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被訓話的執爺,像隻飛機耳的大狗狗
幽暗的房間,被明亮的燈光填滿。
司念念趴在羊毛地毯上,墨色的長發猶如海藻般,貼合著她的後背,一路向外延伸。
禦執野隱約能見到,淩亂的墨發下,原本雪嫩的肌膚,現在遍布青紫的痕跡。
他伸出手去,指尖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
他把司念念抱在懷中,小嬌嬌全身虛軟,似被抽走了骨頭一般。
她雙眸緊閉,安靜的似昏睡過去了。
禦執野看到,她的嘴唇破損,血痕斑駁。
司念念的天鵝頸項上,也有被咬出來的痕跡。
長期被禦執野啃食的左肩傷口邊緣,還殘留著新鮮的牙印。
他看到,司念念身上全是淤青和痕跡!
她的手腕浮腫起來,腕骨脫臼。
女人的臉頰,泛出異樣的緋紅,細碎的劉海被汗水浸濕,貼合在她的額頭上。
頃刻間,禦執野的呼吸,變得不順暢起來。
他的視線一路延伸,司念念身上無一處完好!
男人的臉上被冷霜覆蓋,金色的瞳眸也被寒冰層層包裹起來。
他的記憶裏一片空白,腦海中,隻有扭曲又光怪陸離的畫麵。
他把司念念抱上床去。
禦執野記起來,臥室裏有備用藥箱。
他打開抽屜,拿出備用藥箱,打開一瓶退燒藥的蓋子,把裏麵的藥片倒了出來。
白色塑料瓶子裏的藥片,幾乎全數傾落在,禦執野的掌心裏。
還有好幾顆藥,掉落到地上去。
他顧不上去撿,又匆忙轉身出去,從自動淨水器裏,倒了一杯飲用水。
禦執野扶起昏迷的,毫無意識的司念念。
他給司念念喂了點水。
溫熱的水,接觸到司念念唇上,凝固幹涸的血液。
溫水被染成了淡粉的顏色,順著司念念的唇角,流淌到她的脖頸上。
禦執野發現,這樣沒法把水喂進司念念嘴裏。
他先喝了一口溫水,再將嘴裏的溫水渡進司念念唇中。
在反複喂了她幾口溫水後。
禦執野將兩顆退燒藥片含入嘴裏,合著溫水一起,送入女人的嘴裏。
他撬開對方的牙關,引導著司念念,把藥片吞咽下去。
下意識的將藥片,咽進喉嚨裏的司念念,她突然咳嗽起來。
男人的大手,輕輕拂過她的後背。
司念念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眼睛,被凝結的鹽晶糊住。
她睫羽輕顫,漆黑濃密的睫羽上,也凝結著細小的鹽粒晶體。
這都是眼淚幹涸後,留下來的痕跡。
司念念低嗚一聲,聲音嘶啞黏糊。
“好痛……”
她的嗓子嘶啞的,像被人強行往嘴裏,塞進了一把沙土。
她一出聲,嗓子就疼起來,好似沙粒磨過她幼嫩的皮膚,她的聲帶像要出血了!
男人的大手,拭去司念念額頭上冷汗。
細幼的發絲,黏在女人緋紅的臉頰兩側。
“哪裏疼?”
禦執野聲音幹啞的詢問,他的嗓音裏,有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溫柔情緒。
司念念蹙起眉頭,連鼻梁上,都皺起了紋路。
“哪都疼!”
她連回答禦執野話的時候,所用到的嗓子,都在疼!
就像坐了一天一夜的過山車,她也尖叫了一天一夜,導致現在,自己的嗓子完全報廢了!
司念念渾身虛軟的,倒在禦執野懷中,腦袋無力的歪斜,枕著男人緊實的胸膛。
她的腦袋裏一團漿糊,昏昏沉沉,兩側的太陽穴還痛的很。
司念念揚起緋紅的小臉,努力睜大眼睛,看向禦執野。
禦執野這是恢複神智了?!
司念念在心裏頭,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這男人恢複了就好。
她沒白白被折騰!
