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墨淺羽
兩人來到竹樓前，一個身著素衣的女子，正在翻曬著草藥。
她有著和墨淺冰一樣的臉龐，卻氣質溫婉，墨淺羽一心一意處理自己手裏草藥的摸樣，讓慕非言有種回到當年在瓔珞閣時一般，夢幻的讓他一時不敢出聲。
墨淺冰在看到墨淺羽時，嘴角的淺笑漸漸擴大：“淺羽！”她輕喚。
墨淺羽愣了愣，隨即驚喜的轉身：“姐？你終於來看我了！”
“是啊，三年不見，你看上去氣色不錯。”墨淺冰笑著上前，抱了抱墨淺羽。
“姐氣色倒是蒼白了許多，難道姐還沒找到那本劍譜？你別嫌淺羽嘮叨，既然姐已經是自由身了，劍譜什麽的都是身外物，姐還是早些離開瓔珞閣的好，那畢竟不是什麽好地方”墨淺羽無不擔憂的道。
墨淺冰神色一沉：“瓔珞閣已經被人踏平了，這世上，再也沒有瓔珞閣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對了，我帶了個人來，你看看他是誰？”墨淺冰將墨淺羽拉到慕非言麵前。
慕非言緊張的雙手不知道要放在哪裏了，他怔怔的看著墨淺羽：“淺羽！”
“呀！”墨淺羽驚喜道：“是非言。”
“是我！”慕非言露出了溫和的笑：“我這次來，是想……”
“娘~”一個軟軟糯糯的童音，從竹樓內傳來。
在竹樓門口，一個小團子，正努力的想要往外爬。
“天兒！不準在地上爬，娘這就來。”墨淺羽連忙緊走幾步，一把將孩子抱了起來：“來天兒，娘帶你去見見你姨母。”
“這個是……”墨淺冰看著這個軟軟的小家夥。
“他叫楊天，再過些日子就兩歲了。”墨淺羽抱著楊天，逗他道：“這個呀，叫姨母，那個……叫慕叔叔”
“你……結婚了？”慕非言整個人都呆住了，這個消息就像是晴天霹靂，將他的滿心歡喜統統劈碎了。
“淺羽！”這時，一個身穿青布麻衣的漢子，背著一捆柴，從門外走來：“家裏來客人了？怎麽不進屋坐？”
墨淺羽不好意思的笑笑：“你瞧我，這一高興就什麽都忘了，快快進屋坐，小樓，這是我姐，當初我們的事，還是多虧了她幫忙呢，這個是慕非言，我也跟你提過的。”
“原來是姐姐來了”楊小樓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快進屋，慕大哥是吧，我今天還獵了個獐子，剛好當下酒菜。”
進了屋，楊小樓就急衝衝的去處理剛獵回來的獐子了，墨淺羽抱著楊天和兩人嘮嗑，準確來說是和自己姐姐嘮，因為慕非言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神不守舍的。
墨淺冰見楊天摸樣乖巧可愛，不禁伸出雙手：“天兒，來，姨母抱抱。”
楊天立刻忙不迭的將自己的小胖手遞了出去，咿咿呀呀的就往墨淺冰懷裏紮。
“你個小叛徒！”墨淺羽佯裝生氣道。
楊天“咯咯”的笑了起來，隨即在墨淺冰懷裏扭了起來。
墨淺冰抱著楊天去窗邊看鬆竹，這時，慕非言終於找回來了自己的語言。
“淺羽！”
“嗯？”墨淺羽收回看向楊天的目光。
“你……雖然……謝謝你！你的救命之恩，我會記得，以後……”
“什麽救命之恩？”墨淺羽不明所以。
“當初，我被下地牢，是你盜閣主密令……”
“淺羽！”墨淺冰的聲音幽幽傳來：“天兒，尿了”
“啊”墨淺羽一下子彈了起來：“非言，有什麽事一會兒再說”
墨淺冰見墨淺羽過來，便把楊天交給她：“你們剛聊什麽了？”
“非言在感謝我的救命之恩，可我隻記得自己曾經不過幫過他幾次，卻不曾記得自己幾時救過他的命”墨淺羽邊給楊天換衣服，邊道“姐，你是不是又裝成我的樣子……”
墨淺冰看著墨淺羽，輕輕的笑了：“淺羽，姐請你幫個忙”
“什麽忙？”一聽說可以幫到墨淺冰，墨淺羽整個人就精神起來。
“他既要報恩，就由著他去報吧，盜密令這件事，他既認錯了，就錯著吧，你莫要給他提起。”墨淺冰淡淡道。
“為什麽？你那次差點被閣主打死，過後又被取締了繼承人的身份，都是為了那該死的密令吧？你做了那麽多，他要報恩也應該……”墨淺羽不解道：“姐，難道……你還沒告訴他，你喜歡他？”
墨淺冰歎了口氣：“淺羽，你還不了解我嗎？若隻是為了報恩，這份情，不要也罷，你答應我就是。”
墨淺羽看了墨淺冰半晌，才不情願的點了點頭：“既然你這麽說，我答應就是了。”
當天晚上，楊小樓與慕非言把酒言歡，隻是……慕非言自己清楚，他的心裏到底有多苦。
墨淺冰似是累了，吃過飯就回房休息，留下墨淺羽一個人照顧兩個醉死的人。
楊小樓還好，醉了就呼呼大睡，可慕非言可就難搞了，他力氣大，心裏又不痛快，醉話不要命的往外倒。
“十年，僅僅差了三年，如果能早一點，我如果再早一點，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讓你等我，我會去救你，你為何不等，為何……嗯……我盡力了……十年，我……嗚……”
“你醉了。”墨淺羽搖搖晃晃的將慕非言扶進屋裏：“早些休息吧”
“淺羽……淺羽……是不是差了三年，就是一輩子……不，慕非言你清醒一點，她已經嫁做人婦，為著那份恩，也不可以……淺羽……淺羽……”慕非言躺在床上，還在一聲聲的喚著墨淺羽的名字。
墨淺羽為他蓋好被子，歎了口氣：“你從一開始，放在心裏的人，就搞錯了”
當墨淺羽離開後，屋子的角落裏走出一個人影，那正是早就該休息的墨淺冰。
墨淺冰看著床幔裏的人，眸光柔和的描繪他的樣子，最終也隻是替他掖了掖被角，便離開了。
慕非言和墨淺冰在墨淺羽家住了半個月，白天慕非言和楊小樓一同出去狩獵，墨淺冰就抱著楊天，在院子裏看墨淺羽擺弄草藥，日子過得平凡，卻很踏實實在。
這天，墨淺冰看著墨淺羽擺弄藥材，便道：“淺羽，現在瓔珞閣已經沒了，這荒野終究是不方便，如今沒了威脅，你們要搬下山也是可以的”
墨淺羽笑笑：“不用了，這些年下來，我早就已經習慣了，況且住在這裏，采藥也方便些”
墨淺冰點點頭，隨即對墨淺羽道：“昨天，非言跟我說，他準備離開了，我也看過你們了，就想跟他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很大，我蹉跎了許多歲月，如今閑下來很想到處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