的笑意。
佘羅死後,慕非言將一切交給袁天翔打理,自己帶著墨淺冰回房療傷,風雪已停,可客棧裏卻沒有一個人離開。
一天後,客棧老板幫忙,將佘羅的屍體和血裏的蠱蟲火化,深深埋在地下,除了邱柏萬的屍體,其他屍體都被袁天翔和齊豫帶走,吳清勇也在眾人離開的第二天離開了客棧,整個客棧一下子空蕩起來。
劉進忙前忙後的伺候馬匹,和小二話家常時,兩人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起暴風雪那兩天發生的命案。
“小二,你說我家姑娘啥時候能醒來?”劉進刷著馬背,對同樣在劈柴的小二道。
小二一斧頭劈下去,臉上也滿是擔憂:“這已經出了好幾樁命案了,可別……”
“呸呸呸!”劉進立刻啐道:“烏鴉嘴,我家姑娘隻是皮外傷,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已經三天了,我看玄”小二湊過來到:“你沒看慕公子那樣子,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恐怕……”
“你是不是討打啊!”劉進輪著木柴就衝小二砸了過去。
兩人對命案的了解並不多,隻知道暴風雪那兩天,客棧裏接連死了幾個人,掌櫃的也不許他們談論,這客棧本就沒什麽生意,要是再出些流言,那他們就真的不用混了!
兩人曾私底下交換了一下情報,發現他們隻知道死了人。
凶手是誰,不知。
凶手怎麽死的,不知。
交換來交換去,兩人也就隻知道墨姑娘被凶手所傷,而後慕非言就衣不解帶的照顧了墨姑娘三天,其他的一無所知。
若問他們為什麽不問,答案很明顯,沒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