這一次,她不止是獻出了鮮血。
她幾乎是用自己的半條命,把這個男人從瘋狂,失控邊緣,拽了回來。
她的眼睫都舍不得眨一下,隻緊緊的盯著禦執野,一頓猛看。
禦執野垂下目光,將視線落在司念念臉上。
司念念就這麽眼巴巴的望著他。
她清透的明眸裏,溢出明媚的笑意。
她剛想扯起唇角,向禦執野露出笑容,可一動唇角,唇上的傷口就被牽扯到。
司念念的喉嚨裏,溢出可憐兮兮的低嗚聲。
她連忙闔上雙眸,這時候,她的腦袋又開始痛起來了。
她在發高燒,頭疼,全身無力,還反胃惡心。
讓禦執野恢複理智,是個體力活。
司念念身上,傷痕遍布,還骨折了好幾處。
她的傷口也在發炎,需要盡快把傷口處理了。
司念念忍著嗓子,被撕裂開來的疼痛。
她吩咐著禦執野,“叫個女醫生進來,幫我……幫我處理下傷口。”
男人聲音冷冽,堅決,“我來給你處理傷口。”
司念念身上的外傷,骨折傷,禦執野這些年來也沒少受過,他處理能力,不比醫生來的差。
然而,司念念還是堅持,讓醫生來給她處理。
“叫……叫個婦科醫生進來,有些傷,你不懂看!”
禦執野:“???”
*
身在總秘處的番薯等人,聽到了一級戒備被解除的聲音。
防彈鋼板自動向上升起。
番薯他們連忙動身,匆匆向總裁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布滿裂痕的磨砂玻璃門,依舊緊閉。
番薯所佩戴的藍牙耳機裏,傳來禦執野的聲音:
“去國醫堂請一名婦科女醫生。”
番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天沒聽到禦執野的聲音了。
男人的聲音沙啞幽黯,番薯從未聽過,禦執野的聲音,會出現這樣的音質。
番薯沒有多問,他立即將禦執野的命令,傳達下去。
二十多分鍾後,國醫堂的婦科聖手,被禦氏的直升機,送到天禦大廈來了。
五十多歲的女醫生,被番薯請進總裁辦公室。
因禦執野吩咐了,隻許女醫生一人進入,番薯等人,便繼續候在總裁辦公室外麵。
女醫生步入總裁辦公室,便見到了,穿戴整齊的禦執野。
男人神色冷漠,俊美如神的容顏,被寒霜覆蓋著,他身上散發出不可親近的冷冽氣場。
他引女醫生進入臥室,女醫生瞥見一旁敞開大門的電梯裏,落著一件,染著斑駁血跡的白色浴袍。
在慘白的燈光氛圍下,女醫生隻覺得自己,是來到了凶案現場……
禦氏確是請女醫生嗎?而不是女法醫??
司念念躺在床上,禦執野已經給她穿上寬鬆的睡裙。
女醫生走上去,瞧見司念念蒼白的小臉,和身上青紫的痕跡。
禦執野冷聲命令:“幫我太太處理一下,她身上的傷。”
司念念躺在床上,強忍著喉嚨撕裂般的疼痛:“執哥哥,你先出去。”
男人不容抗拒的堅持,“我會配合她,幫你處理身上的傷。”
女醫生在查看了司念念身上的傷勢後,她彎下腰,在司念念耳邊壓低聲音問:
“需要我幫你報警嗎?!”
司念念:“……”
她連忙阻止,“我是自願的!”
女醫生:“??!”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生猛嗎?!
禦執野看到女醫生,在給司念念處理身上的傷口時,他才意識到了什麽。
司念念把自己的臉,埋進被子裏。
她從被子下方,露出烏黑水潤的瞳眸,聲音像小貓在低嗚似的。
“執哥哥你別看了!”
臥室裏的燈光,落在男人豐神俊朗的容顏上,他那雙琥珀色的瞳眸,起了一陣風雪。
女醫生給司念念處理好,她身上最嚴重的傷後,禦執野就道:
“剩下的,我來處理吧。”
女醫生冷著臉問:“禦三爺沒這方麵的經驗?”
禦執野回答她,“處理外傷,我有經驗。”
上了年紀的女醫生,一板一眼道:“我說的不是外傷!”
禦執野:“……”
躺在床上的司念念,用被子捂著下半張臉。
她瞧著禦執野此刻的模樣,像隻耳朵垂下來,正被人類訓話的大狗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