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苦衷
慕非言狠狠的瞪了墨淺冰半晌，便轉身離去，墨淺冰彎唇露出一個狡黠的笑，隨即低著頭跟了上去。
“慕大哥”夜卿見慕非言帶著一個女子出來，上去一步問道：“這位是……”
慕非言看了墨淺冰一眼，墨淺冰柔弱的看著他，渾身都透露著，我隻是個弱女子的氣息。
“她……叫墨淺冰，是當初與我一起被買來的奴仆。”慕非言頓了頓，繼續道：“也受了不少苦”
“這樣啊，墨姑娘，以後就不用怕了。”夜卿歸劍入鞘，有些拘謹的道。
“謝謝，還沒請教少俠大名。”墨淺冰淡笑，對夜卿施一禮。
“在下夜卿！”夜卿抱拳一鞠：“叫我小夜就可以了。”
“小夜……”墨淺冰念叨著：“好，我記住了。”
“聊完了？瓔珞閣剛剛攻陷，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慕非言冷冷道。
“哎，慕大哥真是死板”夜卿對著墨淺冰揮揮手：“那我就先去忙了。”
夜卿一走，就隻剩下慕非言和墨淺冰兩人，慕非言冷冷的看著墨淺冰：“多年不見，你話變多了。”
“非言是在吃醋？”墨淺冰淺笑嫣然，把玩著自己的一縷頭發：“人家好感動！”
“你！真是好生厚臉皮。”慕非言將靠過來的人用力推開，邁開步子，向夜卿離開的方向走去。
墨淺冰踉蹌了一下，她止住自己左手的顫抖，抬起頭，額間的冷汗滑落麵頰，沒有血色的唇被她咬出了殷紅色。
她苦笑著搖了搖頭：“身體，已經毀壞到如此孱弱的地步了？真是難看啊！”
原來，她為了盡快提升自己，用了很多禁藥，強行拓展經脈，現如今她體內的經脈已經破敗不堪。
而常年被派去做她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數次死裏逃生，身體也早已是強弩之末，她用五年的時間，殺掉了雲羅，成為了瓔珞閣第一殺手，然而她的身體卻……
隻是短暫一瞬間，她便收起了思緒，擦掉額角的冷汗，快步跟上了慕非言的腳步，隻要稍微上點心的人，應該都能看出，她此刻……已是腳步虛浮了。
她並沒有解釋當年的錯過，因為三年前，為了墨淺羽能安全離開，她以第一殺手的身份，發誓永遠效忠，服下了閣主的毒，讓閣主放掉相對沒什麽用途的墨淺羽，解藥是一年一服。
如今閣主已死，她所剩的時間已不足一載，她不想用恩情來傷害他，隻要她在死前，能在他身邊，她就知足了。
她跟上慕非言腳步，看著慕非言冷硬的臉龐，心裏暗暗慶幸：還好，你隻用了十年，若是十二年，恐怕就算有解藥，她也等不到與他相見的時候了。
慕非言身為攻打瓔珞閣的領袖，過後的事情還很多，墨淺冰就住在山下的客棧等他，她不怕他會丟下她，因為她還有一張他放不下的王牌。
半月後，慕非言終於處理完後續事務，在客棧找到了賴床的墨淺冰。
慕非言不知道一見麵，墨淺冰就給了他這樣一個大禮。
墨淺冰半靠在貴妃榻上，一身輕紗隨意的掛在身上，慵懶的半合著眼睛，纖長的手指撚著一枚葡萄，正要放入嘴中，見慕非言突然進來，然後尷尬的轉過身去後，唇邊揚起了一絲淺笑，眸中揚起一絲魅色。
“看都看到了，慕大俠此時還裝什麽正人君子啊”墨淺冰伸手打了個哈欠，懶懶道：“慕大俠終於忙完了？”
“你這人好生懶惰，大好時光竟都懶在床上？”慕非言並不回頭，臉上向火燒一樣的燙：“還不快穿好衣衫，吃過午飯，我們就要啟程了。”
墨淺冰優雅的擦了擦嘴，拿過外衫披在身上“非言終於肯帶我回家了嗎？我好開心啊！”墨淺冰從身後抱住慕非言，聲音像是帶著鉤子。
“請自重！我喜歡的是淺羽，即使你們長著相同的麵孔，但我永遠都不會認錯，你以後也別打蒙騙我的主意了。”慕非言冷冷的將墨淺冰的手拿開：“我在樓下等你”
墨淺冰看著緊緊關閉的門扉，輕歎口氣：“不期待，不奢望，不受傷。”
換好衣服下樓，慕非言就坐在靠窗的桌上邊，桌上已經叫好了菜，清一色的素菜大多都是淺羽喜歡的菜色。
“想不到，這麽多年不見，慕大俠對淺羽的喜好，還記得如此清晰啊。”墨淺冰笑容微冷：“你就不怕……我吃醋，不帶你去見你的淺羽妹妹了？”
慕非言聞言一愣，隨即淡淡道：“隻是這樣吃了這麽些年，已經形成了習慣，你若不滿意，可自己再叫”
墨淺冰一巴掌拍在桌麵上：“小二！”
“哎，來了您吶！”店小二熱情的跑過來：“客官還需要點什麽？”
“一個紅燒獅子頭，糖醋裏脊，再來盤醬牛肉，哦，對了，再要兩壇上好的女兒紅。”
“好嘞！”店小二紅光滿麵的離開。
“點那麽多，你吃的完嗎？”慕非言皺了皺眉，不悅道。
“難不成，慕大俠你心疼銀子？”墨淺冰用筷子扒拉了一下桌上的幾個素菜：“這不是看你清湯寡水時間長了，給你補補油水嗎”
“怎麽樣？慕大俠感動沒有。”墨淺冰眨了眨黝黑的眸子，一臉期待樣的看著慕非言。
“你的演技倒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不過你裝的再無辜，也不可能和淺羽混淆，我一生摯愛，隻得她一人。”慕非言冷冷打斷道。
“哎，非言真是無趣，連最基礎的樂趣都沒了，你的人生該是多麽的枯燥乏味啊！”墨淺冰坐正了身子，收起了臉上多餘的表情，淡漠疏離的笑了笑。
“墨姑娘說的是。”夜卿的聲音，在墨淺冰身後響起，隨後他便百無禁忌的坐在了墨淺冰右手邊，繼續道：“慕大哥這人當真是無趣，他一天到晚除了練功還是練功，根本就不知道什麽事風趣”
“我猜也是，這樣的木頭，也不知道妹妹會不會喜歡。”墨淺冰若有所指的道。
慕非言身子一僵，瞪了夜卿一眼，還沒等他說話，店小二便把墨淺冰要的菜端了上來。
“客官您的菜，請慢用！”店小二笑嘻嘻的將菜放下，就走了。
“小夜也一起吃吧，叫了這麽多菜，我們兩個也吃不完。”墨淺冰熱情的招呼夜卿。
慕非言心道：也不想想這頓飯是誰花的銀子，這麽擅自做主，真當自己是女主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