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瓜子不夠賣！

  蘇小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從自己房裏走了出來：“媽，又怎麽了？”


  朱淑文把報紙往女兒身上一摔：“你自己看，我沒臉說！”


  蘇小悅看到報紙上寫的關於自己的報道，噗嗤笑道：“寫得真好！瓜子西施！還有這照片也拍得好！把我拍得挺美的。”


  朱淑文沒想到女兒是這個態度，愕然道：“你就不覺得羞恥？”


  蘇小悅道：“媽，這有什麽羞恥的？這是好事啊！報紙是在幫楊林的瓜子鋪做宣傳呢！他今天的生意肯定特別好。”


  朱淑文決定以退為進，說道：“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你好了。過去的事，我也懶得計較了。從今天開始，我必須立下規矩，你和楊林，不許再來往，更不許再去幫他賣瓜子！一切，等你考上大學再說！”


  蘇小悅道：“媽，我知道，我一直都很努力。我也想考上大學！”


  朱淑文道：“那就這麽說定了！在你考上大學之前，你除了學習，不能出去亂跑，否則，我就送你到你小姨家去！”


  蘇小悅不和母親爭論，拿著報紙進了屋，也不複習功課了，傻傻的看著報紙發笑。


  楊林的生意越來越好，一個人炒瓜子，忙不過來了。


  妹妹楊雪要複習功課，也不能天天去幫他賣瓜子。


  這天，大哥楊軍和大嫂王麗麗回家來吃飯。


  在飯桌上，王麗麗說道：“小林，聽說你賣瓜子的生意很不錯？能不能教我炒瓜子，我也賣瓜子去！”


  楊林笑道：“嫂子，這活，你幹不來。”


  王麗麗道：“喲，你這是小瞧我呢？不就賣個瓜子嗎？我還學不會？”


  楊林道：“你賣瓜子可以，但你要炒瓜子，那就不行了。太累人了！我一個大老爺們都吃不消。”


  王麗麗道：“小林，你是不是舍不得把你的配方告訴我啊？”


  楊林道：“炒奶油西瓜子，沒什麽高深的技術。原料嘛，就是黃油和白糖，方法就是炒，炒五分鍾左右就可以出鍋。是個人都能學會。”


  “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但累人。”


  楊雪道：“大嫂，是真的累，我幫二哥炒過一會兒，手臂酸痛了好幾天呢！”


  楊軍也道：“麗麗，你從來沒做過重活，這真不是你能幹的事。”


  王麗麗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唉歎了一聲：“我也不能天天在家裏沒事做。楊軍一個人賺錢養家也辛苦呢！”


  楊林道：“大嫂，你要是真的想找事做，可以到我瓜子店裏來幫忙，不用你炒，隻幫我站櫃台賣貨就行。”


  王麗麗道：“你給我工資？”


  楊林笑道：“當然給工資了，36塊錢一個月的工資，行不行？”


  王麗麗一口應承道：“行啊，小林，那就這麽說定了！”


  楊梅聽了，不高興了：“二哥，嫂子的工資比我的還高？我好歹還是個國家正式職工，三年學徒期，隻有二十多塊錢一個月呢！”


  楊林道：“誰叫她是咱們大嫂呢？要不，你和嫂子換個工作？”


  楊梅也不願意換，她現在工資雖然低一些，但好歹也是份正兒八經的鐵飯碗工作，既體麵又輕鬆，當然舍不得換。


  談妥之後，楊軍兩口子歡樂的回家去了。


  楊寶剛抽著煙，問道：“小林，你真的要請人？開得出工資來？”


  楊林笑道：“爸，我不僅要請大嫂，還要請兩個炒瓜子的工人呢！我現在生意好得很，每天很多人排隊買隊子，我一個人炒不過來。”


  楊寶剛道：“哦？現在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楊林道：“現在每天賣400斤瓜子，主要是我隻能炒這麽多，多了我就炒不動了。這兩天我累得手痛了，所以我隻能請人來幫忙。”


  楊寶剛問道：“400斤瓜子，有多少賺頭？”


  楊林道：“差不多是200塊錢。”


  楊寶剛驀地瞪大雙眼：“一天？賺兩百？”


  楊林道：“是啊，爸。”


  楊寶剛道：“那要是天天這麽好生意，一個月能賺六千塊錢？六千啊！”


  劉玉英道：“別隻問賺的錢，開支呢？大不大？”


  楊林道：“房租是36塊錢一個月，請三個工人，每個人的月工資就算36塊錢，再加上煤球和其它開支，每個月的開支在180塊錢左右吧，反正不到200塊錢的開支。”


  劉玉英不相信的道：“那還是很賺錢啊！有這麽賺錢嗎？小林啊，你沒算錯賬吧？”


  楊林笑道：“媽，我可是上過高中的！這麽簡單的賬，我能算錯？”


  楊梅和楊雪都高興的笑了起來：“我家要發財嘍！”


  楊林道：“這些話，就關起門來，咱們一家人談，千萬不能到外麵去嚷襄啊！”


  楊梅道：“早知道賣瓜子這麽賺錢，我就不上班了，幫你賣瓜子好了。”


  楊寶剛道：“不能這麽想。鐵飯碗還是靠譜些。這政策的事，不知道變不變呢！”


  劉玉英道：“你爸說得對，小林做生意，要請人便請外麵的人好了，我們不摻和。我們做我們的工作，不管將來政策怎麽變都好，起碼我們有基本工資拿，也有免費的醫療服務不是？”


  楊林道：“是啊，我雖然賺得多，但沒有福利享受，既沒有免費的醫療，也沒有福利分房，這也是社會上的人，瞧不起我們個體戶的原因。”


  楊寶剛道：“你現在能賺錢，就趁早多賺些！就算政策變了，你也賺夠本了不是？隻是有一條，你大嫂那個人，有名的好吃懶做，你請她賣瓜子，就怕她拖你的後腿。”


  楊林道：“今天這架式，你們也看到了，我要是不請她做事，她能這麽爽快回家去？不管怎麽樣，先請她做一個月，她要是實在懶得不行，我就跟她敞開來說，以後不再請她便是了。”


  楊寶剛道：“也行！如果她自己不珍惜這份工作，她以後也不能再怪罪於你。”


  一家人商議已定，各忙各的去了。


  第二天清晨，楊林和於勇商量，讓他幫忙從鄉下請兩個臨時工，有力氣、人老實、吃苦耐勞的就行。


  改革開放以後，農村人都開始往城市裏跑，當保姆，搬磚，挑擔子，幹的都是辛苦活。


  於勇一口應承，說請人的事，包在他身上了。


  楊林又問於勇：“還能不能搞到瓜子？四百斤不夠賣。”


  於勇為難的道：“楊林兄弟，市場上的西瓜子，我全部幫你買過來了。你再想要瓜子，隻能找別人要了。最好是找國有農場合作，既便宜，量也多。”


  楊林道：“國有農場？人家能把貨賣給個體戶？”


  於勇道：“不能。除非你能拿到進貨的批條。要不就找供銷社合作？他們的貨雖然貴一點，但量還是有的。不過，供銷貨的瓜子，也要憑票供應的。他們不可能賣你太多瓜子了。”