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文物修複
為了方便外出，楊林購置了一款摩托車。
1981年，嘉陵廠與本田簽署技術合作合同，在我國市場合作生產CJ50，本田負責技術和部分零件的提供，嘉陵負責生產銷售。
有了本田的技術投入，CJ50的質量立馬得到提升，成為走俏摩市的搶手貨，該車是嘉陵與本田合作的第一款車，也是嘉陵產品序列中第一款“JH”。
楊林買的就是這款摩托車。
在這個物質還不夠豐盈的年代，摩托車就是財富的象征，騎摩托車比後世開法拉利、寶馬還倍有麵子，遊走於大街小巷無疑會引來不少羨慕的眼光。
尤其是港台那些影視片裏，大哥騎摩托車載女朋友肆意馳騁的鏡頭，吸引了無數男生女生。
楊林曠了一天課，但他有理由可以說服老師。
因為他把一隻殘破的雍正青花碗帶到了課堂上。
“老師，我昨天沒來上學，是因為我在菜市場看到了這隻碗。”
錢成序被這隻破碗吸引了，沒有在意楊林的曠課。
“你想修複？”錢成序問。
“是的，老師，就是不知道哪裏可以修複這種瓷碗？”
“這個嘛，你得去找故宮博物館的同誌幫忙了。”
“老師，你認識故博的老師嗎？”
“這樣吧，我寫個條子，你帶著去裏麵，找一個名叫張德陽的同誌，他是我以前的同班同學，他在故博就是做文物修複這一塊的工作。”
“謝謝老師。”
錢成序幫他開了條子，說道：“你現在就去找張德陽同誌，他們白天才上班。”
“好的，謝謝老師。”楊林拿著老師開的條子，連聲道謝。。
這年代，國家培訓大學生，要花費很多錢。
大學生在學校，不需要交學費，隻需要購買課本和一些必要的文具，國家每個月還能補助20元左右的飯菜票。
當然了，光有票不行，你還得有錢，所以，每個同學家裏，每個月都會寄十塊錢過來。
節儉一點的學生，每個月十塊錢，在大城市裏，也能生活下去。
可是，別小看這十塊錢！
城裏的雙職工家庭，月工資加在一起，有四、五十塊，十塊錢當然拿得出來。
但對農村家庭，還有那些單職工家庭，飯都吃不飽呢！這每月十塊錢，就顯得很多了。
楊林不缺錢，他的生活，是所有同學裏麵過得最滋潤的。
就算是大學的老教授，也沒有楊林同誌有錢啊！
楊林有錢，可以在外麵打牙祭，每個月反而能省下不少糧票和菜票，他也不必寄回家，反正家裏也不缺錢呢！他把這些票拿出來給其它有需要的同學。
班上有一個來自農村的男同學，名叫劉勇，身材不高也不大，但從小做慣了農活，有一股子蠻力氣，又特別能吃。
楊林多出來的票，大都接濟給了劉勇。
因此，劉勇對楊林很有感情。
見楊林可以進故博文物修複研究所，劉勇有些心癢癢，舉手說道：“老師，我也想去故博看看！”
錢成序笑道：“別著急，以後啊，你們都有機會到故博去學習和實習的！現在嘛，不是你們去的時候。”
劉勇隻得悻悻然坐下。
楊林興高采烈的離開了學校，前往故博。
文物修複研究所，不是一般人能進的。
還好楊林帶了北大錢成序教授的條子，這才通過了門衛的盤查，順利進入文修所。
這是一片故宮的院落，斑駁的老院牆，陳舊的窗欞，雜亂的小院子。這裏和楊林心目中的故博文修所完全兩個樣子！這也太簡陋了一些吧？
“你找誰？”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問他。
“您好，我找張德陽老師，我是北大錢成序老師的學生。”
“哦，我就是張德陽！你找我有什麽事？”
“張老師，您好，我是楊林。我得了這麽一隻碗，請您看看。”
“雍正青花瓷！”張德陽隻看了一眼，就判斷出來，“怎麽碎了？”
“我從一個農民家裏看到就收了回來，他家不懂這是什麽碗，給小孩子吃飯用，給摔了，所以過來找您修複一下。”
“我是珍寶組的，你這個是瓷器，你去找陶瓷組的郭蘭吧！她修這個，小意思。”
“郭蘭老師在哪裏？”
“喏，就在那邊屋裏，你進去就看到了。”
“謝謝張老師。”
楊林捧著碗，來到左邊廂房。
門是虛掩著的，他輕輕推開，看到裏麵有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是個中年男人，女的是個年輕姑娘，都在低頭修補手中的瓷器。
“您好，請問郭蘭老師在嗎？”楊林禮貌的問了一聲。
年輕姑娘抬頭道：“我就是郭蘭。你找我有什麽事？”
“郭老師，沒想到你這麽年輕漂亮！”楊林笑道，“我這裏有個碗，不知道你能不能修複？”
“雍正青花啊？放那吧，過三天再來拿。”郭蘭很隨意的瞥了一眼，就仍然低頭做事。
“這能修好嗎？”
“你這個小同誌，真是好笑，我這裏要是修不好，你覺得哪裏還能修好？”
“嗬嗬，我當然相信貴所的實力。那這得多少錢？”
“錢？有意思，你很有錢嗎？”郭蘭頭也不抬的道，“你說這碗值多少錢？”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在我們眼裏，每一件文物都是無價的，不是用錢可以衡量的。文物的價值，在於它承載的曆史文明，一個國家的文明進程，都可以在這些文物上體現出來。為什麽我們現在不能確定夏以前的朝代是不是真實存在過嗎？”
“因為還沒有發現那麽久遠的文物證據。”
“就是這麽回事。所以說，你覺得文物有價嗎？”
“文物無價，但你的修複工作，總需要報酬的吧？”
“你能來這裏，必定是有高人指點。實話跟你說吧，我們不接私活的，所以，我的工作也是無價的。”
“這？這？”楊林被懟得啞口無言。
那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哈哈笑道：“小同誌，你把碗放在這裏，三天過後，你過來拿便是了！別囉嗦了！去吧！”
“謝謝老師！”楊林苦笑一聲，隻得離開。
他走出門來，看到張德陽在逗一隻畫眉鳥，鳥籠掛在樹梢，那鳥隨著張德陽的手指，跳來跳來，不停的唱著歌。
楊林深以為奇，上前站定，看他逗鳥。
等張德陽逗完了，楊林才問道：“張老師，這鳥怎麽這麽聽你的話呢？”
“萬物都是有靈性的，你和鳥兒相處久了，自然而然就能摸清楚她的脾性，順著她的意，你就能逗動她。”
“好有哲理的話！”楊林一笑，“張老師，我能跟您學文物修複嗎？”
“你們北大的考古課程裏麵，有一門修複課，到時你們會來我們這邊實習的。”
“實習時間有限，我想盡快跟你學習文物修複。”
“你為什麽要學？”
“我想保護祖國的文物。”
張德陽凝視他一眼，緩緩說道：“知道故宮有多大嗎？”
“啊？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明天早上，你圍著故宮跑一圈，告訴我它有多大。”
楊林怔忡。
張德陽背著雙手，進了另一側的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